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有特殊的睡覺技巧

巴隆夫人?巫承赫心頭一緊,之前金轍的秘書在確認宴請名單的時候並沒有寫入她的名字,據說是因為工作忙走不開。

如果知道她也會來,巫承赫絕對會找理由推掉這次宴會,但無論如何人已經站在他麵前了,他隻能接受現實,打起精神小心應付。

“您好夫人。”巫承赫微笑著與她握手,盡量收起意識雲,顯得平凡而無害,像個普通的十八歲少年。

“冒昧打擾了,我不知道你在這裏休息,還以為這裏沒有人。”巴隆夫人得體地微笑著,那表情就跟標準禮儀模板刻出來的一樣,完美無缺,但叫人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她指了指兩盆盛開的蘭花,道,“這是上次我從伊達星帶回來,請外子送給總統閣下的,看上去開得還不錯。”

伊達星是離敦克爾星球最近的行星,也被看做是敦克爾星球的衛星,當初人類就是在那裏擊敗了異星蠍,並建立了通往宇宙的第一個軍事據點。後來戰爭結束,人類向星係深處進一步擴張,那裏的軍用設施就全部轉成了民用。當年第一批被囚禁的向導就關在其中最大的一個戰略堡壘——通古斯基地。

通古斯基地以人類第一艘宇宙級三棲航母“通古斯號”為依托,在二三級輻射線上又建立了多個小型堡壘,經過三百多年的發展,已經儼然是一個中型城市的規模。新的“向導保護法案”實施以後,政府正式將通古斯基地劃歸向導學校所有。現在那裏生活著近四千名向導,以及一萬二千多名為向導服務的其他人員,而巴隆夫人作為向導學校的校長,可以說是那裏的最高行政長官,通古斯女王。

“這種蘭花的種子是九百年前‘方舟’從古地球最大的東方帝國——中國帶過來的。”巴隆夫人伸手捧起一朵盛開的蘭花,彎腰嗅了嗅它,“我的學生利用伊達星的特殊輻射環境對它做了基因改良,怎麽樣,漂亮嗎?”

“唔,很好看。”巫承赫對花卉沒有什麽研究,單純覺得那顏色挺妖豔的,由淺及深的紫,帶著淡淡的熒光色,跟假的似的。

“總統閣下把它們照顧得很好,可見他是個很有愛心的人。”巴隆夫人說著,視線轉向巫承赫,審視地看著他的臉,“你臉色看上去不大好,是在發燒嗎?”

“哦,是,春季流感。”巫承赫眉心一跳,微笑著說,無端覺得她眼神特別銳利,還有她身上撒發出的那種冷冰冰的氣息,不像異能者,也不像向導,偏偏壓迫感特別強。

“總統官邸應該有常備藥品。”巴隆夫人溫和地說,“或者要我幫你看看嗎?我也是學醫的,隻是後來轉成了行政管理。”

“不,不用了,我來之前已經吃過藥,大概明天就會好。”巫承赫禮貌地謝絕了她。這時金軒從樓梯上來,看到巴隆夫人也在,眉頭皺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冷。

“金軒先生。”巴隆夫人向他微微頷首,“聽說你留在阿斯頓大學了,我現在是不是該改口叫你金教授?”

“隻是助教。”金軒淡淡道,將手裏的熱牛奶遞給巫承赫,“怎麽樣,好點了嗎?我熱了一杯牛奶給你。”

“唔,睡了一覺好多了。”巫承赫接過牛奶慢慢啜飲。金軒向巴隆夫人解釋道,“他有些感冒,在發燒。請你先去客廳吧,免得傳染。”

“沒關係,我注射過綜合疫苗。”巴隆夫人仍舊是標準的微笑臉,“伊達星的環境比這裏複雜多了,我的體質很好。”卻並不離開,反而走近一步,用手背來貼巫承赫的額頭:“燒得厲害嗎?讓我看看。”

“夫人。”金軒伸手擋住了她,冷冷道,“巴隆先生在樓下等你。”

“噢。”巴隆夫人動作一頓,收回手來,“那麽我失陪了,稍後晚宴再見。”若有所思的視線掃過他們兩人,走了。

“我不知道她會來。”巫承赫眉頭緊鎖。金軒道:“我也不知道,名單上並沒有她的名字……她發現了什麽嗎?”

