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後反擊

七月二十七日白天,硫黃島上的日軍發動了決死反擊。

當天中午,日軍糾集近千名官兵,其中半數是武裝起來的非戰鬥人員,對陸戰隊控製的機場發起進攻。

戰鬥打得十分慘烈,陸戰隊遭受了自登陸以來最為嚴峻的考驗。

受粒子風暴影響,陸戰隊不但沒有在白天發起進攻,還命令要求在中午的時候,不得‘露’天活動,所有陸戰隊員都藏在地下掩體內。結果就是,當日軍頂著烈日發動反擊時,陸戰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日軍‘逼’近到兩百米左右的時候,才被陸戰隊發現。

按照之前的方法,陸戰隊的前線指揮官首先呼叫了火力支援。兩分鍾內,在硫黃島附近徘徊的兩艘巡洋艦與兩艘驅逐艦率先開火,六‘門’大口徑電磁炮在第一輪打擊中就發‘射’了數百枚炮彈。

炮火打擊非常猛烈,但是沒能消滅所有日軍。

隨著日軍‘逼’近,炮火支援開始減弱,陸戰隊官兵不得不在吞下防輻‘射’‘藥’物、穿上特製防輻‘射’服之後,來到地表陣地上與日軍作戰。

所幸的是,經過炮擊,日軍的反擊力量已經大大削弱。

近距離戰鬥隻持續了十多分鍾,在機槍、自動榴彈發‘射’器、迫擊炮、小口徑機關炮與手榴彈等輕重火力招呼下,日軍在陸戰隊的防禦陣地上留下了數百具屍體,僥幸逃脫的少數日軍退回了折缽山。

在這場短促而‘激’烈的戰鬥中,陸戰隊遭受的損失並不大。

隻是,戰鬥還沒結束。

下午兩點不到,在陸戰隊官兵均認為日軍已經無力反擊的情況下,戰鬥再次打響,日軍以陸戰隊沒有料到的方式發起了進攻。

當時,日軍用人力,在三天之內,挖掘了一條從折缽山直通機場的地下坑道

必須承認,日軍確實非常頑強。

為了破壞機場,日軍在坑道盡頭堆積了數噸烈‘性’炸‘藥’。

猛烈的爆炸,在地上留下了直徑超過兩百米、深達二十多米的彈坑,導致附近十多個地下掩體內的上百名陸戰隊官兵全部陣亡,還震塌了另外二十多處地下掩體,導致近三百名陸戰隊官兵傷亡。

爆炸發生之後,隱蔽潛伏到陣地附近的兩百多名日軍發起了衝擊。

這個時候,炮火打擊已經沒有用了。

在雙方兵力‘交’錯在一起的時候,戰艦也不敢輕易開火。

因為戰鬥發生得非常突然,所以絕大部分陸戰隊官兵非常倉促的投入了戰鬥,在衝上地表陣地之前,隻有少數服用了抗輻‘射’‘藥’物,絕大部分都沒有穿戴防輻‘射’服,直接在烈日之下與日軍‘交’戰。

戰鬥持續到…半左右,隨著最後一名日軍被消滅,陸戰隊官兵才退入地下掩體。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龐躍龍在戰鬥結束後立即下達命令,禁止任何官兵暴‘露’在地表陣地之上,隻有做好防護準備的軍醫去救治傷員。至於陣地上的官兵遺體,隻能等到天黑後再做處理。

在這場戰鬥中,陸戰隊陣亡官兵一百八十七人,傷殘二百六十五人。

此外,還有近五百名官兵因為在烈日下暴曬超過一個小時而嚴重灼傷,其中三百多人在兩年內病亡。

這是登陸硫黃島以來,傷亡最為慘重的一場戰鬥。

在此之前,陸戰隊陣亡數字還不到一百

雖然在戰爭結束之後,龐躍龍主動承擔責任,沒有讓基層軍官受到牽連,但是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主要責任就在基層軍官身上。根據戰後調查,在中午的戰鬥結束之後,大部分基層軍官沒有保持警惕,而是讓退回地下掩體的士兵脫下了防輻‘射’服,部分基層軍官還以匯報戰況為名離開了指揮崗位。如果當時保持了最高警惕,嚴格按照戰術安排部署防禦,比如輪流安排崗哨,日軍不可能偷襲得手。如果基層軍官都在指揮崗位上,在戰鬥爆發後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士兵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投入戰鬥,更不會讓這場對付僅有兩百名日軍的小規模戰鬥持續一個半小時。

當然,龐躍龍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比如,在此之前,龐躍龍認為日軍退守折缽山,已經喪失了反擊能力,所以把陸戰隊的裝甲部隊全部放在折缽山附近,部署在機場周圍的隻有少數自行高‘射’炮,而且這些高‘射’炮的主要任務是轟擊折缽山上的日軍火力點。如果當時在機場附近有一支裝甲部隊,哪怕隻有幾輛坦克,或者是步兵戰車,日軍的反擊就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損失,日軍甚至沒有勇氣發起反擊。

