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118【建康七年】

老伯攔住青年:“雨還有些大,們先去拴騾子,小花先帶兩位客去後院坐坐,”又回頭對魏池抱歉:“公子哥與小夫先和那孫女去後院稍等,嗬嗬,不急吧?”

“不急,不急。”魏池趕緊笑道。

房子不大,後麵是成片的花房和花田。名叫小花的小丫頭並不怕生,笑嘻嘻的問魏池:“公子是來談生意的吧?”

魏池好奇:“怎麽會覺得是來談生意的呢?”

“這會兒趕考的都進城了,哪個還連珠山上玩?而且趕考哪有帶著……嘻嘻,哪有帶著夫來的?”

小花讓了座,蹦著去端茶了。

“他們說是談生意的?”索爾哈罕很疑惑。

“哪有這樣年紀出來談生意的,多半以為們是哪家富賈的後,出來跟著長輩見識的罷了。知道們住的那家茶坊為何隻讓們從後門出入麽?”

索爾哈罕搖搖頭。

“每年這些時候正是商賈聚會的時候,要做一年的生意,是大事情,們走前門,他們要拜要跪,還要猜測,所以為了避嫌,就走側門,後門,所以那些場麵就沒有見到。”

“們齊國好奇怪,大家為何要聚攏到一處來談生意,生意不是隨走隨談麽?”

“這是生意並不是尋常的生意,”魏池解釋道:“想想,這麽大個國家,有貴族,有地主,有那麽多生意買賣,最遠能把東西販賣到海外去,全走現銀怎麽可以?於是有些發跡了的當鋪老板就開了錢莊,錢莊又做了票號。票號和官家是沒關係的,每年存儲的利率,貸款的年息都要有個準數,官家不管就要由商會來管。各商會匯集了各家掌櫃的意思,每年春天就匯聚到慶芳春來,商議新規。以為他們喝茶?一動嘴就是幾十萬的銀兩。”

“……”索爾哈罕想到慶芳春是燕王的地盤,為何全國商會議事要選燕王的地盤呢?

魏池看出了她的疑慮:“燕王可不是普通,想想,秦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那還是會打仗才被留下的,和皇上隔了一層的燕王能留下,他會是個全無本事的麽?”

“那一臉崇拜……”索爾哈罕不屑:“哼。”

小花端了茶過來:“公子夫是要買什麽花呢?”

“有花朵小些的麽?”索爾哈罕覺得牡丹的花冠實是太大了。

小花掩嘴而笑:“夫,牡丹花就是要大朵兒才美,小朵的不好呢。”

老漢也收拾好了牲口過來應酬,小花把這個奇怪的要求轉告了一番,老漢也十分奇怪:“夫為何要小朵的呢?”

這次輪到索爾哈罕不好意思:“本不是漢,實不是太喜歡這樣大的花。”

魏池掏出了一個二十兩的銀錠:“麻煩老家了,她確不喜歡大花,但又喜歡牡丹,老家就選二十兩的品相端一盆過來吧。”

單老漢捋了捋胡須:“小公子和小夫這可是為難老漢了,容想想,容想想。”

二十兩,去買丫鬟都夠了,這些錢能買到頂好的花,可牡丹哪有那樣而貴的呢?

“真是難住老漢了!”單老漢站起來,拍了拍膝頭:“雨也小了,不妨小夫自己來選吧!”

單老漢朝著小花努了努嘴:“別這兒湊熱鬧!去屋裏呆著!”

估計這小姑娘知道爺爺不會真的生她的氣,於是磨蹭著不肯走,最後還是她哥哥來把她拽走了。小花看爺爺帶著那兩位客往花田走去:“哥,說他們是做什麽的呢?”

“可能是商吧!最近不是有許多商來麽?”

小花搖頭:“那個公子不像商呢,文質彬彬的好像個讀書。”

“讀書這會兒都進京了,哪個還山上逗留?”

“不過確實不像個商。”小花故意模仿了大腹便便的模樣。

她哥哥也被逗笑了:“那個公子那樣年輕,估計可能是哪家商的後吧,看他夫,不像中原,讀書一般不會娶異族女子的。”

“那夫長得太美麗了!”小花趴窗沿邊眺望:“就沒看過這樣好看的!那個公子也好看,兩個都好看!真是不像做買賣的!”

這世間的有千萬種,每一種都有自己的特色,就像北方吃饃,南方吃米,他們就不一樣,讀書和經商的走一處也不一樣。但究竟是怎樣的不一樣,小花的哥哥也說不上來。但他同意他妹妹的說法:這個公子怎麽看也不像經商的,也許就是京城哪家讀書當官的的後代,隨意來這山上玩而已。至於那位非常美麗的夫,看著和這個公子一般大小,說氣質的話真的非常像,好似兄妹一般的像,若不是長相差的太遠真要讓誤解了。相像之中,那位夫似乎又別有一種風度,讓忍不住敬畏她。於是小花的哥哥又想:那個公子肯定就是她的相公了,他倒是一點也不怕她……

雨還下,魏池笨手笨腳的舉著傘,想把兩個都遮到傘下。索爾哈罕把傘奪過來收了:“這麽一點乎什麽?”

