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過,至於看的這麽認真嗎。”

容越擦著頭發,自書房門口走進,將手搭在坐在辦公桌前、視線定格在電腦屏幕的沈流彥肩上,語氣裏帶上幾分不滿,卻又將度拿捏的正好。

沈流彥聽在耳中,偏過頭看他,唇瓣張張合合:“容哥哥是有什麽不滿?”

容越笑了聲,將毛巾放在一邊,俯下`身,將頭埋在沈流彥肩窩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流彥,我怎麽敢。”

那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遊輪中發生的一幕幕。

此刻切到廳內的攝像頭,有無數人背對著他們,唯有台上的薛嵐與主持人是正麵,但依然無法看到臉。

主持人穿了一身黑色禮服,舉手投足間動作十分誇張,像是一名在賣弄的魔術師。

而薛嵐,被擺作那種姿勢……

沈流彥垂了下眼,很快又恢複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自認也並非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但到底是底線太淺。除開沈家振與沈瑞澤,外祖父從來都為他將路鋪得平坦。

正當競爭是一方麵,像這種場麵,沈流彥還是第一次見。

在薛嵐被推出來的時候,沈流彥的身體不由就有些緊繃。緊接著容越就進來,他便隻好極力克製。

然而,似乎還是被發覺了。

容越的手已經順著沈流彥的領口滑了下去,一麵說:“這樣的良辰美景,流彥,你忍心辜負?”

話說出來,沈流彥竟意外的有些放鬆。於他而言,最危險的也不過是身後這男人。

而薛嵐……

他仍看著屏幕,薛嵐眼上蒙的一層黑布已被扯下,即將到來的會是什麽事情,可想而知。

沈流彥抬起手,握住容越的手腕,堅定而緩慢的將對方的手自自己衣下移除。容越倒是從善如流,但還是乘機捏了一把他的胸口。

沈流彥猝不及防之下,發出一聲低低的鼻音,意外的甜膩誘人。

這麽一折騰,心中那點陰雲,算是徹底消散了。

容越一彎眼,拉過一邊的椅子,也坐了下來。他單手支著頭,跟著看屏幕上傳送來的實時錄像,神情正直,仿佛自己毫無綺念。

沈流彥用眼梢餘光打量他。

容越竟肯將他獨自留在書房,自己毫無顧忌的去浴室……心中在打什麽算盤,已是呼之欲出。

當初容越第一次進他家書房時,他言語中暗示的很清楚,為了防止容越做出什麽,他先前特意將所有東西收拾過一一遍。

還真是不遺餘力。

沈流彥在心底感慨一聲,站起身:“你繼續看吧,我,”頓了頓,“先去臥室。”

雖無多大感覺,但他仍不太適應這些場麵。容越能讓他來看,多半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些。

回想當年第一次和容越有了越界的接觸,他還想到不去插手容家的事。時過境遷,沈流彥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軟化太多。

如果這次能平安過去……

徹底安定下來,也無妨。

而容越,大概也是看出他態度的變化,才會提出這樣的提議。這一切,讓他參與進來,不過走個形式而已。

這樣的心思浮現出時,他已側過身,自被兩把椅子擠得狹窄的過道往外走。

容越驀地拉住他的手。

沈流彥低頭去看,就見對方吻上他的手背,神情虔誠。

這樣畫麵映入眼簾的一瞬,一股酥`麻的癢意悄然攀上心房。

容越抬起頭,桃花眼瀲灩。

沈流彥心跳停了一拍,回過神時,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彎了下唇,還是那樣習慣性的神態,腦海中已劃過太多事。

饒是這樣幾乎能稱得上萬無一失的事,他依然做了諸多準備。如果容越還有其餘動機……

沈流彥麵上的笑意更柔和了些。

先前已確定過,容非上了容越事先準備好的船。如此一來,到達的時間也被掐準。

方才有電話過來,確保容非確實報了警。

自這場變故開始至今,容越從未露麵,甚至沒有做出特別些的事。唯一算是真正幹涉的,也唯有劉向晨那艘船的航線。

可惜的是,現在看來,容且的交貨時間並不在這天。不然這一網下去,真不知會撈出多少大魚。

他自然可以自己將警察引過去,可容且一旦脫身,隨之而來的就是容南馹的報複。

甚至不用等到那個時候。

容越不打算自己與容南馹消磨。

聽著沈流彥離去的腳步聲,容越歎口氣,也不打算繼續去看屏幕上正在發生的事。該做的所有都已經做完,而其他方麵,海麵的天氣變幻始終是無法預料。

他身在江城市中心,再手眼通天,此刻也無法決定事情下麵的走向。

既然如此,也就聽天由命。明早起來時,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方才看沈流彥的表現,那副明明很不適應,卻還是維持著波瀾不驚的樣子,實在太過有趣。

容越看在眼中,也就沒有說出口,自己是有讓開船人盡量把時間卡在薛嵐還未受到什麽實質性傷害的時候。

他不想要一點變故。一個痛失所愛——坦白說,容越對此有幾分懷疑——自此發奮圖強暗地蟄伏的容非,不是他想要的。

現在的程度,剛剛好。

沈流彥隻是個商人,就像他所說過的那樣。哪怕平日裏不留一絲情麵,卻到底沒有沾過什麽不該沾的東西。

容越愈發心癢,想想幹脆關掉電腦,也跟著走進臥室。

沈流彥在洗澡,暖色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打在門上的玻璃上。容越看了片刻,倏忽想到什麽,又走出屋外,在客廳茶幾的抽屜裏翻找片刻。

再次回到臥室時,沈流彥仍在浴室。

容越掂量了下手中的一盒撲克,突然覺得喉間有些幹涸。

今天的見麵,純屬他特地邀請沈流彥來自己家中看戲。除此之外,並無什麽能夠遵循的慣例,來決定待會兒的情`事中的姿勢體位。

既然如此,不如簡單些。以沈流彥的家教,他未必會賭術,幹脆用最簡單的方式。

容越想,自己實在很是體貼。

公海之上。

容且所乘的船中,有人接起電話,聽著聽著,神情從肅穆轉到惶恐,最後大驚失色,奔到容且所在的船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