“不知道。”巫承赫搖頭,“她在觀察我,我不敢暗示她,她長期和各種向導打交道,一定有特殊的鑒別技巧。”

“要不要推掉晚宴,我送你回去?”金軒覺得有些危險,“就說你感冒加重了,我昨晚就跟金轍說過你在生病,他應該不會介意。”

“不,不用,現在離開反倒會引起她的懷疑。”巫承赫摸了摸耳朵,小燈泡的蛹就粘在他耳背上,托成年期的福,他的意識雲被蛹屏蔽得很弱,最近沐也一直在教他建立思維屏障的方法,一般人應該不會發現他的異常。“晚宴安排座位的時候讓她離我遠點就好了。”

兩人下樓,巴隆一家都來了官邸,國防部長對巫承赫是真感謝,一見麵就握住他的手真誠道:“太感謝你了,巫同學,感謝你不計前嫌救了他們倆的命,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總之太慚愧了。”

“您太言重了,我們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巫承赫低調地微笑,“後來也是他們及時通知了院長和警探,我才能平安脫險,說起來早就扯平了,您不必這樣在意。”

“他們做的那點事怎麽能和你比。”巴隆先生感歎道,“真是沒有想到,你看上去斯斯文文,關鍵時刻居然這麽勇敢,真不愧是漢尼拔統帥的兒子。”

這事兒還真跟他沒關係……巫承赫繼續微笑。

“別站著說話了,坐下來邊吃邊聊不是更好嗎?”金轍笑著招呼大家入座,“都是好朋友,不必講究那些虛禮,就當是家宴好了。”

總統閣下說大家親如一家,大家必然要親如一家,於是所有人寒暄落座,餐廳裏洋溢著溫馨和諧的氣氛。金軒刻意將巫承赫座位安排在他和金轍中間,把巴隆夫人隔在對角線上。金轍和巴隆先生先後祝酒,感謝巫承赫不計前嫌救了巴隆兄弟,巫承赫照舊謙遜了幾句,以果汁代酒回敬了大家。

廚師送上頭盤和湯,巫承赫因為成年期的緣故,胃口特別的好,很快就吃掉了整份的鵝肝醬和奶油蘑菇湯。副菜是他最喜歡的烤鱈魚,金軒知道他愛吃這個,直接吩咐廚師給他上了雙份。

主菜牛排送上來的時候,巫承赫才剛吃了個半飽,喝了點果汁剛準備再戰,忽聽巴隆夫人道:“在發燒的話,還是少吃點油膩的食物比較好。”

巫承赫手一頓。她溫和地道:“感冒期間飲食還是以清淡為好,不要過飽,尤其是晚間。”

“呃……是。”巫承赫隻能點頭。大巴隆插嘴道:“媽媽,你不用提醒他,他胃口好得很,再來兩份牛排估計也吃得下。”

“是啊。”小巴隆附和道,“不要被他的外形欺騙了,他飯量比哥哥還要大,學校餐廳的廚師都知道。”

“噢,是嗎?”巴隆夫人有些意外,“能吃是好事情,你太瘦了,這個年紀多吃點對發育好。”不經意地問兒子,“他一向都這麽好胃口嗎?”

“哦,大概吧。”大巴隆有些拿不準,主要是上學期他們關係太差了,這學期才緩和下來,偶爾在餐廳吃飯會坐在一起,“我們也是最近才一起吃過幾次飯。”

“這樣啊。”巴隆夫人微笑了一下,“你們是同班同學,長輩又是好朋友,正應該好好親近。”對巫承赫道,“以前那些誤會,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沒有的事,都是很好的同學。”巫承赫隻能微笑,一邊低調地往肚子裏塞牛排。

甜品吃完,廚師上了紅茶,巴隆夫人體貼地將裝著新鮮檸檬的盤子推給他:“放點檸檬對嗓子好一些,你喉嚨好像有些問題,是感冒的緣故嗎?”

