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們的事情談完了嗎?”
岑悅霖輕咳兩聲,眨巴眨巴大眼睛,真誠地開口問道。
家裏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啦,他這個小耳朵趴在門上這麽久,什麽也沒聽著。
岑毓笑笑:“好了,現在把她還給你。”
“嗯嗯,這還差不多,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
岑悅霖的小腦袋表示讚同地點了幾下,然後開開心心地又去牽夏星瑤,繼續帶著她逛莊園。
見狀,小菊看了冷冰冰的江琛一眼,鼻子出氣輕哼一聲,趕緊扭頭追上去跟在小少爺後麵。
江琛依舊沒什麽表情,推著岑毓回到臥室。
岑毓打開抽屜,將準備好的東西遞過去:“等等,把這些東西拿給夏星瑤。”
江琛微怔:“她答應了?”
“嗯。”
岑毓的目光望向窗外遙遠的天際:“奶奶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如果再不做點什麽,三伯他們一定會先發製人。”
聞言,江琛接過資料。
“找柒柒的事情,全部轉到地下,千萬不能讓三伯發現什麽。加大人手,還是要盡快找到才行。”
岑毓眉心微蹙:“即便是萬全的準備,恐怕也瞞不了三伯太久。”
江琛猶豫片刻,低聲道:“若,柒柒小姐已經不在人世……”
當初岑柒走丟的年紀太小,如今過去這麽多年,這種可能性並不是完全沒有的。
岑毓沉沉歎了一口氣:“若是如此,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岑家那幫老狐狸,以及,掌控好岑氏。
中午吃飯的時候,岑毓特地吩咐廚房,熬了補身子的湯給夏星瑤喝。
這一個多月裏,夏星瑤都在掛營養液,再加上醫生專門製定的方案來調理,身體慢慢恢複了一些,不似先前那般瘦弱,麵黃肌瘦。
岑家的夥食自然不會差,可這樣山珍海味,卻不是夏星瑤的胃所能承受的住的。
才剛入口,胃裏便開始有些翻滾,惡心的氣息一陣陣往上湧。
“夏小姐,你怎麽了?這些菜不合胃口嗎?”
岑毓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臉色的不對勁,關切道:“你想吃什麽,我讓廚房給你重新做。”
夏星瑤捂了捂嘴,咬著牙將那股往上衝的感覺強行壓了回去,扯起嘴角笑:“沒什麽,很好吃。”
她要努力克服這些問題才行。
從答應岑毓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是作為夏星瑤而活,而是作為岑家的大小姐岑柒。
岑柒不可能會有和夏星瑤一樣的反應。
“哼,本少爺今天都乖乖吃飯了。不乖乖吃飯的人,舅舅會讓江琛叔叔打屁股的哦!”
岑悅霖鼓起腮幫子哼哼,伸手夾了一大口平時最討厭的胡蘿卜,硬著頭皮塞進嘴裏。
然後苦著臉嚼也不嚼直接咽下去,再扭頭對著坐在旁邊的夏星瑤得意的揚了揚小腦袋。
夏星瑤完全忘記了胃裏的難受,望著岑悅霖小朋友閃爍著某種光彩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係列操作,讓岑毓忍不住笑了,小聲用嘴型提醒:“誇他。”
夏星瑤一下子領悟到,笑著摸了摸那顆小腦袋瓜子:“小少爺真棒!”
“那是!”
岑悅霖備受鼓舞,一口氣又吃了許多的胡蘿卜,忽然覺得這胡蘿卜好像也沒以前那麽難吃了。
一旁的小菊再一次看傻眼了。
小少爺最討厭別人摸頭了!除了岑少爺!
之前理發師來給小少爺修剪頭發,小少爺死活不肯,鬧了好久,還反把理發師的頭發剃了,最後還是岑少爺親自動手,小少爺才乖乖就範。
她真的覺得,小少爺好像特別特別喜歡這位夏星瑤小姐哇!
平常就算岑少爺在的時候,也隻是象征性地吃一兩小口,今天這擺明了是樂在其中啊!
真是天要下紅雨的節奏!
一餐飯吃的其樂融融。
喝下最後一口湯,夏星瑤也覺得胃裏沒一開始這麽難受了,隻要再慢慢習慣一下,這些一定可以改掉的。
下午,岑悅霖去睡午覺了。
夏星瑤的房間就是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睡著的那裏,剛要上樓,便被人喊住。
“夏小姐。”
話出口,江琛頓了頓,轉念想到還不到真正改口的時候,便也就這麽過去了,將資料拿出來:“少爺吩咐我給你的。”
夏星瑤看了一眼,想必是岑毓上午說的那些東西,伸手接過:“謝謝。”
江琛沒再說話,直接轉身走了。
他給夏星瑤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移動冰塊,靠過來的那瞬間,周圍一下子冷了不少,整個人始終不苟言笑,麵無表情,仿佛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夏星瑤走到沙發,坐下來,翻開資料,一頁一頁認真地看下來。
關於岑氏的介紹其實並不多,大抵是一些隨手就能查到的消息,畢竟岑柒失散這麽多年,能了解到內部信息才奇怪。
不過岑毓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岑家,比她所能想的,還要強上千百倍。
該說她是運氣好嗎?
嗬……
繼續往下翻。
岑柒,兩歲時走丟,現已過二十四年,岑家派人查找多年,一直沒有音訊,喜歡吃草.莓,芒果,愛笑,活潑……
這樣的話,岑柒今年應該是二十六歲,比她要小上一歲。
但,岑家能力這麽強,為什麽一直找不到岑柒?
夏星瑤不禁有些奇怪。
與此同時,她莫名的感到一絲局促,岑柒小時候養尊處優,過的無憂無慮,和她現在的性格大不相同,她是不是應該和岑毓坦白過往,再由他決定還要不要繼續……
想著這件事,夏星瑤往後靠了靠,眼皮慢慢變得沉了。
不得不說,在這個莊園裏,她前所未有過的放鬆,以至於,就這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岑毓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陽光悉悉簌簌地打在女人的側臉上,恬靜美好。
他抿起的嘴角微彎,讓小菊去拿了條毯子,推著輪椅過去,輕柔地幫她蓋好。
正要離開,視線倏然定格在女人被蹭起的衣袖,**出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