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分工合作
拯救行動開始後,牧浩洋的工作也發生了變化。
雖然誰也無法肯定冰島的火山噴發能夠拯救人類,但是誰都知道,在火山噴發後,如果不能及時清除進入平流層的微塵,人類還是會滅亡。因此在全球最頂尖的鑽探隊伍齊聚冰島的時候,牧浩洋則在為另外一件事情忙碌。
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摸底調查,中美歐俄四方對全球工業結構有了全麵了解。
十一月四日,牧浩洋飛赴華盛頓,參加四方軍事高層會議,共同商討製造平流層飛機的事情。
在入境的時候,還遇到了一個小麻煩。
第二次朝鮮戰爭爆發前,牧浩洋因為在台灣的秘密行動,上了CIA的黑名單,結果被美國海關拒絕入境。
還好,五角大樓官員及時趕到,替他解決了問題。
為了確保牧浩洋在美國的人身安全,美國總統還在當天簽署了特赦令,禁止CIA在對他進行調查。
十一月五日,四方軍事工業談判開始。
按理說,這應該是商業與工業部門的事情,但是時間非常緊迫,如果采取商業方式運轉的話,生產效率肯定達不到要求,因此美國首先提出,應該由軍方主導,以戰時標準來組織工業生產。
要知道,戰時標準的效率高得多。
拿建造戰艦來說,如果在和平時期,建造一所十萬噸級航母,至少需要五到七年,而在戰爭時期,最多隻需要兩年。相對而言,戰時生產飛機的效率比建造戰艦的效率還要高。比如一條飛機生產線,在和平時期的年產量不過幾百架,而在戰時則能達到上千架,甚至是數千架。
如果不以戰時標準來生產平流層飛機,肯定無法在一年之內完成十萬架的生產任務。
事實上,總產量很有可能不止十萬架。
原因很簡單,科學家隻是根據最保守的分析給出了初步評估結果。如果冰島的火山噴發強度超過預期,進入平流層的微塵量提高,就得生產更多的平流層飛機,而且得提前進行清除工作。
到底要生產多少架,以及以多快的速度生產,要等到火山噴發後才有結論。
隻是,十萬架絕對是底線。
問題是,對人類的生產能力來說,十萬架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如果直接分配建造工作,即給每個國家分配製造數量,肯定無法提高生產效率,因為不是所有國家都能製造平流層飛機的必要設備。最有效的辦法應該是細分製造工作,再把各國生產的零部件組裝起來。
這麽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即政治與軍事影響。
在災害麵前,平流層飛機是拯救地球生態圈的工具,可是在災害過去之後,這些能在平流層飛行數萬公裏、搭載數百噸載荷的超大型飛機絕對是戰爭利器,或者說是最有威脅的戰略打擊力量。
更重要的是,這種飛機聚集了人類文明的最高智慧,每一項技術都具有代表性。如果某個國家掌握了所有技術,就有能力在很短的時間內,製造出性能更加先進的飛機,而且是軍用飛機。
如此一來,如果某個國家掌握了全部製造技術,就能無所顧忌的將其裝備軍隊。
隻有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單獨製造,才能確保在災害過去之後,這些飛機不會成為威脅人類生存的武器。
牧浩洋來華盛頓,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
說得直接一點,就是按照各個國家的技術與工業實力,細分製造任務。
經過一周的緊張談判,以中美歐扼為首的四方率先達成協議,中國負責製造靜電吸附裝置與電力供應係統,美國負責製造發動機與機翼段,歐洲負責製造機身與主體結構,俄羅斯負責製造尾翼與氣動控製係統。此外,加拿大、澳大利亞、巴西、墨西哥、印度、南非等具備一定工業實力的國家也承擔了相應的製造工作,比如微塵回收裝置、遠程控製係統、環境檢測係統等等。
隻是,在最為關鍵的問題上,四方仍然存在分歧,即在哪裏組裝這些飛機?