巫承赫還沒來得及回答,大巴隆道:“媽媽,他隻是變聲期而已,不是感冒造成的,這學期一直就這公鴨嗓。”

“噢,原來是變聲期。”巴隆夫人恍然道,“你有多大?十八歲了吧?變聲期倒是來得蠻晚的。”

“……我大概發育有點遲緩。”巫承赫淡淡一笑,道,“天生的慢性子,似乎什麽都比別人慢半拍,到現在還經常被人以為是八年級生。”

“華裔是這樣的,比白種人要晚熟一些。”巴隆夫人了解地道,“我學校有一些華裔的向導,也是十七八歲才到成年期,倒是和你很像。”

巫承赫心頭猛地一跳,不知道她是意有所指,還是隨口說說,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仍舊是純潔靦腆的小正太一枚,好奇問:“是嗎?向導聽上去很神秘的樣子,他們在向導學校也和我們一樣上課嗎?不能離開學校,會不會覺得悶?”

“通古斯基地很大,跟雙子城規模相近,而且每年我們都有兩次旅行,所以大家都很習慣那裏的生活。”巴隆夫人解釋道,“我們的課程和普通學校不一樣,除了基礎教育,主要是向導醫學,從某些方麵來講,倒是和你們醫學院有些相似,隻是學習對象更側重於異能者。畢竟他們將來都要作為輔助者陪在伴侶身邊……哦,說起這些滿枯燥的,你們大概不愛聽。”

“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小巴隆接口道,“媽媽,你的學生大半都會和軍官們結婚吧?”

“是的,雖然原則上講為人類做出重大貢獻的人都可以申請參加畢業舞會,但軍政要員會被考慮得更多一些。”巴隆夫人耐心地跟兒子說著,“因為他們比一般人更容易遇到危險,向導的存在會大大降低他們的死亡率。所以我們學校的畢業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會成為全職軍醫。”

“全職軍醫?”巫承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的,向導的第一責任是安撫和保護自己的異能者,他們可以看做是另類的醫生。”巴隆夫人道,“在軍隊裏,向導需要二十四小時陪伴在軍官伴侶的身邊,作為他們的專屬醫生,所以專業職務名稱也叫‘全職軍醫’。”

“唔,這麽說一線戰鬥部隊的軍官更容易取得相親資格咯?”小巴隆問道,“那我們這些學醫的異能者豈不是慘了,哪怕進入軍隊,也隻能呆在二線呢。”

“出色的軍醫也可以取得參加畢業舞會的資格啊。”巴隆夫人隻有麵對兒子的時候笑容才稍微真實一點,“戰地醫院的軍醫如果有向導協助,醫療能力會大幅度提升,可以拯救更多的異能者戰士。”

“我看我反正是沒戲了。”小巴隆聳肩。

“哈哈,巴隆,你這個小兒子很有趣,我看你送他去學醫是屈才了,不如早點轉到軍事專業好了。”金轍爽朗大笑,插言,“他才十八歲吧?這個年紀就開始擔心自己找不到向導女朋友,進了軍隊一定是一員猛將——有動力才有衝勁嘛,為了找老婆他也會努力戰鬥的,哈哈哈!”

“啊,你這小子真是丟臉!”巴隆笑著拍兒子的後腦勺,“在總統麵前也敢胡說八道。”

“你懂什麽,愛情是世界上最強勁的動力。”金轍摸下巴,“小夥子你給了我靈感,明天我就叫他們修改征兵廣告,哈哈哈!”

