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趙構,你給老子等著
嶽飛的求見讓趙構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如今大宋諸將趙構唯一忌憚的隻有嶽飛。因為隻有嶽飛在事先知道了西夏伏兵一事,曾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多番要求出兵救援羅騰飛。但為了達到目的,他強壓下了嶽飛的請求,並且讓嶽飛攻打潼關。
在趙構的心底,他們的計劃無人可知,唯一可能察覺他意圖的人也隻有嶽飛。
看著走上大殿的嶽飛,趙構強裝和藹,笑道:“嶽卿此來可有要事?”
嶽飛看了大殿裏的王次翁、王繼先、王庶等人一眼,道:“臣有要事向皇上稟告,請皇上稟退左右。”
趙構皺了皺眉,嶽飛的語氣強硬,有些不善,即便不是為羅騰飛一事而來,也絕不是什麽好事情,為難道:“三位愛卿都是朕的肱骨重臣,嶽卿有話不妨直說。”
嶽飛強硬道:“此事關係大宋基業,關係皇上的聲譽,請皇上恩準,稟退左右。”
嶽飛如此僵持,更讓趙構心慌,他已有七成肯定嶽飛此來是為了質問他羅騰飛一事,無奈之下,隻好從了嶽飛的意願,將王次翁、王繼先、王庶稟退。
三人走出大殿!
嶽飛正待開口。
趙構搶先一步道:“嶽卿慎言,你我君臣相交多年,朕看著你一步一步的建功立業,從一小卒,成長至今日的朝中大將。日後,朕還需多番仰仗愛卿才華,愛卿切勿因小失大。”
趙構的用心很是明顯,話裏藏機,告訴嶽飛不要多事,隻要此事了結,日後必有他的好處,不可為一死之人,壞了他們君臣之間的感情。
這一番話,既有警告,也有拉攏。
若是常人聽了這話必然猶豫,或者心動。
可對方是嶽飛,剛直不阿的嶽飛。
若他心有懼怕,若他為利而動,今時今日,他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嶽飛無視了趙構的警告,利誘,銳利的目光直視趙構,問道:“臣敢問皇上,羅太尉何罪?”
趙構見自己給台階於嶽飛,恩威並施,卻依舊無法撼動嶽飛追問到底的想法,眼中以現濃濃殺機,沉聲道:“嶽卿,你這是何意?”
嶽飛上前一步,質問道:“皇上,你我明人不說暗話,羅太尉何罪!竟需要您不惜跟敵仇聯手,不惜出賣我大宋的利益,也要將他除去。”
“嶽飛!”趙構見嶽飛如此質問,做賊心虛之下,更為惱怒,喝道:“謠言止於智者,難道你堂堂大將,也信市井謠言?”
嶽飛道:“臣不信謠言,隻信自己的判斷,隻信事實。在羅太尉出事以前,臣多番要求支援,可是皇上如若未聞。最後更是下禦旨讓微臣攻打無關緊要的潼關。並且表示無需為騰飛掛懷,你自會安排援兵相助。結果呢?張太尉、楊沂中的兵馬在南京路按兵不動,韓宣撫使那裏我也追問過了,他根本沒有得到皇上要求增援的書信。”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皇上明明知道羅騰飛在北方苦戰,卻不發一兵一卒,眼睜睜的看著我大宋的棟梁,眼睜睜的看著為我大宋立下赫赫功績的羅騰飛死在北地。”
“起初臣便覺得奇怪,這西夏十數萬大軍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在河內。這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而我軍決定軍事意圖卻在金人出兵以後。金人憑什麽事先在半年前便知道羅騰飛會孤軍深入,事先讓十數萬西夏兵做著準備?由此可見,這已然是一個局,一個針對羅騰飛的局。這個局在金人出兵以前便已經開始了,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皇上,您一人而已!”
嶽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依舊大聲道:“所以,臣可以斷定這一切的主謀就是你,我大宋的皇帝。”
嶽飛分析的如此清晰,趙構也沒有了否認的想法,但要他承認卻是萬萬不能。
趙構寒著龍顏,拍案而起,喝道:“嶽飛,你究竟想怎樣?”
