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綱手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美姬拉著綱手坐下。
“吃吧。”
快要熄滅的火堆旁插著烤青蛙。
“青蛙?”綱手抹著眼淚,委屈巴巴的說道:“我不要吃。”
“那麽,去村子裏吃吧。”美姬說著,站起身來,看向綱手問道:“還能走嗎?”
“身體有點發軟。”綱手說道。
“嗯。”美姬說道:“看起來沒問題,自己走吧。”
“不是說一天一頓飯嗎?”綱手這時氣呼呼的問道:“我等了好久一直不見送來,現在都已經晚上了!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不管了……”
說著,綱手的聲音越來越低。
“沒錯,一天一頓。”美姬說道:“還沒到時間,你連一天的時間都沒堅持住,下一頓飯在明天早上的九點左右,也就是訓練開始的二十四小時以後。”
這麽久!!
綱手張了張嘴,說道:“那我堅持了多久?”
“早上九點到現在的晚上十點,才十三個小時。”美姬說道。
“怎麽可能才這麽一點時間!?我感覺過了好久好久!”綱手不可置信道。
“就隻有這麽一點時間,體感會騙人,數字不會。”美姬說道:“走吧,去放鬆一下。”
“那麽我的訓練?”綱手遲疑道,現在她還有點怕。
這個訓練比她想象中還要來的恐怖。
那種精神上的壓抑感,真的快要逼瘋她了。
回想起來,心有餘悸。
所以,她現在根本不想回到那個黑漆漆的狹窄洞裏去。
她寧願去做大量枯燥重複的體訓。
現在想起,那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失敗了。”美姬說道:“完全沒到合格線。”
綱手臉上露出失落之色,神色裏有恐懼害怕,也有不甘倔強。
美姬聞的清明。
“不過,今天的訓練就結束了,這項訓練以後再說。”美姬說道。
人的心理承受力是有極限的。
真的崩潰掉,事後進行心理治療才是一件真正的麻煩事情。
所以,美姬把退縮的主動權交在了綱手自己手裏,因此,綱手能夠依靠的隻有更加強大的勇氣。
然後自己克服問題。
綱手眼中高興之色一閃而逝,看著美姬沒有表露出來,以最後的倔強道:“我還能繼續訓……”
“哭的跟小花貓一樣……”美姬打折了綱手的倔強,說道:“真是卡哇伊呢。”
低著頭……
綱手臉蛋一片緋紅。
完全沒辦法進行硬氣的反駁,隻能裝作鴕鳥,把頭低埋不語。
“走吧。”
沒讓綱手太尷尬。
美姬領頭一躍而下,輕巧的落在下方一株大樹上。
綱手隨之落下。
兩人踩著枝幹快速的前進。
在夜風的吹拂下,看著前方月下依稀的背影,感到一陣安心。
真是太好了……
有她陪在身邊。
這時,路過一條小溪時,美姬從樹下落在草地上。
見狀,綱手疑惑的跟上。
“怎麽了?不是回村子裏嗎。”
綱手疑問不解。
“我是可以就這樣回去。”美姬看向綱手,說道:“你確定不洗澡嗎?”
“溪水好涼的……”綱手不樂意道,現在又是晚上,她要回家舒服的泡浴缸裏。
美姬說道:“一身尿味,還好意思不洗澡?”
聞言,綱手臉上大變,**著鼻子嗅著味道。
“根本沒有啊!”
“不要騙自己了。”美姬說著上前,抬起一腳猛的踹在綱手屁股上。
“磨磨蹭蹭的,下去吧你。”
綱手飛了起來,美姬的腳還是挺有勁的。
綱手感覺到了這種事情。
撲騰一聲掉進了水裏,跟著浮起,雙目無神的看著岸邊的美姬。
有她陪在身邊……
真是好個屁啊!!!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越想越氣。
一會兒後,氣不住的綱手恨恨磨著牙,抬手拍在溪水上。
水遁·砸水衝波
濺起的溪水成花撲向美姬,淋了美姬一身。
“你這家夥!”綱手哼聲輕笑。
美姬轉頭左右四顧,沒有下水以牙還牙的意思,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這是以鉗還牙了。
綱手黑著臉看著美姬的動作。
“再來,呼你臉上,不信你試試。”美姬抓著石頭淡聲道。
“哼!”綱手扭頭,認真的洗起澡來。
安靜下來了。
美姬丟掉了石頭,解封取出自己的備換衣物。
清洗完畢以後,倆人回到了村子。
還開著的店鋪,除了賭場旅館之外,就隻有深夜的居酒屋了。
進了店裏,脫鞋後在榻榻米上盤腿隔桌相對坐下。
倆人的坐姿一個比一個豪放。
不像個正常女孩。
等上菜時,美姬給綱手倒好酒後,說道:“來一點吧。”
之前綱手是不喝酒的,問道:“你不喝嗎?”
“會影響操控蟲子,我喝茶就好。”美姬說著給自己添上茶水。
失去自主意識後,蟲群會在自己紛亂無法控製的思緒中暴走。
因此,很危險。
綱手大概理解到了這種事,看著酒杯說道:“你不會告訴水戶吧?”
偷喝酒這種事。
“不會。”美姬說道。
綱手舔著嘴唇,她有些想試試酒的滋味。
再加上今天受了點點刺激。
所以,一般忍者是不飲酒的,但此時綱手的行為無法完全自製。
抬起後一口悶下。
啊的綱手哈了口氣。
“真難喝啊……”嘴裏這樣評價道。
美姬無言的給滿上。
酒壯慫人膽可不是什麽笑話。
在酒精麻痹下,沒有餘地瞎想害怕。
其次,能安心睡個好覺。
菜上來以後,一邊吃一邊開始了閑聊,主要是綱手在說,美姬聽著。
而美姬說時,往往隻說一個字。
“喝。”
年輕的綱手一口悶下。
美姬給自然的滿上。
不知不覺中,就有點上頭了。
綱手自己動手滿上,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
以綱手的怪物體質,美姬並不擔心她酒精中毒,最多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疼。
兩小時過去,桌子上擺滿了空瓶。
綱手終於是趴下了。
趴在了桌子底下。
毫無疑問,血裏全是酒。
結賬後,美姬背上綱手走出了店。
夜風一吹,爛醉的綱手嚶嚶嚶哭了起來。
嘴裏嚷著我沒醉,還要喝,諸如此類的胡亂話。
一路走來時……
“嗚嗚嗚嗚……”
“我好累……”
走在深夜無人的街上,美姬腳步一頓。
隨後,美姬繼續抬步邁進。
“說什麽傻話呢。”
“你不累!”
“嗯嗯嗯嗯!不累!!”背後的綱手迷迷糊糊的應到。
美姬背著綱手一路前行。
綱手死死的抱著美姬,越抱越緊。
光與暗,火與影,大抵就是這樣糾纏不清的吧。
“鬆手!!!”
掙脫著一把把綱手丟在地上,美姬扶著牆一陣劇烈咳嗽。
失策了。
這家夥的怪力,會死人的。
美姬扭頭就走。
綱手躺在地上,睡的死沉,一臉甜甜笑容,似乎做著什麽美夢。
不多時,美姬找來一輛小板車。
拖著綱手放了上去。
猶如拉著一隻小死豬,走在無人的深夜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