要知道,日軍手裏沒有合適的反裝甲武器。

即便日軍發動反擊,在坦克、戰車等裝甲兵器的支撐下,陸戰隊官兵也能更加從容的投入戰鬥。

吃過苦頭之後,龐躍龍立即調整了防禦部署。

當天下午,他就向機場增派了一個坦克排,把幾輛坦克設為固定火力點。

隻是,在此之後,日軍再也沒有發動像樣的反擊,最多躲在折缽山上,向幾公裏外的陸戰隊官兵打冷槍。

當時,日軍也沒有多少兵力了。

在二十七日下午的戰鬥結束之後,困守折缽山的日軍隻剩下了不到兩百人,另外還有大約一百名傷員。

因為沒有抗輻‘射’‘藥’物,所以這些日軍的處境非常艱難。

說得直接一些,幸存下來的日軍,都遭受了嚴重的粒子輻‘射’,即便陸戰隊不打過去,再過幾天也會完蛋。

根據日軍的作戰記錄,當時半數以上的幸存者身上已經出現了輻‘射’病症狀。

陸戰隊占領折缽山的時候,僅有二十二名日軍官兵幸存了下來。雖然他們都被立即送往“孫思邈”號醫療船,得到了及時救治,但是沒有一個活到一周之後,全部死於嚴重的輻‘射’疾病。

當然,這二十二名日軍官兵也沒有白死。

通過他們,“孫思邈”號上的軍醫掌握了粒子輻‘射’病後期症狀的主要特征,獲得了治療粒子輻‘射’病的第一手資料,為後來開發更高效的抗粒子輻‘射’‘藥’物提供了幫助,也為拯救更多人打下了基礎。

當然,中國軍醫在這二十二名日軍戰俘身上做了些什麽,根本沒人知道。

十多年後,一名在“孫思邈”號上服役,參加過硫黃島戰役的軍醫在回憶錄中提到,當時為了獲取更多的病理材料,在日軍戰俘上使用了多種還沒有進行過臨‘床’實驗的‘藥’物,並且設法延長了他們的生命。此後,四具保存得比較完好的戰俘遺體被送回國內,供輻‘射’病理學專家解剖分析。

隻是,中國官方從未承認,而是宣稱海葬了日本戰俘。

顯然,這是一起醜聞。

隻是比起後麵發生的事情,這就不算什麽了。戰後,中國率先開發出能夠有效控製粒子輻‘射’病症的‘藥’物,至少拯救了數十億人,或者說延長了數十億人的生命,而針對粒子輻‘射’病症的研究,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個白天,牧浩洋過得一點都不輕鬆,到最後卻白忙活了一場。

直到太陽落山,前出的“南寧”號驅逐艦,以及前往休恩群島待命的炮擊編隊都沒有發現日本艦隊。

牧浩洋不得不相信,日本艦隊沒有從新喀裏多尼亞北麵通過,而是在南麵轉向。

日落後,牧浩洋下達了轉向命令,讓航母戰鬥群沿著所羅‘門’群島北麵航線,向西北方向航行。

七點不到,兩艘航母出動了第一批偵察機。

因為可以肯定,日本艦隊已經在航空兵的打擊範圍之內,所以第一批偵察機的數量提高到了三十架。

如果能夠及時找到日本艦隊,就能在天亮前發動攻擊,甚至有機會發起兩次攻擊。

為此,牧浩洋讓晏鷹搏重點搜索新喀裏多尼亞島以東海域,特別是從南麵向東航行的主要航道。

按照牧浩洋的判斷,如果日本艦隊在新喀裏多尼亞南麵轉向,肯定不會急於北上。

如此一來,日本艦隊就很有可能直接向東航行,繞個大圈子,避開危機四伏的所羅‘門’群島。

顯然,牧浩洋忽略了新喀裏多尼亞西北海域。

在航母戰鬥群轉向的時候,卓譽銘指揮的炮擊編隊也轉向了,按照牧浩洋的安排,以三十三節的最高速度,向所羅‘門’群島東南方向航行,爭取在十點之前與航母戰鬥群匯合,為航母提供掩護。

要知道,日本艦隊裏有一艘航母,有能力在夜間攻擊第二艦隊。

沒有巡洋艦與驅逐艦掩護,航母戰鬥群很容易遭到打擊。

這個時候,牧浩洋與卓譽銘都沒料到,敵人就在眼前

入夜的時候,“赤城”號已經在瓜島南麵大約一百二十公裏處轉向,按照日本艦隊指揮官設定的航線,準備從馬基拉島東南北上。也就是說,“赤城”號航母戰鬥群實際上在牧浩洋的屁股後麵。

八點左右,“赤城”號航母戰鬥群離馬基拉島不到五十公裏了。

這個時候,卓譽銘指揮的炮擊編隊在馬基拉島南麵大約七十公裏處,與“赤城”號航母戰鬥群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一百公裏,而且雙方的速度都在三十節以上,相對‘逼’近的速度在四十五節左右。

如果雙方都沒轉向、減速,一個小時內就將遭遇。

隻有一點可以肯定,雙方指揮官都沒料到,會在這裏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