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謝祈年張開雙臂抱住女人,毫不掩飾神情裏的激動,輕喃道:“小星星,到現在,我都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這顆心,還是沒辦法完全平靜下來。”
縱使已經不是第一天知道小星星還活著,可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持續了這麽多天,久久沒有消散。
頓了頓,又道:“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
岑柒後背僵直,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猛地一刹,還是不慎習慣,默然片刻,想了想,還是伸手推開他。
張口想要說點什麽,但看到男人那雙興奮雀躍的眼眸,話到咽喉,到底還是隻歎了一口氣道:“走吧,也該回去了。”
謝祈年點頭,跟在她身邊,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
然而,在兩個人走遠後,誰都沒有注意到,樓梯間一個正好從天台下來的員工將剛剛的對話盡收入耳中,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走到無人的角落,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岑先生,我剛剛聽到謝家那個小公子喊大小姐為小星星……對對,千真萬確……”
收了線,岑伯明將這件事一字不差地複述給自家二哥聽,末了,迫不及待道:“二哥,紀善宇那邊也有消息了,咱們是不是該動身去青城了?”
岑伯禮不緊不慢地將香茗放下,緩緩起身,毫無起伏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三弟,未來的岑家繼承人,當然是聽你的了。”
這樣恭維的話讓岑伯明信心大漲,恨不得現在就去到那個女人麵前,拆穿她的真麵目!
“一切都多虧了二哥。”
岑伯明哈哈大笑,“那我們收拾一下,明天就動身。”
……
回到辦公室,謝祈年紳士地幫忙打開門。
熟料,一抹高挑的身影毫無預兆地闖入眼簾。
“媽咪!”
原本氣鼓鼓的岑悅霖一看到自家媽咪回來了,立刻跳下沙發,甜甜笑著跑過去。
這模樣,讓一旁站著的薑書桐難免抖了抖身子。
這小少爺,剛剛麵對她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喂!
變臉的速度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聽到這聲呼喊,坐在沙發上的寧璟宸瞳孔一縮,不由得站起身,有些詫異地看著那抹小身影格外自然地撲到岑柒懷裏。
他沒想到會在岑氏的辦公室裏再次遇到這個小家夥,更沒想到,這個小家夥竟然喊瑤瑤媽咪!
看樣子,似乎也是差不多五歲。
難道是……
“寧總,我可提前告訴你,不要多想了。”
看到寧璟宸突然出現在這裏,謝祈年瞬間如臨大敵,往前走了一步,橫在岑柒麵前,攔住寧璟宸的視線,見他這副神情,一下子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冷哼道:“現在這個小不點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千萬別想著什麽胡亂認親的戲碼。”
說著,他走過去,嫌棄地拉住寧璟宸手就要往外走:“好了好了,寧總,我看你呆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麽必要,跟我一起走吧。”
寧璟宸皺了皺眉,隻得從那個小身影上收回視線,抽出手,冷道:“我找瑤……岑總有事。”
既然已經知道岑柒就是小星星,謝祈年又怎麽會甘心還給寧璟宸和小星星單獨相處的機會,毫不客氣便道:“你找她能有什麽事?你們公司和岑氏又沒什麽重要的合作了,還是趕緊和我回去吧。”
彼時,岑柒已經抱著岑悅霖坐在了沙發上,神情溫柔了許多,嘴角始終抿著笑意。
寧璟宸的視線緊緊盯著她,心緒萬分複雜,好一會兒,才沉聲道:“私事。謝總忙的話,可以先走,不用理會我。”
就是因為是私事,才更讓人不放心啊!
謝祈年不由得抿緊了唇齒,還想要說點什麽,岑柒抬起眼眸,聲音驟然冷了幾度:“寧總,既然是私事的話,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現在不方便。”
千言萬語,在這一刻直接被這樣冷漠的態度擊碎。
寧璟宸沉重地看著岑柒,張了張唇,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他是想過的,瑤瑤一定是恨他怨他的,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來麵對這樣的情緒,可,真正到了這一刻,才發現,心像是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每一個字,就像是在往這個傷口上撒一把鹽,疼痛難忍。
抿了抿唇,他低聲道:“嗯,那我改天再來。”
語罷,閉了閉眼,抬腳離開。
隻要瑤瑤還活著,他也還活著,一切就還有可能和機會。
他的時間,在得知瑤瑤沒死那一刻,又重新開始流動了。
他可以等。
“我就說,寧總,一起啊。”
謝祈年衝著岑柒揮了揮手,也往門外走去,隻是邁了兩步,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退了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俗,大步跨過去捏了捏岑悅霖小朋友的臉,然後笑嘻嘻地心情極好地小跑離開。
岑悅霖先是一愣,旋即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眼見就要發火,但岑柒不經意一個眼神落下來,他立刻藏起脾氣,對著媽咪甜甜一笑,一副絲毫不介意的乖巧模樣。
好氣哦!
內個誰,本少爺記住你了!
前腳還在辦公室的時候,謝祈年對寧璟宸還算客氣,後腳出了公司大樓,直接斂起神色,招呼也沒打一個,滿臉冷漠地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擺明了就是不想給寧璟宸接近岑柒的機會。
頂樓辦公室裏,薑書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岑悅霖小朋友端正地坐在岑柒旁邊,想到剛剛的事情,原本他還挺開心地在這裏吃著零食,沒想到小薑姐姐過去開個門,這個一點也不討人喜歡的男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還和他說小孩子吃這麽多糖不好,搞的他手裏的零食瞬間不香了。
可是,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那麽一丟丟的熟悉感,而且給他的感覺和別人的全部都不太一樣。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擰著秀氣的眉頭,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壓低了聲音問:“媽咪,剛剛那個沒什麽禮貌的家夥,在生物學上,是不是和我有那麽點親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