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海洋
“怎麽樣，騰司令還不錯吧？”
“什麽不錯？”牧浩洋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資格給艦隊司令做評價，而且認識不久，也不夠了解。”
“以後你就知道了。”
牧浩洋掏出香煙，沒有接周渝生的話。
“你這幾年在軍校，對軍隊裏的變化沒有多少直觀感受。”周渝生接過香煙，順手掏出了打火機。“以前，我認為打贏了戰爭，會變成以前的樣子，像我們這些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軍人，除了獲得更好的待遇，不可能獲得多少機會。沒想到，黃總回來就搞改革，讓很多人丟了飯碗，也讓很多人獲得了用武之地。不管怎麽說，軍隊的風氣已經變了，能力決定一切。”
“聽你這話，騰司令很有能力？”
“算是吧，至少算得上是艦隊裏少數幾個擁有遠見卓識的中年將領，不然他也不會得到黃總重用。”
牧浩洋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等下就輪到你了，你可得注意一點。”
“注意什麽？”
“千萬別低估司令官的智慧。”
“老周，有話就明說，別打啞謎。”
周渝生抽了兩口煙，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回來之前，騰司令也參與了物理實驗中心的工作，而且正在他的推動下，才決定由陸海空三軍輪流出麵劃撥科研經費，不然老楊也不會過去管財務了。”
“這……”
“你們搞的事情，他基本上都知道，所以在介紹技術問題的時候，別保留什麽。”
牧浩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還真不知道這些事。
“明白了？”周渝生笑了笑，說道，“明白了就行，反正別把司令官當傻子。好了，去吃午飯吧。按順序，今天是‘四川日’，以川菜為主，正合我們的胃口，去晚了，好菜都被別人搶光了。”
兩人回到餐廳，各要了兩份小炒。
戰艦上，每周七天的飯菜都不一樣，而且根據主菜的口味，被官兵按照菜係命名，也就有了“四川日”、“上海日”、“山東日”等等別稱。隻是戰艦上的官兵來自全國各地，不是所有菜都是一個口味。特別是在軍官餐廳，為了照顧各地軍官，廚師會在主菜之外，做一些不同口味的小菜。
可以說，海軍的夥食標準是最好的。
別說陸軍比不上，很多空軍基地都比不上。
因為補給更加方便，所以戰艦上的食物都很新鮮，不像潛艇上，到了返航的時候，就隻有冷凍食品了。
“老周，你開始提到，那些潛艇都是改進型，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周渝生在潛艇上養成了習慣，吃飯的時候很斯文，而牧浩洋則保留著特種兵的習慣，不管吃什麽都是狼吞虎咽。“說改也改了，說沒改也沒改，主要就是增加了電磁武器。”
“電磁武器？”
“你在朝鮮見過，不同的是，更加正規，不過都是定型後的量產型，更加可靠，使用也更加方便。”
“這麽說，有很大的幫助？”
“你說呢？”周渝生笑了笑，說道，“你也知道，當初如果不是第71特混艦隊突然南下離開了戰場，第一陸戰師又要飛走了，恐怕美軍在日本海損失的就不是一艘航母，而是四艘航母！”
“這麽有把握？”
“那是當然，沒有把握的事，我會做嗎？”周渝生朝四周看了眼，低聲說道，“不怕你不信，在三月份的演習中，我們的一艘潛艇用電磁武器癱瘓掉了所有水麵戰艦，判潛艇擊沉所有水麵戰艦。”
“這麽厲害？”
“當然，這隻是演習，而且假想敵沒有電磁對抗係統。”周渝生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根據二部提供的情報，美軍已經為主要大型水麵戰艦安裝了電磁對抗係統，隻是改進並不徹底，特別是航母，開放式機庫無法屏蔽電磁場。這個問題，我們也遇到了，現在的航母很難在電磁戰中生存下來，不然自建航母也不會推倒重來。最重要的是，日本還沒有掌握電磁對抗技術，也沒有從美國獲得電磁對抗裝備。如果情報沒有問題，別說航空兵，我們就能幹掉日本艦隊。”
“不管怎麽說，不應該低估敵人。”