魏池笑她是瘋婆子,於是向單老漢要了鬥笠。

單家的花田很寬,分了不同的花色圈地裏,大多數已經出了盆,也有很多花色極不錯的還留著。魏池瞧了這邊又瞧那邊:“這個就很好!看看!”

“很紅,很豔,而且很大……”索爾哈罕表示了不屑。

魏池遺憾的看著那盆‘紋繡紅’:“那這個呢?”

這是一盆粉紅的‘玉芙蓉’。

“不要,不要,花瓣太多了……”

“白色的?白色的?這盆就很好!這個不算大了吧?”魏池指著那邊的一盆‘白玉冰’。

索爾哈罕瞧了瞧,還是搖搖頭:“黃色的花蕊看起來好奇怪。”

好奇怪……魏池隻好說:“那黃色的花配黃色的蕊兒就不奇怪了,選個黃色的吧?”

“不行……都黃成一片了,而且又不是不知道不喜歡黃色。”

“……”魏池從後麵拽住了索爾哈罕的小辮子:“自己說喜歡牡丹的,哼,看是根本不喜歡吧!”

索爾哈罕急著從魏池手上搶回自己的小辮子:“沒騙麽!以前畫上看著那麽好看,但是這些好像和畫上的不一樣,不要鬧!”

魏池躲著索爾哈罕的手:“哪幅畫上看到的?”

“那幅畫也見過的,就書房……”

“書房?”

索爾哈罕趁魏池不注意,趕緊搶回辮子,往後躲了幾步。

魏池思索了片刻,歎了口氣:“笨蛋!書房的那個是……芍藥。”

“不是牡丹?”

魏池肯定的說:“不是牡丹!不信一會兒帶去看芍藥。”

“那給買芍藥吧。”

“不買!”

“為什麽!”索爾哈罕氣得跺腳。

“……傻丫頭,哪有值二十兩的芍藥?”

索爾哈罕徹底被下裏巴的魏池打敗了。

“不,這次就要芍藥!一定要!”

“不許嚷嚷!”魏池走過來拉住索爾哈罕的手:“這麽大的了!聽話!”

索爾哈罕感到自己的鬥笠被魏池頭上的鬥笠磕了一下,有些雨水是順著帽簷兒飛進了脖子裏,微微有點涼,然後魏池的臉靠了過來:“不許嚷嚷,牡丹比芍藥好!要給買最好的。”

索爾哈罕一愣。

單老漢前麵帶路:“公子這話說得不錯,芍藥真賣不了二十兩呢!而且牡丹芍藥本就是一家,牡丹養得久些,更合適。”

魏池得意的道:“是吧?聽話……聽話!”

最後索爾哈罕失去了選擇權,不得不由魏池選了一株又大又紅,她認為最好的‘曹州紅’。

單老漢發現魏池是個行家,於是兩站田埂邊上大談特談起來,最後也不知魏池這油嘴滑舌的家夥海闊天空的扯到哪一路上去了,高興得那個單大爺要去給魏池倒茶。

索爾哈罕無奈的看著那盆已經被精心包裹了的‘曹州紅’,心想自己怎麽會喜歡魏池這種奇怪的家夥呢?要把這麽一盆張揚豔俗的植物帶回漠南……想起來就很頭疼。

小花端了一杯茶給索爾哈罕:“夫,這盆曹州紅的成色很好呢,雖然不是很大,但往後長起來可是不得了的,夫的夫君很有眼光呢。”

索爾哈罕禮貌的謝過:“也喜歡牡丹麽?”

小花掩嘴一笑:“喜歡牡丹,也喜歡芍藥,她們本來就是夫妻花麽。”

索爾哈罕臉微微一紅:“牡丹和芍藥是夫妻?那她們哪個是夫哪個是妻呢?”

“這……”小花被問住了。

“可能芍藥是妻吧……”小花想了很久。

“為何?”索爾哈罕覺得豔俗的牡丹才是妻。

“芍藥別名‘氣死牡丹’,有妻威!”小花咬牙說道!

索爾哈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說得好!”

魏池和單老漢聊夠了,也過來喝茶,看到索爾哈罕笑:“們笑什麽呢?”

“們要氣死牡丹呢!”索爾哈罕看魏池不解的樣子,笑得更歡了。

歇了一會兒,又說了些閑話,魏池吩咐說明天派過來取花,告別的姓單的一家,兩又從原路返回大道。

“覺得這個很討厭呢!”

