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毓輕笑:“沒事,習慣了。”
三伯視他為眼中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岑悅霖一進會場,就被那些好吃的吸引住了眼睛,江琛隻要跟著他到處亂逛。
等到壽宴正式開始時,岑悅霖小朋友才強行被拖了回來。
樓梯上,一身雍容華服的老太太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臉上雖是布滿了皺紋,卻仍能看出一絲硬朗,由傭人攙扶著她緩緩走下樓來。
岑老太太雖然年事已高,但仍掌管著岑氏的大權,一露麵,不少人爭著搶著上前去敬酒,想要討個眼熟往後好巴結合作。
“奶奶。”
岑毓笑的溫和,滾動輪椅往那邊過去。
夏星瑤連忙上前,站在他身後,幫忙推著輪椅。
岑老太太看到孫子,臉上一下子露出笑容:“毓兒。”
頓了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後麵的夏星瑤身上,意外的有些眼熟:“這位是……”
“媽,這是咱家毓兒的女朋友呢。”
岑伯明搶先一步開口道,語氣涼涼,神情裏滿是等著看好戲。
“哦?毓兒竟然交女朋友了?”
岑老太太十分驚喜,莫名的喜歡夏星瑤,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開口問:“丫頭,你是哪家的小姐?”
岑老太太的手軟軟的,異常溫暖,夏星瑤的心也不由得緩和起來:“我……”
“她可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就是不知道哪兒來的野丫頭,大概是使了點手段想傍上毓兒。”
岑伯明再一次打斷,眼神鄙夷,故意提高了音量:“媽,你也知道,毓兒就沒談過什麽戀愛,會被這樣頗有心機的女人騙啊,也是正常的。我剛剛已經勸過他了,可他偏偏不聽,還非得護著這個女人。您說,我這不也是為了毓兒好嗎?”
話音剛落,會場裏的名媛頓時議論紛紛。
“那個女人是用了手段勾引的岑少爺?”
“不然呢?岑少爺就算腿腳不便,也不會看上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啊!”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不要臉!”
“姿色?也就一般好嗎,況且臉再好看又怎麽樣,心不還是黑的……”
所有人看向夏星瑤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不友好。
岑悅霖雖然不太懂的這是什麽意思,但這樣的視線讓他很不開心,想也沒想便擋在夏星瑤麵前,對著不懷好意的人齜牙咧嘴,成功唬住了一部分人。
岑老太太其實並沒有把門第之說看的特別重要,但對於孫媳婦的人選的品質,還是有很高的要求的。
畢竟岑毓身份特殊,腿腳又不太方便,倘若真的被有心的女人鑽了空,日後過的不好,她這個做奶奶的也很心疼。
岑老太太沒有鬆開夏星瑤的手,保持著良好的修養,緩緩開口道:“孩子,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我們家岑毓嗎?”
事情的發展簡直讓夏星瑤哭笑不得。
她看了岑毓一眼,鼓起勇氣,回答:“奶奶,我不是岑毓的女朋友。”
這還是這兩個月來,第一次離開莊園,更是第一次來到人這麽多的場合,縱然心底的那些傷已經被撫平了,到底還是有些緊張的。
“誰允許你叫奶奶的?不知羞恥的女人!”
岑伯明立刻不悅地嗬斥,扭頭看向岑老太太:“媽,你瞧,她就是想用咱們毓兒當踏板,來參加這個宴會,就可以釣到別的又有錢身體又健康的男人了。咱們快把她趕出去?”
這話不由得讓岑老太太也皺起了眉頭,不著痕跡地鬆開夏星瑤的手,看向岑毓:“毓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要向自己的孫子確認清楚,畢竟自家孫子已經三十歲出頭了,如今身邊好不容易才終於有了一個女人。
落井下石的岑伯明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著,心情分外不錯。
岑毓這個廢物,早就該給他一點教訓了!
等自己坐上岑氏總裁的位置,掌握了岑家的實權後,第一個把這個殘廢趕出去!
岑毓麵上風輕雲淡,絲毫不為所動,靠過去一些,溫柔地握住夏星瑤的手。
見狀,岑伯明更是覺得可笑,看來岑毓是被這個女人迷的不輕啊,事到如今,還不知道悔改。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的神情猝然僵硬了。
岑毓緩緩出聲:“奶奶,她是柒柒啊,您不認得她了嗎?”
這句話,猶如丟進平靜湖水的一顆炸彈,一時間激起了千層波浪。
震驚的不僅僅是所有岑家人,還有前來參加這場壽宴的所有賓客!
岑老太太睜大了眼睛,神情激動,幾乎不敢相信:“你,你說,她是柒柒?”
“是,奶奶,我找到了,找到我妹妹,岑柒了。”
岑老太太的眼眶迅速紅了,雙手顫抖的,再一次握住了夏星瑤的手:“孩子,你,真的是柒柒?我的寶貝柒柒?”
看著老太太一臉的驚喜,夏星瑤莫名有種負罪感,但她已經答應了岑毓,隻好藏起那些多餘的情緒,輕聲道:“奶奶,是我。”
岑老太太不覺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哽咽道:“好,好,好孩子,奶奶剛剛對不起你,竟誤會了你……”
如今細細看去,竟真感覺出岑毓和岑柒有了五六分相像。
她真的是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了,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孩子,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難怪第一眼看去時,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的寶貝柒柒。
岑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將夏星瑤緊緊抱在懷裏:“柒柒,你終於回來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夏星瑤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撞了一下,不疼,卻前所未有。
她咬了咬唇,情不自禁的也緩緩回以擁抱。
她從小就是孤兒,這樣屬於家人的溫情,好像還是第一次經曆過,很溫暖,很幸福。
有這麽一瞬間,她開始羨慕真正的岑柒了。
岑伯明愣神半晌,從沒想過會是這麽一個情況!
他深吸一口氣,克製住怒意,意味頗深地開口道:“媽,你也不能隻聽信岑毓的一麵之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