“我們沒有低估敵人，畢竟除了水麵戰艦，日本還有十幾艘潛艇，而潛艇受電磁戰的影響並不大，所以我把重點放在了反潛上。如果日本獲得了電磁武器，而且決定使用，能否消除日本潛艇的威脅，將決定我們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牧浩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周渝生的意思。
下午，轉移到會議中心，戰前會議繼續進行。
按照騰耀輝的安排，首先由牧浩洋介紹技術情況。
說白了，就是戰爭發起時間。
有了周渝生的提醒，牧浩洋沒有藏著掖著，重點說明了錢仲泰對太陽黑子大爆發的預測時間並不十分準確，隻能肯定在二十五日之後的二十天裏，太陽的黑子活動會大幅增加，對通信產生影響，並且在某個時間點上出現大爆發，造成全球範圍內的短波通信中斷。在一些關鍵問題上，比如具體的爆發時間、以及太陽黑子爆產生的持續影響等問題上，錢仲泰沒有給出明確答案。
顯然，這讓開戰時機成了難題。
會議進行中，通信參謀送來了最新消息，撤僑行動已經全麵展開，二十五日下午，最後一批滯留在日本的中國公民就將乘航班離開，而撤走僑民的工作將持續到二十八日。按照總參謀部的指示，在此之後才能考慮主動出擊。
黃峙博在命令中說得很清楚：除非日本主動，不然不得在二十九日淩晨前挑起戰爭。
不主動挑起戰爭，不等於不積極為戰爭做準備。
會議繼續進行，由情報參謀負責介紹日本軍事力量的部署與調動情況。
當時，已經確定日本海上自衛隊的第一護衛群與第二潛水隊群在東京灣，第二護衛群已經到達那霸，第四護衛群也出現在了奄美諸島以東海域，第三護衛群則在四國島南部海域集結。擁有八艘潛艇的第一潛水隊群出海後就去向不明，從時間上看，至少有四艘潛艇已經進入東海，另外四艘潛艇也到達了衝繩島附近。
空中力量方麵，進駐衝繩的日本戰機已經超過一百二十架，包括四十架F-22A。
情況很明顯，日本的軍事集結將在兩到三天內完成，到時候除了三個護衛群與一個潛水隊群之外，日本還能動用兩百架以上的作戰飛機。
當然，正在為戰爭做準備的，不僅僅是日本。
幾千公裏之外，美國海軍的“林肯”號航母戰鬥群已經到達關島，“尼米茲”號與“羅斯福”號航母戰鬥群已經從珍珠港起錨，“杜魯門”號正在趕往夏威夷，從大西洋艦隊抽調的“布什”號與“艾森豪威爾”號將在兩天後通過馬六甲海峽，預計在五月三十日左右進入菲律賓海。
一切順利的話，六月五日之後，美軍將在西太平洋地區集結六艘航母。
隻是，情報中說得非常清楚，美軍參戰的可能性非常渺茫。除了政治上的原因，也與美軍航母缺乏全麵電磁對抗能力有關。
如果航母無法發揮作用，美軍在東海衝突中的貢獻就不大。
需要擔心的，隻有行蹤詭秘的美軍攻擊核潛艇。
作為對抗措施，中國也對軍事部署做了調整，“黃帝”號將在五月二十五日從大連港起錨，前往黃海中部海域巡邏。按照黃峙博的安排，進駐東北地區的航空兵將增加一倍，並且以誌願軍的名義，向朝鮮增派一百五十架作戰飛機，在日本海方向上對日本構成威脅，迫使日本在本土保留足夠多的航空兵。
根據這些情報，不難判斷出，最佳開戰時機在五月三十日之前。
再往後推，隨著美國的幹預力量到來，以及日本逐步完成了戰前準備工作，中國的軍事優勢將明顯降低。
騰耀輝沒有把問題留到下一次會議。
他首先讓周渝生調整潛艇部隊的作戰部署，加強對衝繩群島方向上，進入東海海域的幾處水道的封鎖力度。隨後又讓楊禹方對航空兵的作戰部署做出調整，把重點放在第一套作戰方案上，即配合艦隊作戰。
因為時間充足，艦隊能夠及時到達戰場，所以騰耀輝明顯希望艦隊成為主力。
沒什麽好奇怪的，這是新中國建立以來，海軍第一次主導大規模戰爭，而且第一次動用大型戰艦。
中國要想走向全世界，就得擁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海軍。
建設一支強大的海軍需要數十年與巨大的資金投入，也就得盡快讓海軍得到證明，消除發展道路上的內部障礙。
隻有一場戰爭，一場由海軍唱主角的戰爭，才能證明海軍的重要性。
更能證明海軍最適合維護國家利益。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牧浩洋仍然負責技術工作，隻是技術涉及到了戰術，所以他得全程參與作戰策劃，確定至關重要的戰術時間點。
此時，幾百公裏外的衝繩那霸港。
在港口裏停泊兩天後，第二護衛群的十艘大型戰艦重新啟動了主動力設備，開始為出港做準備。
不遠處，嘉手納空軍基地的日出動量已經超過兩百架次。
中國在積極準備戰爭，日本也在積極準備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