迪化光環很強大。
強大到,幾乎不遜色於傳統小白文主角們擁有的降智光環。
甚至這兩個光環,在某些程度上,共同點頗為相似。
所謂的迪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降智。
無非就是降智的更為……隱晦一些罷了。
沒有降智光環那麽直白、無腦。
此刻的古溪,全身都被迪化光環所籠罩著。
他的大腦,已經開始不自覺的自行運轉起來。
“馬先生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聽天由命?應該也不是啊,若僅僅隻是聽天由命的意思,馬先生也沒必要接著又指了指地了!”
古溪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心想要讓馬仙師解釋一番。
但在看到馬仙師老神在在,風輕雲淡,麵帶微笑,似乎在鼓勵他多開動腦筋的樣子後,他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怎麽說,他都是堂堂帝師。
若是連這點問題都想不出來,恐怕馬仙師也會對他失望。
心念至此,古溪凝眉沉思起來。
他不斷分析,不斷推演。
“天,很明顯代表的是上天,蒼天……甚至天道。”
“馬先生指了指天,是想告訴我這是上天的安排?但若是這樣的話……我等豈不是隻能坐以待斃?”
“不對,很明顯這不是馬先生的意思。”
“讓我再想想……嘶,我明白了,我悟了!”
“天是指上天之子,所謂天子,不就是帝王們嗎?”
“而地,則代表了國土!”
“天底下沒有哪個天子,願意自己失去國土的!”
“哪怕是那些昏君,也是如此。”
“馬先生這是在告訴我,各大陸帝王絕不會任由學宮擺布的,他們承受不起失去帝王權柄的後果!”
“但,各大陸帝王一盤散沙,若是讓學宮各個擊破,一一擺平的話,恐怕還真能被學宮漲一波聲勢。”
“所以,想要破壞學宮的圖謀,隻有遣使聯通各大陸,將各個帝王都團結起來!”
“如此一來,學宮的圖謀瞬間就能土崩瓦解!”
“好,好策略!”
古溪瘋狂分析了一通後,陷入了狂喜之中。
事實上,他分析的這些,也算不上什麽高明的策略。
但在迪化光環的影響下,他卻覺得馬仙師簡直是神人,連這樣的應對策略都能想到,不愧是民間人人稱讚的“保國仙師”。
“多謝先生提點,古某已經明白該怎麽做了!”
古溪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朝著馬仙師俯身一禮。
馬仙師捋了捋長須,嘴角不自覺的輕微抽搐了一下。
他的麵上擠出招牌式的風輕雲淡般的笑容。
“無需如此,這是大統領自身的能耐,與老朽並無關係。”
說是這般說,實則馬仙師心下很是懵逼。
他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指天指地,到底代表了什麽意思。
這古溪,居然能分析出一通策略來。
也真是難為他了!
“先生依舊還是如此謙虛……”
古溪見狀,愈發感慨起馬仙師的高風亮節起來。
換做其他人,比如那阿維羅。
恐怕早就得意洋洋的吹噓起自己以一己之力,替大統領解決了什麽什麽麻煩了。
仿佛,所有的功勞都是他阿維羅一人的。
然而,馬仙師卻絲毫不提他的功勞,反而很謙遜的表示自己並沒有出過什麽力,是大統領自己有本事。
瞧瞧,什麽是差距?
這就是差距!
古溪越想,越覺得阿維羅令人厭惡。
也就是他們相識於未發跡之前,他又不想背上一個貴易友的惡名。
否則,恐怕他早就一腳把阿維羅踢開了!
阿維羅是個很敏感的人。
雖然古溪並未表現出什麽異樣,但他卻能敏銳的察覺到,古溪似乎對他越來越不待見了!
向來小肚雞腸,心胸狹隘的阿維羅,頓時怒了!
“好你個古溪,沒想到你現在居然嫌棄我了?”
“想當初,你還沒發跡之前,窮困潦倒,病倒於街邊,是我,是我的一碗粥,才讓你撿了一條狗命!”
“如今你飛黃騰達了,卻忘了我這個救命恩人?”
“簡直就是白眼狼!”
“我阿……朗拿度,算是瞎了眼才認識你這樣的狗東西!”
阿維羅心下破口大罵,麵色略略有些扭曲。
當然,讓他當麵罵古溪,他是絕對不敢的。
別看這家夥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但其實最是慫包不過。
否則,當年他以堂堂帝師之尊,也不可能被一個小小的謀士滕哈格給懟的下不來台了。
但,像阿維羅這種小人可怕的地方就在於。
他會記仇,很會記仇!
在這一刻,他深深的恨上了古溪。
甚至,對於古溪的憎恨,還超過了他一向討厭的馬仙師。
不得不說,這就是阿維羅,這很阿維羅!
……
議事並未持續太久。
約莫半個時辰後,便散場了。
阿維羅踏出了古溪的府邸。
在走出大門後,他忽而停頓住了步伐,轉過身掃了一眼,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的古府。
大門兩側懸掛著的燈籠,映襯得他臉龐忽明忽暗。
一絲猙獰扭曲的表情,浮上阿維羅的麵龐。
“古溪,你會後悔的!”
“你如此對待恩人,如此對待好友,是會遭到報應的!”
“你還想破壞學宮的好事?”
“嗬,我會讓你知道,得罪了我……朗拿度,會是什麽下場!”
“你看罷,你會為今日你的態度,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阿……朗拿度,說到做到!”
阿維羅心下暗暗發誓道。
他要報複古溪。
他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沒錯,議事結束後,古溪留馬仙師用餐了,而沒有留他。
這讓阿維羅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他嫉妒,他惱恨,他破防!
所以,他要報複!
再次深深的看了古府一眼後,阿維羅轉身大步而去。
同一時間。
古府宴廳。
馬仙師、古溪二人觥籌交錯。
酒過數巡後。
或許是喝多了,又或許是酒意上湧,讓馬仙師失去了平時的警惕。
他遲疑了一下,舉著酒杯朝古溪說道。
“大統領,老朽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古溪本就重視馬仙師的話,此刻聽到這話,登時表態道。
“先生但說無妨,像先生這樣的智者,古某還指望著你能替古某多多出謀劃策呢。”
古溪以為馬仙師又有向他敬獻什麽奇謀妙策了。
他自然是多多益善。
“既如此,那老朽就直說了!”
“非是老朽在背後搬弄是非,實在是……阿老師鷹視狼顧,腦後長有反骨,非忠厚之相。”
“老朽今日觀其神色,發現他多半已經對大統領心懷怨恨了!”
“大統領還得多加提防才是啊!”
馬仙師凝聲說道。
他這番話,到是發自肺腑的。
像古溪這種錢多、權高,且“人傻”的好金主,打著燈籠都難找。
他自然不希望古溪出什麽事。
馬仙師雖然不是啥有能耐之人,但穿越前他跟著堂兄閃電五連鞭,走南闖北,也算是見識了不少事情。
故而,他在看人方麵,還算是有點本事。
像阿維羅這等小人,馬仙師打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原本,以馬仙師的人設和性子,他是絕不可能說出來的。
但今晚,他酒喝多了,話就難免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