嶽飛失望的看著趙構,道:“臣不想怎樣,也不能怎樣。臣隻想為騰飛向皇上討一個說法,抱一聲不屈。騰飛自從軍以來,為我大宋立下的蓋世之功,沒有羅騰飛便沒有我大宋的今時今日。即便他有千般的不是,萬般的錯也罪不至死,更不至於讓皇上下如此狠手。臣不明白,您是大宋的皇帝,這天下都是您的,可您卻為了除去羅騰飛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臣想不通,想不透啊。相信不僅僅是我,我想即便是已死的騰飛也未必明白這個道理。”
趙構自然不會告訴嶽飛,讓他下如此狠心的原因,僅僅隻是為了一個女人。
趙構此刻望嶽飛的眼神已無以往的和藹,有的隻是冷漠,起身道:“朕不知你說些什麽,也不知你在發什麽瘋。也許是因為羅騰飛的死給你的打擊很大,讓你失去了常性。朕不追究你今日死罪,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他拂袖從偏門走了出去,不再理會嶽飛。
嶽飛苦澀一笑:什麽功名抱負,到最後不過大夢一場罷了。
翌日,嶽飛向趙構遞出了辭職的要求。
趙構含恨同意,心中的殺機已然觸動。
紹興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趙構以謀反罪明將鎮守商洛一地的張憲、嶽雲抓捕,關押至大理寺。
十一月二十七日。
在廬山伺候老母的嶽飛也因指斥乘輿的大罪抓捕,關押至大理寺。
嶽母本就身體不適,見精忠報國的兒子受此委屈,怒極攻心,不日嘔血而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宋政局風雲變幻。
在這風口浪尖上,老將韓世忠也遞上告老還鄉的奏本。
短短的幾個月,大宋地位最高四將損失其三,一死、一擒、一走,僅僅隻剩下了一個廢物張俊,一股陰霾的氣息籠罩著大宋,致使天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對於汴京的動蕩局勢,在巢湖養傷的羅騰飛一概不知。此時他正陪著絕色佳人坐在姥山島的山巔看日出呢!
當日,東方勝領著兩人南下,在巢湖附近遇上了當世華佗安道全。
安道全給羅騰飛略作檢查,說他傷的很重,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調理。
在羅騰飛治理淮南西路的時候,楊瑛的水軍便在落座在巢湖,她知巢湖中心的姥山島上三山九峰,林木蔥鬱,四季常青,如青螺浮水,正是養傷的寶地。
於是,眾人來到了姥山島。
在安道全的醫術下,羅騰飛憑借頑強的體魄,過硬的身體素質渡過了危險期,漸漸康複了過來。
經過近兩個月的調理,羅騰飛已經能夠自由行走,武藝也恢複了一半。這一半可是他悟出武道之心以後的實力,雖然隻有一半但能力已不下當初未領悟武道之心以前的巔峰時刻。
安道全讓他多多運動,如此可以很有效的幫助身體的恢複。
所以,這一大早,楊瑛強便拉著他登上了姥山島的山巔。
羅騰飛心底清楚的很,楊瑛明為讓他運動,實則是想跟他一起看這姥山日出。
雖知如此,但羅騰飛並未反對,反而充滿了興致。
羅騰飛知道自從楊瑛在跳如黃河,打算跟自己同死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已經開始接納她了,這兩個月裏,為了照顧他,楊瑛常常衣不解帶,無時無刻不陪伴在他的身旁。
這人心都是肉長得,羅騰飛很明顯的察覺楊瑛在他心底的地位越來越重,雖然覺得很對不住嶽銀瓶,但這種感覺他實在無法控製。
“真漂亮!”楊瑛眺望遠處,在天的盡頭,初生的太陽露出了下半張臉,好似一個害羞的小女孩一般,將四周的雲彩染上了一層紅紗。
羅騰飛見此情此景也有些心曠神怡,笑道:“果然不錯,值得來此一趟。”
楊瑛笑道:“我就說值得的,以前我自己一人來過,但遠沒有如今這般漂亮。”
羅騰飛笑道:“這話我是否可以認為是因為我的存在?”
他本是一句玩笑話,打算調戲調戲對方。
豈料,楊瑛慎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因為你的存在,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看日出,比孤孤單單的一人看,更勝百倍。”
楊瑛的話有些歡喜,也有些沒落。
羅騰飛突然體會到了楊瑛的孤獨,在這個世上楊瑛兵沒有什麽親人,算起來燕青是一個,還有李俊,童威,童猛,除此之外便沒有他人了。
燕青是一個浪子,閑不住的,口口聲聲的說要補償楊瑛,但知她一切安好時,鬼影都見不到一個,李俊,童威,童猛又遠在台灣。
楊瑛的性格較為冷傲,沒有什麽朋友,那份孤單也隻能藏在心底了。
羅騰飛情不自禁的拉著對方的手,道:“有我在,你以後不會再孤單了,我會陪著你的。”
楊瑛露出了開懷的笑容,低聲笑道:“我好開心,好高興!”
正當這氣氛正濃的時候,不遠處的山腰卻傳來了一人的叫喚:“羅相公,東方先生來了,似乎有要緊的事情。”
“真掃興!”羅騰飛嘟噥了一句。
楊瑛笑道:“下次,我們也可以來嘛,大事要緊!”
這一提起大事,羅騰飛立刻來勁了,冷笑道:“趙構,你給老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