毫無疑問,組裝工作至關重要,而且負責組裝的國家將獲得最多的好處,即便是組裝地點也至關重要。
說得直接一點,如果在中國組裝,中國很有可能借此機會掌握全部製造工藝。
在其他國家也一樣,均無法保證組裝國不會因此獲益。
這個時候,牧浩洋提出了一個至少能讓美國與俄羅斯滿意的方案,即在已經由中國占領的日本本土設立組裝工廠,由參與製造工作的國家派遣技術人員共同完成組裝工作,而組裝工廠由四方共同成立的安全機構負責管理,任何一方都不參與所有工作,也就沒有機會掌握全部技術。完成組裝工作之後,組裝工廠將在四方監督下拆毀或者炸毀,而參與組裝的工作人員都將安頓在日本,由四方安全機構共同監督,終生不得離開劃定的定居區,也不得擅自與外界聯絡。
這麽做,確實有點殘忍,但是卻能最大限度的確保本國尖端技術不落入他國手中。
當然,牧浩洋還同時提到,因為參與組裝之後,都得在日本定居,所以隻能通過誌願的方式招募工人。
在美國與俄羅斯同意之後,歐盟也沒有表示反對。
隻要嚴格執行牧浩洋提出的技術安全保密條款,在哪裏組裝的影響並不大。
十一月十二日,軍事會議做出最後決定:在日本北海道地區開辟一處專門場所,負責平流層飛機的組裝工作,所有參與製造的國家得在一個月之內完成工人的招募工作,由中國負責組裝基地的建設工作。
當天,牧浩洋就搭上專機返回北京。
選擇在北海道,一是該地受戰爭影響不大,道路交通等基礎設施的毀壞程度比本州等地區輕微得多,二是北海道本來就地廣人稀,常住居民不到一千萬,受戰爭影響,半數以上都逃往本州,三是該地接近俄羅斯與美國,離中國也不遠,在中美俄三方的遠程偵察機的監視範圍之內。
此外,北海道的紮幌港保存得較為完好,能夠便捷的運送工程設備與物資。
十一月十三日,中國陸戰隊駐日部隊就開始行動,第一個工程營在當天上午搭乘運輸機前往紮幌。
按照牧浩洋的安排,首先得選擇一處較為合適的地點。
經過三天的全麵勘測,主要是動用偵察機測繪地形圖,最終選擇在北海道東端的釧路濕原國家公園建立組裝廠。這裏是平原,有足夠的水資源,而且北麵是前日本海軍的根室海軍基地,還有通往紮幌的高速公路與鐵路。最主要的是,這裏之前是日本的國家公園,沒有常住居民。
確定下來後,牧浩洋十一月十六日趕到東京,著手部署組裝廠的建設工作。
這一個多月的忙碌,讓牧浩洋想起了一部在當兵時看過的電影,即預測二零一二年為世界末日的那部電影。
雖然世界沒有在二零一二年毀滅,現實也沒有那麽誇張,地球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完全變樣,但是牧浩洋從事的事情,與電影裏非常相似,即人類文明在自然災害麵前,不但無比脆弱,還異常瘋狂。
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機,這兩個月內發生的事情,在平時恐怕需要十年、甚至一百年才能辦到。
來到日本,這種感受更加強烈。
戰爭已經結束兩個月,日本的社會情況卻沒有絲毫改變。
根據占領軍的統計,兩個月內已有一千四百萬日本平民喪生,絕大部分死於嚴重的輻射疾病,還有大約同等數量的日本平民正在忍受疾病的折磨,更多的人則在毫無希望之中等待命運的審判。
名義上,牧浩洋是日本占領軍總司令,所以在來到東京後,他首先處理占領軍的事情。
最大的問題不是如何拯救日本平民,而是如何提振軍心。在這兩個月內,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官兵提交了調動申請書。龐躍龍已經據此向總參謀部提出,把占領軍的部署周期縮短為三個月,以便讓官兵回國休整。可惜的是,騰耀輝沒有批準,因為沒有足夠的運輸力量來運送部隊。
結果就是,第一批占領軍要在幹滿一年之後才能離開日本。
對任何人來說,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占領軍最主要的任務不是占領日本,而是清理隨處可見的平民屍體。
除此之外,占領軍還得應付潮水般的日本難民。
就在牧浩洋的住地外麵,隨時都有上萬名、甚至數萬名平民等待救濟,而占領軍能夠提供的幫助卻非常有限。不是沒有足夠多的救濟物資,橫濱港內就囤積了上百萬噸糧食,而是沒有足夠多的人手。
當時,駐日占領軍的總兵力還不到二十萬,根本不足以維持社會秩序。
所幸的是,情況正在好轉。
日本臨時政府已經成立,第一支治安部隊也已組建,正在接受基本訓練。預計在年底就將由日本臨時政府負責救助行動,占領軍就能從一線撤下來,把最艱巨的任務交給日本治安部隊。
當時,最大的問題是日本的政治體製,即是否保留君主立憲製。
說得直接一點,天皇還有沒有必要存在。
黎平寇早已表態,這是牧浩洋的事,中國政府在原則上不幹預,由占領軍總司令決定天皇的命運。
牧浩洋沒有急著處理這件事,反正日本也要一年左右才能恢複正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