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是殺傷力十足,頓時如同晴空一道霹靂,當頭一下棒喝,撲麵一盆冷水。
丁某人刹那間失去了所有地玩耍和體驗刺激地興致!
將女人趕出臥室,這會兒他也不再犯迷糊了,在牆壁上一個隱形櫃門找到了儲衣櫃的所在。
他好像是忽然間又記起來了許多事情,自然而然不用人教他什麽,就知道了自己的衣服在哪個地方存著。
拉開衣櫃瞬間,又是一陣恍惚。
因為這個‘記憶’中非常熟悉地衣櫃打開之後,內裏地所有衣物,裏裏外外,從頭到腳,全都整齊劃一分布錯落有致在這個很寬大地儲衣櫃擺放著。
可是衣物雖然品種多多,居然一件自己平日穿習慣的款式品牌花色的都沒有。
內裏所有的東西,根本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男人的物品,根本就不屬於他這個冒牌的‘天哥’。
穿一個陌生男人的衣服,特別是內褲這種貼身衣物,丁卯雖然沒什麽潔癖,但還是心理疙瘩頗多,有點兒猶豫不決是不是幹脆不穿內褲,隻穿外套長褲就行了……然後離開這裏後立刻再去外麵買新的換上……
正在這時,臥室的門忽然又打開了來。
丁卯條件反射般地順手扯過一樣東西擋在身前。瞧見又是那死女人進來了!急忙道:“正穿著呢,馬上好馬上好……”手忙腳亂隨手就拿著手裏的長褲往腿上套。
女人見狀笑道:“嘻嘻,天哥,果然你這臭毛病又犯了!忘記告訴你了,新買的內褲都在旁邊的小衣櫃裏麵,都是你最喜歡的,快點穿噢。”
“額,俺知道了!”丁卯硬著頭皮回答了一句,伸手去開側旁的小衣櫃隔層。手摸到了小衣櫃隔層時,忽然間身體卻猛地一僵:“靠,哥的嗓子這是怎麽了?剛才那聲音,那是哥在說話麽?怎麽哥說話的聲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嘶啞?”
突然覺察到自己說話聲完全變了調,這個發現,可是讓丁卯心裏毛刺噌噌往外竄。
女人掩門而去。
丁卯卻在原地再度愣住。試探著小聲又自言自語了幾句,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沙啞奇怪,但是卻沒覺著嗓子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切再正常不過。
嗓子沒毛病!
可偏偏就是,嘴巴裏發出來的聲音,卻仍舊那樣的沙啞難聽!
其實並非是這個奇怪的聲音沙啞難聽,而是他心裏麵很難接受,骨子裏有著很重的抵觸心理。因為這樣的潛意識作祟,自然而然地將一把充滿磁性的男聲給人為貶低歧視,故意矮化掉。
衣櫃的門中間格檔翻轉過來就是一麵鏡子。
丁卯看到那麵鏡子的一瞬間,心裏莫名就是一陣的緊張。他忽然有點兒不敢向鏡子裏麵張望……因為他心中忽然一陣莫名其妙的恐懼,似乎看到鏡子之後,會從鏡子裏麵發現一個十分可怕的秘密……一個他有點兒難以接受的秘密!
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麽秘密!
他在懷疑,自己這一回的遭遇,是有另外因由導致。
“這女人一直喊自己天哥,而且看她剛才的親密程度,跟自己這個冒牌的‘天哥’之間,關係應該是屬於那種頂級親密級別了才對!而且這女人,對‘自己’的一些個喜好習慣什麽的,細節地方把握得很周到。按照這樣的邏輯推理,這女人,不應該會看不出來自己是個冒牌貨色才對!”
“更何況,自己跟這女人之間,關係都還親密無間到了那樣的地步!”
“但是從昨晚到現在,這麽長時間裏,這女人一直都沒有什麽奇怪疑惑表情流露。那就是說明,在她的眼裏,自己的而確之,就是那個什麽什麽‘天哥’……”
“自己既然是天哥了……那另外的那個自己,究竟又是誰?!”
“難不成,在那一場生死遭遇戰之中,自己最後關頭召喚出來了雪莉和寐,又設下二十二瓣蓮花台座這樣的絕對防禦陣勢,酣戰那個從天而降的青衣道袍老兒,終於還是沒有成功戰勝對方,功敗垂成,現在則是……靈魂被那老兒抽取了出來,如那老兒當初詛咒發誓所說那樣,是要將自己的靈魂封印在焚靈珠之中,遭受永生永世不得脫身之苦厄……現如今所見一切‘事實’,實則仍舊是那青衣道袍老兒製造出來的幻境?昨晚上的那個女神,今天的這個女人,其實都隻不過是虛幻假象?目的隻是想要讓自己愛上這一切,然後再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被無情摧毀……”
“好陰毒地詭計!”想到這裏,丁卯不由得膽寒心驚。
“天哥——你還在磨蹭什麽呀——怎麽還沒好呀——菜都涼了——你再不出來——人家可真的生氣了呀——”女人的聲音隔門傳來。
丁卯被這聲音驚醒!連忙大聲應了兩聲!心裏卻豁出去了!
心說哥哥我是個大男人,我緊張害怕個屁呀!天哥就天哥,如果這一切真是那青衣道袍老兒搞的鬼,自己現在越是表現得窩囊,豈不越是讓那臭屁老兒暗中自鳴得意。
既然左右都擺脫不了那樣的可能,為何自己又要瞻前顧後那麽多,顧慮重重那麽多。
既然多慮無用,煩惱那個作甚!
