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城衛軍和多數落月人,看著截然不同。

他們比起人均膚色白皙,富態滿滿的落月人,要明顯黑的多了。

而且看著也更為雄壯和精幹。

這些城衛軍,並非落月本土人。

或者說,整個落月大陸,他們的軍隊,就沒有一個本土之人。

落月大陸有兩個附屬小弟大陸。

一名坎嘉,一名斛淵。

這兩個大陸,在千年之前,就附翼在落月大陸之下。

富饒的落月人,一直都在供養著這兩個大陸。

當然,落月人的付出,也不是沒有回報的。

坎嘉人和斛淵人,基本上成了落月人最天然的保鏢。

在落月大陸,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坎嘉人或斛淵人護衛。

甚至,就連落月大陸皇室,也都把坎嘉人和斛淵人,當成了最後的士卒苗子。

而坎嘉人和斛淵人,也沒有辜負落月人的厚望。

他們誓死維護著落月大陸的利益。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悍不畏死,才使得富饒的落月大陸,一直沒被外大陸給吞沒。

如今出現在希宏釋等人麵前的這隊城衛軍,正是清一色的坎嘉人。

和喜歡嗶嗶賴賴,卻半天都不敢動手的落月人不一樣。

坎嘉人明顯凶殘多了。

尚未靠近希宏釋等人時,這群城衛軍便已麵色猙獰的抽出了佩刀。

明晃晃的利器,唬的希宏釋等人身旁的落月人,忙不迭的又和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落月律,外鄉人尋釁滋事,按擾亂治安罪做罰!”

“來人,帶走!”

城衛軍隊正明顯是個狠角色,根本就沒有嗶嗶賴賴,直接大手一揮,便示意手下士卒抓人。

四周的落月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大聲叫好。

那尋事少年,更是麵露得意洋洋的神色,朝著希宏釋等人擠眉弄眼。

仿佛在說,看到沒有,惹了咱們落月人,有你好果子吃的。

希宏釋等人麵色一黑。

堂堂帝師,若真要被一群城衛軍給抓走,那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他們正準備表明身份。

遠端,驀然傳來一聲厲喝。

“住手!”

聲音剛剛傳來,擠眉弄眼的少年,頓時麵色一變。

而城衛軍們,則下意識的頓住了步伐。

城衛軍隊正眉頭一皺,轉頭望了過去。

下一刻,一個身穿華服,額頭貼著一片花瓣花貼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過來。

看到此人,四周的落月人和城衛軍隊正,全都麵露惶恐神色。

“見過杜爺!”

杜爺,帝師杜淼老仆。

驚天下段位仆修,算是仆修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對外,他更是帝師杜淼的代言人。

幾乎多數落月大陸子民,都曾見識過杜爺的風采。

故此,當他一露麵時,眾人立馬便認了出來。

“鄉野鄙夫,不識帝師大駕,望諸位帝師見諒。”

杜爺卻沒有理會眾人,而是快步走至希宏釋等人麵前,一揖到底。

作為杜淼的老仆,他的眼力自非普通人能及。

那些普通人,乃至城衛軍隊正,都沒看出希宏釋等人是帝師身份。

但他僅僅遠遠看了一眼,便已看破希宏釋等人的身份。

原本嘛……此事和杜爺絲毫不搭邊,以他的性子,也未必會強出頭。

但可惜,他卻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少爺的身影。

以杜爺對自家少爺的了解,他就知道,這事多半是他家小少爺給惹出來的。

惹了一般人的話,憑他杜家的地位,自然隨手就能擺平。

然而,惹了帝師卻不同。

這玩意可不是說擺平就能擺平的。

更何況,這還不止一個帝師,而是五個!

哪怕他們杜家也有帝師坐鎮,恐怕也扛不住這等禍端。

當即,杜爺忙不迭的厲聲製止了城衛軍的行為。

這要是真讓城衛軍碰到了那幾位帝師大人的身體,事情就搞大了。

到時候,追本溯源,他們家小少爺怕也沒好果子吃。

“倒還是有個眼不瞎的。”

艾羅立掃了恭恭敬敬的杜爺一眼,小聲吐槽了句。

他這話,多少有些譏諷在場之人。

隻不過,隨著他們帝師身份的暴露,眾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哪還顧得上這些。

當然,就算他們聽到了,此刻也不敢有什麽怨言。

畢竟……帝師大人的話,你也敢反駁?

“你是……杜淼府上的?”

希宏釋的目光落在杜爺身上,挑了挑眉,道。

聽到這話,杜爺愈發不敢怠慢,忙躬身回道。

“是,小人是杜師家中的老仆。”

師者圈很大。

但同時,師者圈又很小。

說它很大,是因為師者的人脈,遍布整個天穹域。

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平民走卒,皆是師者教化的對象。

說它很小,卻是因為,師者圈這玩意,非師者你根本融不進去。

也沒有哪個師者,會把非師者的人物,介紹到圈子中。

所以,杜爺雖是杜淼的老仆,卻還真沒不知道希宏釋等人的身份。

但他卻又不敢忽視了。

誰知道,眼前這幾位帝師,和自家老爺有沒有交情?

“原本我等途徑此地,也沒想到打擾杜淼,但既然你出現了,若是再不拜訪一下杜淼,倒是說不過去。”

希宏釋目視杜爺,緩緩說道。

他這話,讓杜爺有些訝異,同時又有些疑惑。

聽對方的話,似乎和自家老爺是舊識?

隻是……杜爺想不出自己是否有見過這幾位帝師大人。

事實上,不僅是杜爺,就連希宏釋身邊的艾羅立等人,都麵露訝異神色。

顯然,他們也很意外希宏釋竟然識得杜淼。

“杜淼未證道前,曾遊曆各大陸,與我偶然結識,彼時我指點了他幾句。”

許是見眾人訝異,希宏釋小聲解釋了一句。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麵露恍然神色。

原來如此!

說起來,這種事情對於師者而言,還真不稀奇。

哪個師者遊曆之時,不曾隨意點撥過他人?

無非就是,有些師者隨意點撥的人,後麵一飛衝天了,如杜淼之流。

而有的,則至始至終默默無聞。

“原來您和我家老爺有此夙願,是小人怠慢了。”

杜爺一聽,語氣立馬變得熱切了起來。

石錘了,這是老爺的故舊。

人群中,聽著杜爺、希宏釋間的對話,惹事少年頓時傻眼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隨手搞出來的事情,竟然牽扯到自己老爹頭上了。

一個和他老爹有舊的帝師?

乖乖,這不等於是他父叔輩了嗎?

一想到這裏,少年頓時麻了。

完犢子,回去要被老爹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