“怎麽了?祁祁格殿下又慪氣了?”

“為何不給買喜歡的?”

魏池回頭看了看索爾哈罕噘得高高的嘴:“誰說不喜歡了?以後會慢慢喜歡上的。”

索爾哈罕氣憤的看著魏池那張自信滿滿的臉:“不許叫祁祁格了!”

“祁祁格!祁祁格!祁祁格!”

索爾哈罕想掙脫魏池的手,然後重重的給她幾拳!但是不知為何,那的勁大得厲害,幾經掙紮未果。

這是要氣死牡丹還是要被牡丹氣死?索爾哈罕喘著粗氣。

“祁祁格,”魏池把這個倔強的芍藥愛好者拉過來:“先別管這些啦,吃飯才是最重要的。”

索爾哈罕還是撅著嘴,被魏池拉過來的時候連說了二十八個討厭。

走了不到三裏地,山路一下就開闊了,半山腰儼然是個街市。索爾哈罕想起來了,昨天山頂看到的那片昏黃的燈光八成就是這裏。索爾哈罕瞧見許多小鋪子,很有趣,又想掙脫魏池的手,結果魏池還是不放:“小心點,這是青石板的路,又不會穿那鞋子,跑跌了可不管。”

索爾哈罕試著走了幾步,的確比那些碎石路還難走些,於是就老實了。

魏池帶著索爾哈罕往街裏走,最後進了一家賣川菜的館子:“嚐嚐們家鄉菜。”

店小二帶著兩上了二樓,魏池要了靠窗的位置,點了醬香鴨子,荷葉醬肉,扣香肘和一份酒糟豆腐。

“小時候老師經常帶去館子裏吃這幾道菜,他家做的也還算地道。”

“還是挺喜歡老師的。”索爾哈罕小口的喝著手中的花茶。

魏池笑了一下:“有時候,有些事,不是想的那樣簡單的。”

“就不能簡單一點麽?”

“也很想簡單,但是越想簡單,就越簡單不起來。”

“想聽小時候的事!”索爾哈罕放下茶,興致盎然的說。

“這有什麽好聽的,小時候比現還討厭。”魏池訕訕的笑道。

“不怕,不會討厭的,因為已經夠討厭了!”

魏池忍不住笑起來。

“想過的父母是誰麽?”

“想過,但是不想知道。”

“為什麽?”

“害怕他們來找,然後讓去過普通該過的生活。”

“那應該很依戀老師才對,他應允了這樣荒唐的舉動。”

“很難講……有一次出去調皮,不小心山洞裏睡著了,第二天才回書院,原本以為老師找……結果他根本沒發現沒回家,所以真的很難講。”

“那麽……”索爾哈罕咬了咬嘴唇:“要是一個,又意,又給想要的生活,會依戀她麽?”

小二上菜的吆喝聲打斷了魏池的沉默,索爾哈罕聞到了那些讓幼年的魏池向往的味道,比起清淡的江南菜,這些香味更讓她覺得親切。

魏池夾了一塊鴨肉放到索爾哈罕碗裏:“……又忘了不吃豬肉了……”

索爾哈罕看了看那盤墊了荷葉的肉片,下了一番決心:“弄一片小的嚐嚐。”

魏池撕了小半片肉放到索爾哈罕的盤子裏。索爾哈罕有些動搖,但最終,還是捏著鼻子把它放進了嘴裏。

魏池哈哈大笑起來。

“嗯!嗯!”索爾哈罕趕緊把肉片咽了下去:“還可以,挺好吃的!”

魏池拿手帕幫索爾哈罕擦了擦眼淚:“這麽吃哪裏知道味道麽……還說挺好吃,別勉強啦。”

索爾哈罕接過魏池的手帕:“看吃得挺香的……”

“這個沒辦法,吃不慣麽,也吃不慣中原的羊肉,好大一股味道。”

索爾哈罕吸了吸鼻子,又從盤子裏夾起一塊:“就不信了!”

“別!別!”魏池坐了過來,搶下了索爾哈罕的筷子:“閉上眼睛。”

索爾哈罕隻好閉上眼睛。

“張嘴。”魏池下令:“也別張這麽大啦!”

索爾哈罕忍不住笑起來,把嘴張得小了點,然後敢到又一片小小的東西放到了嘴裏。

“嚼。”

索爾哈罕小心的嚼起來,嚼了兩下:“這個是鴨肉麽!”

“嘻嘻,別睜眼。”

索爾哈罕就這麽嚐到了香幹,胡豆,還有配菜的蘿卜:“哎呀,要做什麽啦。”索爾哈罕正嚷嚷著,突然不說話了,這一嚼終於嚼到了那個奇怪的東西,有很多油,但又不是羊油,軟而且彈……是那個肉啦!正想吐出來卻沒來得及就咽了下去。

索爾哈罕哭喪著臉睜開眼:“怎麽不說一聲?”

