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慌張地從別墅裏跑出來,紀善宇趕緊下了車,橫在她麵前:“沈小姐,你怎麽了?”

沈佳妍緊緊拽著他的衣角,頭一下也不敢回,瑟瑟發抖道:“有、有鬼,有鬼!”

紀善宇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鬼?”

“對,對,是夏星瑤和薑書桐,她們來找我了,她們變成了鬼……”

沈佳妍慌不擇言,唯恐他不相信,將自己的袖子掀開,露出裏麵的紅痕:“你看,你看,昨晚她抓住我的手,這是她留下的痕跡,不是夢,不是夢!”

看了兩眼,紀善宇不禁笑道:“沈小姐,你是不是昨晚看了恐怖片,才被嚇到了?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鬼?”

他伸手將她的衣袖再往上拉了一點:“你看,這個紅痕不是你將頭繩戴在手上才有的嗎?是不是你昨晚一下子忘記摘下來了,勒的緊,所以才會有這個?”

聞言,沈佳妍的眼底劃過一絲迷茫,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腕。

大腦混沌的很。

她已經回想不起來,這個頭繩到底是從昨晚就戴著的,還是剛剛自己準備梳頭發才戴上去的……

是她想的太多了嗎?

可是環繞在周身那種驚悚的感覺,還遲遲沒有散去。

沈佳妍不知所措的很,完全鎮定不下來。

紀善宇將她摟進懷裏,輕聲安慰:“好了,佳妍,你就是做了噩夢,一下子沒有緩過神來而已。沒事沒事,有我在,別怕了啊。”

沈佳妍不停地咽著口水。

陽光灑在四周,發涼的手腳漸漸找回了一絲溫度。

她深吸一口氣,不斷催眠自己,都是在做夢,是在做夢而已……

咽了咽口水,她推開紀善宇,將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後,冷漠道:“紀總,多謝。”

紀善宇麵色微僵,隨即輕笑:“沒什麽,我還要感謝沈小姐給了我這麽一個安慰美人的機會。”

“對了,沈小姐看樣子還沒吃早飯,我剛路過買了一些,一起吃一點?”

想到自己還沒有洗漱,現在又有些害怕一個人呆著,沈佳妍點了點頭。

洗漱完,沈佳妍坐上餐桌,有了別人在,心裏一下子踏實了許多。

紀善宇想了想,開口道:“沈小姐,我記得上次說過這件事,現在正好有時間,不如再讓我看看荷包?”

沈佳妍拿著三明治的手一頓,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好,你稍等我一會兒。”

起碼,能看得出來,紀善宇因為這個荷包的存在,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

對她而言,或許不是壞事,而是一個大好事呢?

打開上鎖的抽屜,沈佳妍拿出荷包,遞給紀善宇。

紀善宇接過來,雙眼一下子放出了光,細細端詳著。

和他在照片裏看到的果然一樣!

見他神情說不出的激動,沈佳妍眯了眯眼眸,試探性地問道:“紀總,您現在是不是應該說一下,這個荷包你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了?”

紀善宇將東西還給她,笑裏夾雜著幾分討好:“沈小姐,過幾天您就知道了。這件事或許不該是由我來告訴您。”

連帶著這個稱呼都變了。

沈佳妍暗想自己的猜測應該不會錯,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微昂著腦袋,將荷包重新放好,朝外走去。

紀善宇緊跟其他,沒有一絲不耐煩。

這一次,沈佳妍自然沒有拒絕紀善宇的相送。

車子行駛在路上。

紀善宇忽然想到了什麽,看了沈佳妍一眼,出聲問道:“對了,沈小姐,您剛剛說夏星瑤和薑源來找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聞言,坐在副駕駛的沈佳妍臉色變了變,卻是很快恢複了正常,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沒什麽,應該就是噩夢而已。”

畢竟紀善宇也是在商場摸爬滾打過的,暗中猜測或許這件事對於沈佳妍來說並不是這麽簡單,或許,會不會是她的什麽把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到時他便不愁自己爬不上岑家姑爺的位置了。

因為荷包的事情,沈佳妍的恐懼被衝散了不少。

但下了班後一回到別墅,麵對空****的偌大的空間,不覺又莫名生出幾分害怕,那太過真實的噩夢感,宛如一雙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心髒,快要不能呼吸。

一連這麽多個晚上都做了噩夢,夢到的內容還都是同樣的兩個人,想了許久,沈佳妍還是帶上了睡衣以及洗漱用品,決定先去酒店過一晚。

開了房間,躺在**,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將荷包貼身放著,側身閉上眼。

另一邊。

岑柒在沈佳妍的門口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她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掌控之中。

發現她出門之後,深深彎了彎嘴角。

正在準備化妝的薑書桐瞟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疑惑道:“岑總,酒店人這麽多,我們不太好混進去吧?”

岑柒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卻不減:“你說的沒錯。不過今晚,我們要換一種方式了。”

薑書桐有些不明所以。

岑柒起身拿了包包,勾了勾唇:“我先去接一個人。具體計劃一會兒我發你手機,包括地點。”

路過薑書桐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當然,弄暈沈佳妍帶到那裏的工作,就先交給你了。”

說完,邁步直接離開。

薑書桐眨了眨眼。

今天她肩膀上的擔子,看來有點重?

還有,岑總要去接人?

接誰?

這件事不是除了她們之外,沒有別人知道嗎?

離開別墅,岑柒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上的一個號碼,撥通出去。

那端響了沒多久,便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喂?”

岑柒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躋身而入,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寧總在忙嗎?不知道今晚有沒有空,我想請你看一場戲。”

戲?

寧璟宸握著筆的手一頓,不是特別明白是什麽意思。

電影嗎?

狹長的眸子看了看書桌上還剩下的厚厚一疊文件,腦海中猝然浮現出瑤瑤的臉龐,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