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當他們曆盡千辛萬苦,從荒原的一片密林中殺出來之後,發現前麵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低矮的青草鬱鬱蔥蔥,神識橫掃過去,發現草地上靜悄悄的,一條小蛇都沒有。
頓時,他們心中一陣狂喜:終於走出荒原區了!
可是隨後,他們發現遠處白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難道是……白霧區?”楚刀驚疑不定。
“不用瞎猜測了,我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許寒率先向前走去。
楚刀、庖丁和小複生緊緊跟上。
一行人往前走了一裏,遠處還是白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許寒突然一怔,旋即眼睛一亮,一陣狂喜襲來,馬上撒腿就往前飛奔而去。
跟在後麵的楚刀等人見狀,對望了一眼,都紛紛飛奔起來。
許寒一口跑到那片白天蒙蒙的地方,發現那裏竟是一麵白色的牆壁。這麵白色的牆壁不是普通的住宅牆壁,而是一麵頂天立地,左右望不見盡頭的牆壁。牆壁通體呈乳白色,表麵光滑平整,溫潤如玉,筆直而立,左右望不到盡頭,抬頭也看不到盡頭,似乎與頭頂的那層無窮高處的亮灰色蒼穹融為一體。難怪從遠處看,隻見這一區域白天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四個人先後飛奔到乳白色牆壁前,這才停下腳步。麵麵相覷之後,突然大叫起來,紛紛丟下武器,飛奔過去,一下子撲到那麵乳白色牆壁上,整個身子貼在白牆上,興奮得大喊大叫,激動得幾乎要暈厥。
許寒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絕壁,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滾滾而下,內心激動到極點!
不用問,這麵乳白色的絕壁正是瓶壁?
他們曆盡千辛萬苦,就是要找到這麵瓶壁!
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瓶壁就在眼前,能看得見,摸得著,他們能不激動嗎?許寒喜極而泣,將臉龐貼在溫潤如玉的乳白色的牆壁上,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僅僅是許寒,楚刀他們三個也是如此。
這裏是瓶中界,前麵這一麵牆壁定是瓶壁無疑,而瓶壁外麵的世界才是他們的世界!他們要從這裏出去,回到自己的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許寒腦海一片混沌,很多念頭,很多場景,很多人物的音容笑貌等等一齊湧現在腦海裏。
兩年多了,從那天離開森林算起,許寒在這瓶中界裏已經過了兩年多了。這兩年多,他們四人曆盡艱辛,一路斬殺而來,終於走到瓶中界的盡頭,找到傳說中的瓶壁!
兩年前,許寒從雲霞宗出發,打算前往鹹陽收拾王家,沒想到在半路上感受到天地元氣的細微波動,這才駕著玉血蝙蝠過去看個究竟。沒想到,這一去,便被吸入一個小小的白色的長嘴玉瓶之中,來到了這個詭異莫測,凶險萬分的瓶中界裏。
此時此刻,許寒隻覺得時光正在逆轉,這裏兩年多來的一幕幕迅速湧上心頭……
楚刀、庖丁以及小複生的心情跟許寒一樣。
良久之後,四人的心情才漸漸恢複平靜。
“好了,既然已經找到瓶壁,我們下一步就是要想出打破瓶壁的辦法,”楚刀若有所思道。
“這有什麽難,看我的!”小複生不屑地瞟了楚刀一眼,從地上揀起長矛,朝瓶壁走去。
兩年過去,小複生變化很大,五六歲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七八歲的小男孩。個子長高了不少,肌肉比以前更結實了,樣子看起來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當年那個哭哭啼啼往村外跑的小屁孩樣子早已經不見了。長年累月跟毒蟲猛獸拚殺,他身上帶著一股子淩厲的狠勁,活像一個野人一樣。
“轟!”
長矛脫手而出,狠狠地撞在瓶壁上,“嗡!”一聲彈了回來。
瓶壁安然無恙!
“怎麽會這樣?我的力氣那麽大,幾萬斤的巨石都可以舉起來。長矛那麽鋒利,就連超級巨型獨角鱷的堅硬鱗甲都能戳得穿,為什麽這白色的瓶壁卻是絲毫無損,就連痕跡都沒有留下!”小複生望著瓶壁,驚訝地道。
“哈哈,要是靠蠻力都能破壞得了瓶壁,這個瓶中界早就不存在了!”楚刀麵露譏諷之色,揄揶道。
“楚奶奶,輪到你了,你來呀,要是你的鬼頭刀能劈得動這瓶壁,我就喊你一聲楚爺爺。而且,你劈下多少塊我就吃下多少塊,怎麽樣?”小複生望著楚刀,森然道。
這兩年來,“楚奶奶”這三個字已經變成了小複生對楚刀的“尊稱”。剛才開始時,楚刀還氣急敗壞地叫嚷著要打他,可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不再理會他,隨他叫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楚刀孩子心性大發,揀起剛才丟在地上的鬼頭刀,幾個箭步衝過去,對著瓶壁便狠狠地砍了下去。
“錚錚錚……”
楚刀一連劈出幾十刀,隻見刀光閃閃,陣陣金屬撞擊聲響起,可是毫無意外,瓶壁依然安然無恙!
“看到了吧,我就說你不行,你偏不信,還整天鼓吹自己是什麽聖人修為境界。哼,一個聖人修為境界還不如一個七歲多的小毛孩,你害不害臊啊,”小複生得理不饒人,數落道。
“你……又損老夫,真是沒家教!哼,老夫懶得跟一個七歲多的小毛孩一般見識,”楚刀氣極,怒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隨後,楚刀忽然東張西望,驚咦道:“咦,小許呢?庖前輩呢!都到哪裏去了?”
百步開外,許寒和庖丁正四腳下朝天靜靜地躺在草地上。
小複生和楚刀對望了一眼,走過去在他們旁邊的草地上坐下。
“幹爹,你們在幹什麽,還不趕緊想辦法破壁出去?”小複生對庖丁說道。
“小兔崽子,哪些有那麽容易出去。好好休息一下,這東西是急不來的,慢慢想辦法吧,”庖丁歎道。
“對了,許大哥,你一定有辦法,是嗎?!”小複生忽然轉而問許寒。
此時,許寒四腳朝天,嘴銜草莖,眼望蒼穹,一幅悠閑自在,打算老死在這裏的樣子。
“許大哥,我在跟你說許啊,你聽到沒有?”小複見許寒這幅欠揍的樣子,頓時怒從心上心,惡向膽邊生,氣呼呼地湊近許寒耳邊,咆哮了一句!
“別吵了,讓我好好睡一覺,精神好才能想出辦法來,”許寒捂著耳朵,無奈地說道,“你以為我想繼續呆在這個鬼地方?我比你還想出去,可這裏是瓶中界,不是你想出去就可以出得去。!”
小複生一聽,想想也有道理,於是也再吵鬧,也躺了下來,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他竟打起了呼嚕。
許寒眉頭一皺,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睡得像小豬一樣的小複生。又看了一眼,橫七豎八一點都不雅地躺在草地上的庖丁和楚刀一眼,歎息一聲,起身走到遠遠的草地上,在聽不到鼾聲的地方躺下來。
許寒雖然心裏非常迫切,恨不得馬上馬上破壁而出。可是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要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策劃一下。
雖然很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可是剛一閉起眼睛,一個個人影便不可阻擋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個個迫切想知道的問題一個個冒了出來:兩年多了,葉夢蘭現在怎麽樣了?王逸之是不是把她強搶去了鹹陽?我失蹤這麽久,不能兌現諾言,她肯定對我絕望了!唉,出去之後,如何麵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