徹底冷靜下來,丁卯於是找了一套看上去還算順眼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衣服非常的得體合身,完全就是給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自我感覺相當良好,於是便翻轉過衣櫃前的鏡子,想要仔細端詳一下自己的尊容。
“果然!”丁卯看著鏡子裏的那個自己,喃喃自語了一聲,情緒上居然沒有再起多大波瀾。
但是鏡子裏出現的,分明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
……
鏡子裏出現的,是一個清秀斯文,眉清目秀的標準美男子。比起他從前地那副屌絲男苦逼二貨臉,真的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在天上的,是現如今的‘天哥’。
在地下的那一個,自然是從前地那一個屌絲男苦逼二貨臉的丁某人。
發現這點不同時,丁卯這才又上上下下特別打量了自己一番,這時他才發覺,自己整個兒竟然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樣了。
白皙的皮膚,健碩而且毫無半點贅肉的身材……
他在‘自己’的身上,此時此刻已經是完全找不到丁點兒丁卯原有的痕跡了。
盡管是心裏麵已經有了預防針,自己給自己打了預防針,猜測到現如今的自己是極有可能被那青衣道袍老兒給算計,將自己轉移進了某一個虛幻與真實完全覺察不出來地所在,目的是要讓自己受盡苦厄,讓自己永生永世飽嚐人生之苦。
但是真真正正見到了這樣的一幕發生,他還是有點兒難以平常心對待,難以內心毫無波瀾地接受這一切。
這可畢竟是,從前地那個自己,都已經不存在了呀!現在的這個自己,帥歸帥,可帥有個屁用,畢竟沒有多少的歸屬感啊!
誰人能夠輕輕鬆鬆就接受了完全變換麵目的人生歧路?誰能夠不留半點遺憾神傷地就與過去完全割裂告別,重新過一段屬於別人的曆程?
別人能不能輕易接受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盡管心裏麵地預防針已經打得足夠及時足夠劑量,將一切事情也都思想得足夠原原本本。但是身為一個人,原本就是一種極端矛盾各種衝突彼此結合摻雜交融在了一起而誕生出來的怪胎。
人原本就是個集各種矛盾體之大成者……
所以說,知易行難,指的就是這樣的一種情緒。明明知道了是一回事,真正能做到與否,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好吧!好吧!臭屁混蛋老頭兒,你也用不著自鳴得意,哥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哥不會給你打敗!在哥眼裏,你永遠都是一堆臭狗屎,即便是黃金鑄就的臭狗屎,它仍舊還是令人無比討厭地臭狗屎!”
丁卯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心情,衝著鏡子裏麵的那個‘自己’咧嘴微笑——即便是那個微笑看起來更加像是在哭——但是他的的確確是笑了出來。
“這模樣,多多看兩眼,倒也挺不錯!”
“隻不過,哥哥我在這裏‘複活’享樂,從前的那個苦逼屌絲男二貨一般的丁卯哪裏去了?還有哥的女人,都去了哪裏了?”
“天哥,天哥……飯菜都涼了,你在裏麵磨磨蹭蹭幹什麽呢?快點啦!否則我可真的生氣了啊!”女人又在叫了。
“哦,就來就來。”
丁卯嗓音依舊沙啞,這讓他不禁生出來鄙視之心。
暗想從前自個的那副苦逼二貨屌絲男形象,樣子的確挫是挫了點,可聲音也沒這麽難聽過啊!
他飛快掃視了一眼整個房間,希望能從這其中找出一點點有關於這位‘天哥’的記憶。
接下來的場麵,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他是真的不知要如何去麵對這樣的錯位人生,去跟一個完全陌生卻偏偏又‘熟悉’地女人打情罵俏,將原來的一切割舍斷絕。
這樣的日子,還隻是一個開頭而已。
他是真的心中沒譜,不知道能否在跟那青衣道袍老兒的鬥法日子裏,取得勝利果實。
魂穿在旁人的體內,換一種活法……
說實話,換副麵孔,換種形象,換種新的活法,重新走一回人生路……這樣的咿咿呀呀間是個人多半都會YY來的事情,以前是真的有想過,真的也有這樣的打算,想找機會去嚐試過。
但是真的機會降臨,事情卻就莫名變了味道,這讓丁卯不由得心生感慨,但是這也沒有什麽了。天下事莫過於此,想要有事事順心,哪裏有那麽容易。
丁卯知道,這一次的遭遇,一定會有許多讓他難以意料事情發生,事情倉促發生,他沒有半點兒心理準備。
但人生就是這麽一回事,又有誰能夠保證,自己對自己的未來,能夠時時刻刻做好充足的準備,以便去迎接去麵對這煩亂不休地世界……
隻是有點兒感慨!
感慨他自己,從小到大活了這二十多年,以前怎麽就撿個錢包這樣的好事都‘百年難遇’一回,怎麽滴自從手裏‘乞討’來了那一部山寨PAD之後,陷入那人品兌換的怪圈之後,這身上這周圍,奇奇怪怪事情接二連三就是個不停發生呢?
他這是沒法不感慨了!
現在的遭遇,這就離奇拉開帷幕了麽?一個玩具……哥現如今,是外麵那女人的一個玩具?哥這是,即將身為一個玩具,隆重登場了麽?
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
想那許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