話題在金轍的帶領下迅速跑偏,從向導問題一路狂奔到了“如何找對象”以及“現在的結婚花費太大了”等等奇怪的方麵。等巫承赫回過神來,大家已經開始興高采烈地討論哪家餐廳婚宴最好吃了。

“你怎麽樣?要不要去樓上休息?”金軒一直密切注意著巫承赫的表情,發現他笑容開始迷茫,眼神開始發直,知道他這是嗜睡症又犯了。

“……我剛才已經睡了一覺了,你們都沒發現吧,嗬嗬。”巫承赫眨眨眼,眼神稍微振作了點,“我太厲害了,現在睜著眼睛都能睡呢,以前隻是可以站著睡而已。”

金軒黑線:“悃成這樣就不用勉強自己了,我讓他們準備了客房,今晚你不用回學校了,就睡在官邸,我明天一早和你一起回去。”

巫承赫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那打擾了,要先請示一下總統嗎?在這裏留宿會不會影響安保?”

“不會,我昨天給他打過招呼。”金軒站起身來,對金轍道,“哥,巫承赫有點發燒,我先帶他去客房休息。”

“噢,去吧去吧,你帶他去。”金轍體諒地道,又向巴隆解釋,“流感到了晚上一般都會嚴重一點,這孩子身體一向弱,讓他先去休息吧,我們再喝一會兒茶,聊聊天。好不容易你們全家都到我這來,你還罷了,你家夫人可是大忙人,請到一次不容易。”

“您太客氣了。”巴隆夫人優雅地頷首,“能到總統官邸和您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

金軒輕輕碰了碰巫承赫的手背:“走吧,我帶你去房間。”

“失陪了。”巫承赫抱歉地欠了欠身,跟金軒離開了餐廳,一路上總感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黏在背上,在門口不動聲色地回了一下頭,發現巴隆夫人正在看他,目光帶著淡淡的疑惑。

這次太大意了,以後得離她遠點,巫承赫皺眉暗想。

客房在二層,房間很寬大,擺著厚重的原木家具,床上鋪著深藍色床單,樸素而大氣。巫承赫脫了外衣躺在床上,滿足地歎了口氣:“終於能躺著了,還是人類正常的睡覺方式最舒服。”

金軒對他各種特殊的睡覺技巧十分佩服,坐在他身邊:“除了站著睡和睜著眼睛睡,你還有其他不正常的睡覺方式嗎?”

“我還能吃著睡,走著睡。”巫承赫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睡出這麽多花樣,“有時候說著話也能睡著呢。”

“真可憐。”金軒同情地摸毛,“趕快成年吧,你這個樣子看得人各種心疼。”

“院長說還要一段時間呢。”巫承赫道,“上次被肖恩——就是那個騙我去給他老大做手術的傭兵——傷了意識雲,院長說我的成年期恐怕會被延長,現在大概才剛剛挨過去一半。”

金軒歎氣,道:“我要借調去nTu一段時間,協助偵查黑珍珠案,從下周開始不能天天陪著你了。”

“哦,你這學期沒代課,就是因為這個嗎?”巫承赫抬頭看看他,“話說調查不是警方的事嗎?為什麽軍方要插手?”

“因為涉及傭兵,他們都是退伍軍人。”金軒並沒有告訴他實情。

“那為什麽要把你借調過去?信息中心沒有其他人能勝任嗎?”巫承赫知道金軒在信息方麵是個學霸,但實在不相信偌大的聯邦信息中心會連個能替代他的人都找不到。

“唔,因為我一直跟進這件事,對案件比較熟悉。”金軒道,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是主動要求參與這個案子的,“我周一到周五會在軍政中心那邊的信息總部工作,你有什麽事隨時通過個人智腦聯係我,周末我過去學校接你來官邸玩,這裏食材比較多,我可以做很多好東西給你吃。”

“不用這麽麻煩,我在學校會照顧好自己。”巫承赫至今仍舊不習慣他這種絮絮叨叨的寵愛,說起來恐怕沒人會相信,惜字如金的king還有這樣婆婆媽媽的一麵吧……“你忙你的,沒事別跟我聯係,好好工作。”

“那不行。”金軒俯□來,深深看住他的雙眼,“我必須時時刻刻知道你的情況,尤其是那個關鍵的時刻,我必須陪在你的身邊。”

他身材高大,欺身過來的時候有種天然的壓迫感,巫承赫不由自主往後閃了閃,下巴收緊:“什、什麽關鍵時刻?”