“嚐到味道了麽?”魏池笑嘻嘻的問。

這次是的確嚐到味道了:“也不是太難吃……一貫都這麽捉弄麽?”

“小時候也不吃這個,老師就這麽逗玩兒,結果不小心就吃了,覺得很好吃……他還把臭豆腐偷偷放到碗裏呢!”

“幸好隻認識,要是認識們一雙那還怎麽得了。”索爾哈罕吐了吐舌頭:“快坐過去,有上來了。”

小兒上來送米酒:“二位要彈唱麽?”

“就是小曲兒,要聽麽?”

“要!”索爾哈罕乖乖的應了一聲。

“那就點個煙花小調吧。”

等小二下去了,索爾哈罕好奇的問:“也是們家鄉的曲子?”

“那倒不是,是揚州的曲子,但是比那晚上的戲好懂。”

“也會說揚州話?”

“當官的都會,山東的說起來很有趣。”

唱曲的並不上樓,隻是天井內擺起了琵琶,悠揚的幾聲敲弦之後,歌聲就飄了上來。

“這個唱的是煙花三月下揚州麽?”索爾哈罕果然能聽懂。

“嗯。”

“能帶去揚州麽?”

“嗯?”

“會帶去揚州麽?”

“為什麽想去揚州?”

“因為去不了……”

兩一時都沉默了,隻有歌女依依呀呀的歌聲。

“傻瓜,這是送別的曲子,不是一起下揚州,要是喜歡,哪天陪下揚州就是了,別拉著臉。”最後魏池說。

索爾哈罕知道這是騙的話,這一旦說‘哪天’開頭的話,那就是隨口說的,完全不用放心上。

“是真的?”

“是真的!”魏池信誓旦旦。

索爾哈罕雖然告訴自己不要放心上,但是這會兒居然還是信了。

兩上來的時候還不是飯點兒,等多起來的時候兩已經吃完了。魏池拉著索爾哈罕逛這裏的小店,這些店經營的多是些香囊繡品之類的東西,索爾哈罕很喜歡,可是荷包裏隻剩十九個錢,算來算去隻夠買其中的幾樣,於是讓魏池再拿出些錢來,剛才還信誓旦旦要陪著別去揚州的魏某笑嘻嘻的就是不給,悠然自得的看索爾哈罕小鏡子和小香囊之間難以取舍。

索爾哈罕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兩家老板似乎也發覺是魏池逗她玩,都強忍著笑和她討價還價,一遍又一遍的把這幾樣便宜的東西從貨架上取下來又放回去。

“都不好意思了!現還是想買香囊。”索爾哈罕把鏡子還給老板後小聲的說:“老板要生氣了!幫買一個鏡子吧。”

魏池繼續逗她:“不會的,這樣的美就算回來一百次老板也不會生氣的。”

最後索爾哈罕終於下決心買下了香囊。

“怎麽決定是香囊了?不再想想?”

索爾哈罕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等走到少的地方時,從兩個香囊中拿出了一個,係到魏池的衣帶上:“早上的狀元草不是被驢吃了麽?現給一個香囊,小心點,別再被驢什麽的給吃了。”

“太感動了!”魏池趕緊捂著香囊:“就算驢踢也不給它吃!”

索爾哈罕被魏池拿腔拿調的樣子逗笑了。

兩這條小街上一直逛到傍晚,魏池買了酸角糖,紅棗羹,芝麻糖,杏仁酥,小肝湯。

“那是什麽?”索爾哈罕舉著山楂糖問。

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街口買單枝的牡丹…不…“是芍藥!”索爾哈罕踩著木屐鞋搖搖晃晃的跑過去。小姑娘被冒冒失失的索爾哈罕嚇了一跳:“夫……夫,這是芍藥。”

可惜索爾哈罕的小錢袋已經空了,似乎也忘了還可以找魏池要錢,沉默了一會兒,竟然鼓起勇氣:“姑娘……送一朵吧!”

跟過來的魏池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摸出幾個錢塞到那個也愣住了的女孩手裏。

“選吧!”魏池對索爾哈罕說。

索爾哈罕再一次對花架上的花兒們猶豫不定起來。魏池選了一朵白色的:“這朵喜歡麽?”

和書房裏畫上的一模一樣。

索爾哈罕點點頭,把花接過來抱手裏。

“笨蛋,”魏池又把花拿過來,打量了索爾哈罕一番,把她別了她的發髻上:“這個是戴頭上的。”

索爾哈罕摸了摸頭上的花,想起書房裏的那幅仕女圖,她也戴著這樣的花,不知今天的自己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好看麽?”

“好看!”魏池拉起索爾哈罕的手,把傘夾到腋下。

“走吧!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