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轉瞬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一直籠罩在郭府的陰雲,今日終於雲開霧散。
無他!
郭府的頂梁柱,新任鎮軍侯、驍騎將軍郭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夫人……”
蘇醒的郭靖,看著眼前日漸憔悴的俏麗臉龐,心中一陣感動。
隻是他終究是重傷初愈,聲音略顯虛弱。
對於自己的夫人,郭靖一向懷有感恩之心。
堂堂陸家嫡脈千金,下嫁於他這個“破落戶”,這才使得已經沒落的郭家,重新得到了複興的機會。
誠然,他這個夫人,有好妒、容不下庶子等等缺點。
但除此之外,郭靖覺得他的夫人,平日裏的所作所為,皆無可指摘。
至於好妒什麽的。
在郭靖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
他本來就不是喜歡沾花惹草之人,當初臨幸府中丫鬟,導致丫鬟懷上那托,也僅僅隻是他醉酒誤事而已。
夫人就算吃醋,不也是因為愛他嘛!
所以,此刻郭靖看到郭夫人,明顯憔悴了很多的俏臉。
在感動之餘,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他的飛身一撲,固然在第五正麵前,狠狠的刷了波好感,但卻連累夫人跟著擔驚受怕,實在是不應該!
“夫君!”
“謝天謝地,祖宗庇佑,阿彌陀佛……”
聽到郭靖的聲音,已經幾日沒好好合眼,神情恍惚的郭夫人,頓時一個激靈,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巨大的激動之下,她都有些語無倫次。
郭靖見狀,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寵溺。
郭夫人呆了一呆,看著眼前自己夫君那張“嶄新”的臉龐,她不由得癡了。
挨了怒雷一擊後,郭靖幾乎已經被劈成焦炭。
換做一般人,絕無可能活下來。
但幸好,郭靖是驚天下段位的修士,實力放在那邊。
再加上第五正也不計血本的動用了“貢品”靈露,替郭靖伐毛洗髓,重塑肉身。
這才使得郭靖堪堪活了下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靈露在替郭靖洗去“焦肉”後,又生長出了新的肌膚和肉身。
這麽一來,本來已經步入中年,漸漸油膩化的郭靖。
此刻,竟然搖身一變,重新回到了“少年”時代。
少年時代的郭靖,可是鍛耶大陸有名的俊俏後生。
生的唇紅齒白、麵如冠玉,十分出眾。
否則當初的郭夫人,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下嫁於他。
“夫君,你的臉……”
郭夫人目露癡迷的神色,怔怔的看著郭靖,俏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了兩朵紅雲。
她恍惚間,似乎想起了當年和郭靖新婚燕爾時,那種蜜裏調油,如膠似漆的生活。
一時間,郭夫人忍不住緊緊夾住雙腿,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明顯,仿佛能滴出血來。
郭靖倒是沒太關注郭夫人身上的變化。
他沉吟了一下,問道。
“主公呢?”
聽到這話,本來有些迷離的郭夫人,瞬間從異樣狀態脫出。
她幽怨的看了郭靖一眼,小聲回道。
“帝尊走了。”
“還帶走了金兒、木兒。”
“他特意交代了妾身,說是讓你好好休養……”
郭夫人的話尚未說完,郭靖便已皺起了眉頭。
“這怎麽行!”
“主公征伐學宮,乃千年未遇之機緣。”
“我若錯過,何談振興郭家!”
說著,他便欲掙紮著爬起。
但這麽一動,卻讓他牽動了傷勢,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淋漓。
郭夫人見狀,駭了一跳,連忙扶住郭靖,又將他緩緩放平。
“夫君,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
“你若出現什麽意外,讓妾身如何獨活?”
“如今你有爵位在身,地位不遜先祖,郭家早已處於巔峰,還要這麽拚命幹嘛?”
郭夫人的話語聲中,隱隱帶著哭音。
她和郭靖雖然是聯姻性質的利益結合,但當了這麽多年的夫妻,她對郭靖的感情,卻做不得假。
可以說,郭夫人的一顆心,早已牢牢牽掛在郭靖身上。
對她而言,什麽振興郭家,什麽娘家利益,統統都是過眼雲煙。
隻有夫君好,那才是真的好!
所以,她想不通,郭家如今都已經重鑄輝煌了,為何夫君還要如此拚命。
傷勢都沒好,就想著追隨帝尊建功立業。
郭靖聞言,沉默了一下。
半晌後,他才幽幽歎道。
“夫人,非是我貪心不足。”
“實在是……如今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看似封侯拜將,顯赫一時,但那終究隻是帝尊一時之興,垂恩罷了。”
“若是我不能盡快建立功勳,未來在帝尊麾下,日子怕是很不好過。”
“你想,帝尊麾下驕兵悍將何其之多,他們追隨帝尊多年,東征西討,立下戰功無數,這才有了今日的爵位和軍中地位。”
“而我……則不過一降將,初入帝尊麾下,就高官厚祿,這讓其他悍將心中如何能平衡?”
“所以,除非我們一家以後夾著尾巴做人,否則想要過舒坦的日子,終究要靠我一刀一槍,搏出個不世之功來,這樣才不會讓人嫉妒!”
郭靖略顯吃力的說著,臉上更是帶著一絲焦慮的神色。
他能被第五正一眼相中,視為不可多得的人才,確實有幾把刷子。
尤其是眼光頗為長遠。
在被第五正賜予爵位後,他就已經考慮到這些了。
這才有了郭靖臨時獻寶,以及後麵的飛身一撲,救第五正於險境之中。
而這些舉動,無不是郭靖為將來未雨綢繆。
若說郭靖沒料到的,也隻有黃金塔的雷霆之威,超出了他的預料。
差點讓他就此一命嗚呼。
“夫君,你就算想建功立業,也得好好把傷養好啊!”
“你現在傷都沒好,就想著奔赴前線,那不是平白讓妾身擔憂嘛。”
“再說了,金兒、木兒如今也跟隨著帝尊,有他們在,終究能立下一些功勞,你又何必如此著急!”
郭夫人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明白了夫君的苦心後,郭夫人自然也不會再埋怨什麽,隻是心中多少還有些幽怨。
悔叫夫婿覓封侯啊!
“夫人說的是,是我急了!”
“征伐學宮雖然是不世機緣,但最大的功勞,還真未必是前線的戰功!”
“我終究還有機會!”
“而且還是力挽狂瀾的機會!”
郭靖說著,眼神中抹過一絲精芒。
聽到這話,郭夫人訝然抬頭。
“夫君的意思是……這次征討,帝尊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