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爺孫鬼,不是朝城市另外一邊走的嗎?

不!

那個時候,距離自己查監控已經過去很久了。

難道它又跟車或者其他,來到了這邊?

這個想法,很有可能。

按照前世記憶,爺孫鬼會在投放過鬼的地點,繼續投放的概率幾乎為零。

福世園很大概率,不會招第二次鬼。

這也算是眾多壞消息中,為數不多的好消息吧。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

街道上的路燈還依舊亮著。

可是這座城市裏,依舊沒有什麽人活動。

就算有些人活動,卻也全部藏在昏暗的陰影之中,隱約匍匐,鬼鬼祟祟,不像是活人,倒像是死人。

這座空****的城市,依舊被昏暗,陰森,恐怖所籠罩。

顧真開著吉普車,似乎漫無目的的,帶著萬夫雄,在這座城市的道路上穿行著。

雖然他不知道這座城市的鬼,都在什麽地方,但被路燈照得明亮,寬敞的馬路。

至少能夠讓他看清楚,自己前方到底有沒有鬼。

然而此刻,在道路不遠處。

有一整套女性的衣服,似乎被什麽東西壓過,像是個鍋盔,貼在地麵上。

皮肉骨頭粉碎,頭發被鮮血凝聚幹枯之後,沾在馬路中央,就好似是給地麵,紋了個可怕的紋身。

顧真隻感覺那套衣服有些眼熟。

但並沒有過多在意,微微轉動方向盤,繞了過去。

“我說顧老大,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萬夫雄忍不住發問了。

“去看地攤還開著沒。”顧真開著車,頭也沒回地道。

萬夫雄感覺有些困惑道:“地攤?現在這種情況,還有地攤?”

關於永夜的事,在路上顧真與其交談時透露了點,相關信息,所以萬夫雄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顧真:“一個比較特殊的攤位。”

時間再度過去。

幾分鍾之後,顧真行駛放慢了車速。

他還記得鬼商郎所在,在一塊巨大的廣告牌,路燈底下。

可現在卻已經不見了。

看來他應該是離開。

“看樣子,我身上的好運也是到頭了,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原本還在這的,我現在來找卻離開了。”

接下來,迎接他的將是為期三天的黴運。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加上之前所消耗的,好運的周期,大概是在兩個小時左右。

短短兩個小時,要還三天。

這比高利貸還要高利貸啊!

顧真踩了腳油門,“你這個人,似乎有點奇怪啊。”

那雙死人眼瞥向顧真,透露不出任何情感,可是一高一矮皺起的眉頭,似乎又透露出困惑的神情:“我哪裏奇怪了?”

顧真:“在其他人得知靈異之後,都會給家裏人打電話,詢問狀況......”

顧真沒有再說,聲音戛然而止,但意思卻已經十分明確了。

萬夫雄大笑一聲。

“沒想到,顧老大對我的家事竟然感興趣。”

其實不然,顧真其實想知道,萬夫雄如今這種狀況,感情是否也跟鬼一樣,變得淡薄。

要真是同鬼一樣,那自己就不得不把他丟出去了,畢竟以他現在的運氣指不定,萬夫雄的鬼性大過人性,成為真正的鬼。

“算是吧。”顧真沒有過多解釋。

萬夫雄:“我九歲那年就跟家裏鬧翻了,自己單獨出來都混了九年。”

“起初跟這座城,一個小幫派混,他們辦事我放風,然後四年前一次,他們自己出事說是我風沒有放好,關我三天三夜,還不給吃的,出來後,我就一個舉報電話給條子,把他們全部抓了,我當時還差幾天才滿十四歲,由於年齡還有舉報功勞,我並沒有受罰,反而還獲得一筆獎金。”

“於是我靠這筆獎金,跟從幫派順來的錢,過到十六歲,可以被招工的年紀。”

“這中間,我的家人,他們從不關心我的死活,一次電話都沒有打給過我,一次都沒有!所以我又為什麽要關注他們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嗎?!

顧真也算是明白了狀況,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說完後,萬夫雄麵色有些惆悵。

從兜裏,掏出一個染血的金屬煙盒,默默的拿出一支叼在嘴裏。

哢嗒一聲。

煤油的火機燃起火苗,吧嗒的將香煙點燃。

一縷細細長長,縹緲的白煙,從那火星上徐徐飄升,在接觸到車頂後,又瞬速散開。

紅色的火星越發紅亮,少年的眉宇間,卻是寫滿了愁容。

萬夫雄奮力,猛的深吸一口,好似要將這片昏暗的空間,給燙出一道傷疤。

香煙醇香著口腔,順著喉嚨,充斥著整個肺部。

隨著最後悠哉的,長長的吐出,尼古丁救贖了,眉心間那一點心事。

顧真將四扇車窗,齊齊打開。

“來一支?”

“不會。”

不知又過了多久之後。

吉普車依舊在街道上行駛著。

萬夫雄望著窗戶外。

街道上,已經在視野內,出了三次的廣告牌,有些摸不懂顧真的想法。

萬夫雄:“你這到底計劃要去哪啊?”

顧真:“不知道。”

萬夫雄怔了一下:“怎麽會?你難道自己要去那裏,都沒有計劃好嗎?”

顧真:“你還真是猜對了!”

“哪有什麽計劃啊,事發突然,更何況是跟運氣這種虛無縹緲,完全不穩定的因素,扯上關係。”

“我也隻是想著,盡可以的遠離他們,不然我要你做保鏢幹什麽?”

“完全是看中你死不了,隨便跟著我折騰三天之後,說不定我死了,你還能到處瞎蹦躂。”

顧真的話,說得很直接,同樣這種直接的方式,也讓萬夫雄覺得他對自己沒有隱瞞,放鬆了對他的戒備。

要是吞吞吐吐,躲躲藏藏,反而會讓他覺得,顧真虛偽,有什麽重要信息隱瞞著自己。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不知不覺來到了市中心。

即便天色昏暗,卻也燈火通明。

就如平時的夜晚,隻是街道上空去一人,顯得格外靜默冷清。

忽然。

車緩緩的停止了前進。

“怎麽回事?”

顧真看著車表上,已經見底了油箱,“看來黴運已經開始了,這麽容易注意的油表,之前我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

“沒什麽事,隻是油箱沒油了而已。”顧真淡定道。

好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輛紅色小汽車停靠在路邊。

顧真拿著手術刀,跟車內唯一可以盛載的器皿,就走了過去。

他準備直接劃開小汽車的油箱,將汽油給倒出來。

就在顧真盛好一盆的時候。

他們麵前這棟樓,某高樓層的窗戶玻璃,忽然碎裂。

這是一棟高檔住宅。

樓上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警惕了二人,好在二人還算敏捷就此躲開。

可是緊接著,一道黑影瞬速從空中劃過,掉落在地麵上,如同沙包,發出一道沉悶的巨響。

立即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那是一個人,一個光腦袋的中年男人。

但此刻他已經摔得全身粉碎,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是軟趴趴的一坨,玻璃渣灑滿一地,到處都是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