金軒低頭輕啄他的嘴唇,鼻尖與他摩擦,伸手輕輕撫摸他耳背,把透明的蝶蛹摘下來:“它破蛹的時刻。”

感受到他掌心的體溫,透明蝶蛹慢慢浮上一絲淡淡的橙色,泛著柔和的熒光,像個漂亮的水滴形寶石。金軒用拇指摩擦它的表麵,蛹的熒光時深時淺地變化著,像是能感知到他內心的期待。

“我、我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破蛹。”巫承赫被他呼出的熱氣噴在臉上,雙頰浮上淡淡的紅暈,呐呐道,“軍政中心離雙子城挺遠的,趕回來的話挺辛苦,不如你安心工作……”

“那是我的事,你隻要通知我就可以了,無論在哪兒我都會按時趕到你身邊。”金軒將蛹重新架在他耳背上,雙肘撐在他身體兩側,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他額頭的碎發,“那個時刻,你會想讓我陪在你身邊嗎?”

巫承赫認真地想了想,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當然。院長給我講過伊卡魯幻色蛺向導的變態過程,反應可能比初潮還要強烈,我其實是有點怕的,你也知道,我上次就不大順利。”

金軒想起他們初見的那個清晨,他打開冰箱,發現巫承赫毫無知覺地躺在裏麵,身上結著冰碴,氣若遊絲……沉吟少頃,低聲道:“你不怕我?”

“怕?怕什麽?”巫承赫不解。

“我們是百分百相容的,你變態完成以後,就會感受到相容度,然後開始向我散發信息素。我會忍不住回應你,我們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就會引發結合熱……”

巫承赫自然明白結合熱意味著什麽,臉頓時更加紅了,連耳垂都染上一絲緋色。金軒忍不住低頭吻他,撬開他的牙齒舔他的舌頭,良久才意猶未盡地鬆開他,手指輕輕抹去他嘴角濕潤的水漬:“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巫承赫隱約明白他所謂的“在一起”是什麽意思,臉紅得都要滴血了。沒辦法,有些人在這種事情上就是特別靦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半天猶豫道:“我、我不知道。”

屈指算來他們認識也有一年了,金軒對他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他在愛情上十分懵懂保守,但成年在即,有些事情必須要開始麵對,真要等到伊卡魯幻色蛺徹底變態的那一瞬,他們恐怕就完全沒有理智考慮愛或不愛的問題了。

“你願意和我親熱嗎?”金軒輕聲問他,親他的唇,手伸進他衣服裏撫摸他胸部,“像這樣。”緩慢地挪下去,伸進他的褲子,“還有這樣。”

巫承赫的呼吸瞬間紊亂起來,握住的手腕阻止往下,啞聲道:“別、別這樣。”

金軒掙開他的手,單臂撈住他的腰抬高,右手轉到他身後貼在他臀上,在雙股之間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還有這樣……”

“噝——”巫承赫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從牙縫裏吸氣,聲音都有點抖了:“你放手!”

金軒撤出手來,鬆開他的腰,將揉皺的襯衫扯平,蓋住他腰部細膩的皮膚,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床頭燈散發著淡淡的柔光,他們深深對視,呼吸都有些不穩。金軒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巫承赫雙唇微張,泛著晶瑩的水澤,上唇下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牙齒,表情有些抗拒,又有點淡淡的猶豫。

“我不知道。”良久他啞啞地道,“我們順其自然,行嗎?”他喜歡金軒,欣賞他,信任他,甚至有些依賴他的寵溺與照顧。但他不知道這份喜歡夠不夠承受最親密的結合,不知道最終標記以後,自己的生活將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他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從事各自鍾情的事業,互相獨立,又互相愛慕嗎?

還是像巴隆夫人說得那樣,向導隻能依附於異能者,成為他的“全職軍醫”?

金軒讀出他眼中的擔憂與顧慮,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麵頰,道:“好的,我們順其自然,你不用怕,也不用糾結,嗯?”

能說出“順其自然”四個字,對巫承赫來講已經是巨大的進步,幾乎可以算得上表白了,此時此刻,他無法再奢求更多。

他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