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被忽略的寧璟宸皺了皺眉。
謝祈年衝他笑了笑：“寧總，放心，我已經幫你點好菜了。”
“……”
赤.裸裸表示就是故意的！
寧璟宸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卻是沒多說什麽。
這一年來，兩個人在商場上數次交鋒，兵戎相見，倒是再沒有過像現在這般，平平靜靜地坐在一起吃飯。
這種感覺，分外的久違，心裏竟然有了一絲懷念的味道。
沒過多久，菜肴一道一道被端了上來。
岑柒和謝祈年麵前的都是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
而擺在寧璟宸的桌前的，清一色都是黑色的料理。
他的臉不由得黑了黑。
服務生放在最後一盤黑色的意麵時，笑道：“這些菜都是我們專門為口味比較獨特的客人準備的，還是第一次見全部上了的呢。”
“……”
寧璟宸麵若冰霜，一雙眸子徹底沒了溫度。
見他沒回答，服務生訕訕笑了笑，拿著托盤就要離開，轉過身之際，突然想到了什麽，提醒道：“對了，幾位先生小姐，我們這家店最近在做宣傳節儉的活動，點了的菜是不可以浪費的，還望悉知。三位慢用。”
“……”寧璟宸的臉更黑了。
謝祈年倒是笑道：“寧總，這可是我親自為你點的，想必也不會辜負我的一番心意吧。”
寧璟宸沒說話，徑直拿起叉子，沉著臉，開始用餐。
好在味道比他所想的要好一些，還在能忍的範圍內。
謝祈年見他毫無異樣，不禁頗為失望。
岑柒自然也看出了謝祈年有意的在針對寧璟宸，之前兩個人在宴會上時，分明客氣疏離的很，眼下倒有了幾分以往的模樣。
想到了什麽，她開口問：“謝總，你不是有事找我嗎？現在倒是有時間可以說一說。”
“岑總，雖然公司發展的確很重要，但是吃飯的時間，還是要好好吃飯的。”
謝祈年搪塞過去：“下午的時間夠我和岑總談的了。”
聞言，岑柒不好再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寧璟宸不動聲色，輕而易舉地發現謝祈年對待岑柒的態度突然之前變得很不一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擰了擰眉，沒有開口多說什麽。
一餐飯下來，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寧璟宸全程沒怎麽說話，倒是謝祈年，對岑柒的照顧可以說是事無巨細，關注度異常的高。
從餐廳出來，岑柒和謝祈年往岑氏的方向回去，寧璟宸則自己驅車離開。
想了又想，他不甚放心，打了個電話給小舟：“去查一下岑柒，盡可能不要有什麽遺漏。”
在得知岑氏要在青城建立分公司的時候，他是大概了解過岑柒這個人的，但都是一些放在麵上可以讓人知道的消息。
眼下，看來是該挖挖有沒有更深一點了的。
再者，那張臉，真的和瑤瑤太像了……
……
回到岑氏總裁辦公室。
謝祈年自作主張地讓薑書桐先退了下去，一時間隻剩下他和岑柒。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再不遮掩任何情緒，上前幾步握住岑柒的小，激動道：“小星星，你是小星星，對不對？”
岑柒一愣，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有事，是這件事。
謝祈年繼續道：“昨天晚上慶功宴，我在衛生間看到了，你和小星星長得一模一樣……不，你就是小星星！”
看著他和平日裏不盡相同的神情，岑柒一時間有些猶豫。
甚至有這麽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想要承認。
可，她的顧慮還是太多了。
沉默數秒，抽出手，撇開目光，淡淡道：“謝總，你認錯人了。”
“怎麽可能！我記得你的這副眼鏡，我昨晚看到了……”
“沒錯，謝總昨晚的確見過我。”
岑柒斂了斂神情，平靜道：“還一直抓著我的手叫小星星，我也很莫名其妙……酒精可以麻痹人，也可以讓人產生幻覺，想來應該是謝總喝醉了，把我當成了那個故人而已。”
她直直望著他，一字一頓道：“但，謝總，我是岑柒。”
謝祈年所有的激動和期待僵在臉上，眼裏的光一寸寸黯淡下來。
麵前的這個女人，除了那張臉，的確沒有什麽和小星星相似的地方。
但……
謝祈年抬起眼，想要做最後一絲掙紮：“那麽，岑總可以把你的墨鏡摘下來，讓我確認一下嗎？”
岑柒一怔。
心底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再一次讓謝祈年看到自己這張臉，恐怕他原本才打消的念頭，會更加的堅定。
思忖再三，她背過身，盡量保持了距離，冷冷道：“不是很方便。謝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先走了。即便是合作上的事，找負責人項目部長恐怕更合適一些。”
見她不肯，謝祈年幾步上前，站在她麵前，固執道：“岑總這是不敢？既然岑總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小星星，為什麽不敢讓我看你的臉？”
已經快要死了的心，再一次活了過來。
岑柒不願看他，冰冷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輕不可見的慌亂：“沒什麽敢不敢的。隻是我的眼疾複發，眼睛腫的可怕。謝總還是不要多慮的好。”
她看了看時間，轉身朝門外走去：“我還有一個會要開，謝總若是沒有別的事，不便留在我的辦公室為好。”
“李衛，送謝總離開。否則若是辦公室裏少了什麽東西，恐怕謝總也很難說清楚。”
語罷，徑直走進電梯，前往樓下的會議室。
見此，謝祈年隻得暫時先離開。
坐在車上，他腳踩油門，車速開的飛快。
難道岑柒真的不是小星星？一切都是他在做夢認錯了？
可為什麽岑柒不肯讓他再看看她的臉？
雙目沉沉，眸底情緒交錯反複，猶疑不定。
涼風吹的謝祈年的思緒清醒了很多。
許久後，在荒無人煙的郊外，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謝祈年閉上眼睛，數秒後，倏然睜開。
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昨晚，不是在做夢，也沒有認錯人。
那張臉，他一定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