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克複襄漢 第八章 自掘墓穴

趙構哭了,確確實實的哭了。

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兩眼直勾勾的瞪著楊瑛,神情激動,嘴唇微微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話來。

羅騰飛見此情況,不免驚愕當場。

這趙構也算是曆經磨難了,雖然楊瑛卻可謂天下第一美女,但他後宮佳麗也不是一群庸脂俗粉,自製力怎會如此的差。難道這其中別有內情,還是如狗血電視劇一樣,楊瑛是他的夢中情人?

楊瑛見趙構直勾勾眼神似乎要將他一口吞下,不悅之色,現於容顏,但礙於趙構的身份,沒有做出過激的事情來。本來楊瑛因對楊幺的欺騙,她恨了趙構八年,每每想起趙構無恥的殺了他的“父親”,內心深處充滿了刻苦銘心的仇恨。

雖然後來真相大白,楊瑛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世,知道了自己的雙親是燕青、李師師,楊幺所說的一切都是讓他仇視大宋而編造的謊言。

但這恨便是恨了,八年的恨意,卻不是說消散便消散的了得。

故而,對於趙構,楊瑛非但沒有任何的好感,反而充滿了厭惡,見他此刻眼神,那鄙夷厭惡之心,更加真切,低下頭來,眼底閃過絲絲怒火。

羅騰飛察覺到楊瑛的神情,也覺得趙構如此舉動過於無禮,低聲叫道:“皇上,皇上?”

羅騰飛連叫兩聲,趙構這才驚覺過來,趕忙以袖拭去眼中淚水,但難以安奈心中喜悅,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構又哭又笑,著實讓他身後的一幹臣子愕然。

此時此刻,除了趙構自己以外,誰能夠理解他心中的感受?

在看見楊瑛的那一刹那,趙構仿佛被電擊了一般,看著她那絕世的容顏,如寒梅般的氣質,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將這朵寒梅摘下跟她上床。

如此想法一起,趙構驀然發現自己沉睡已久的小JJ居然有複蘇的跡象,隱隱**了。

這一感覺讓趙構欣喜若狂,當年金兵南侵,趙構逃到了揚州,得到了金兵即將南下的消息,但卻因為黃潛善和汪伯彥卻留戀於揚州的繁華、熱鬧,舍不得立即離開,而耽擱了下來。他們還幻想著金兵或可幸而不來,因而向趙構建議說,再在揚州稍停若幹時日,待聽取戰報如何後再作決定。

這個時候,趙構所依仗的軍事力量不是別人,正是逃跑將軍劉光世。

劉光世全然沒有殺敵致愾的勇氣,不敢奮勇當先,這大大影響了他整個部隊的士氣。以致,還沒有抵達淮水南岸,在還沒有看見一個女真兵的情況下,僅僅隻是聽到了金兵即來的消息,這支部隊就已全部潰散了。

結果導致了金兵在沒有任何抵抗之下,大軍**,直逼揚州。

當事時,趙構正在寵信嬪妃,突然得到這個消息,受到了驚嚇,從此不舉,成了一個有JJ的太監,看著存在,但卻無用。

雖然王繼先耗費天材地寶,不斷的為趙構煉製價值萬千金的壯陽藥,可效果平平,並沒有改變實際情況。

要知道當時趙構才二十三歲,一個二十三歲的擔任天下之主的青年,看著後宮的三千佳麗,失去了性功能,從此不舉,這對於一個身處百花國的趙構,是多大的打擊。

這十餘年來,陰暗的心底,讓趙構都不敢跟妃子同塌而眠。偶爾因為王繼先的壯陽藥有了一點感覺,但最終在真刀實幹的時候,卻又瀉了火,敗興而歸,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前一刻,趙構望著楊瑛來了感覺,而且極為強烈。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不舉已經許久的趙構激動的流下了興奮的淚水。

這種感覺是他人永遠無法想象的。

趙構的目光不離楊瑛,笑道:“想不到愛卿麾下竟然有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將。”

羅騰飛見趙構似乎看上了楊瑛,暗自誹謗道:“你這有JJ的太監,還能玩女人嗎?”他從容一笑,道:“英姿颯爽隻是表麵,楊副統製擅於水戰,而且精於韜略,武藝也很不錯。在水上作戰,我遠不及她,乃是我軍不可缺少的一員大將。”

在官場混了許久,這明說暗指的本事,長進了不少。一番話雖是讚美楊瑛才幹,但卻暗自楊瑛的本事並非僅僅隻是擁有一張漂亮的麵孔,而是一個可比千軍的將才,讓趙構少打她主意。

趙構分辨不出羅騰飛這話是有意無意,但也聽出這背後的意思,暗自焦慮,但在這眾人麵前也不能失了帝王風度,笑道:“愛卿,開始吧!”

羅騰飛當即令張天鵬、楊瑛開始了水軍的閱兵儀式。

洶湧澎湃的黃河,上百艘戰旗林立的艦隊在黃河上不斷的穿梭,雖然黃河洶湧,黃河澎湃,但水軍卻迎風破浪完全無視黃河的存在。

時而順流強襲,時而逆流迎擊,將各種水軍戰術熟練的操練了一遍。

嚴整的軍容,默契的配合,又度讓隨行的大多兵將一陣驚歎。

羅騰飛在一旁卻發現趙構根本無心檢閱水軍,他的目光一刻也不離楊瑛。正如他想象中的一樣,趙構恐怕喜歡上了楊瑛了。

羅騰飛念此略感不舒服,心道:“趙構這癩蛤蟆,還真想吃天鵝肉不成。”

閱兵結束,張天鵬、楊瑛兩人一起前來複命。

趙構雙眼盯著楊瑛,笑道:“楊副統製不但貌若天仙,這指揮兵馬的本事也如此出色,這水軍在你的指揮下穿梭於黃河之上,往來之間,配合無間,實在難得,難得啊!”

楊瑛並不領情隻是冷冷道:“一支軍隊的成型,需要各方各麵的因素條件,又豈是一人之功。再說楊瑛隻是軍中副統製。怎比羅相公、張統製功大?”

趙構不計較楊瑛態度,反而笑道:“副統製,以楊副統製的才能屈居副統製實在有些屈才。朕正有意再建一支水軍,便由副統製統帥如何?”

此言一出,群臣懼驚。

王次翁、王繼先在一旁看著熱鬧。

李綱走了出來,激動道:“皇上,此事不可。且不問楊副統製是否有能力獨領一軍,何況她如今是太尉麾下的

驍將。如此分派,於理不合吧!”

趙構怒道:“朕為國家選取有用之才,有何不可。再說,都是為我大宋效力,想必羅愛卿也不會拒絕吧……”

“且慢!”

突地,一聲輕喝。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在這位大宋之主趙構的話聲中,冷冷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滿堂變色。

羅騰飛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腳步堅定而有力,來到趙構的麵前道:“楊副統製自從加入我神武前軍以來,在平時一直是臣的得力助臂同張統製助我管理神武前軍水軍,在戰時她雖一介女流,但從不懼生死,與我等並肩殺敵,同生共死,勝過尋常男兒百倍。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戰友,親密無間的夥伴。若楊副統製自己想要離開,我羅騰飛絕不強求,但若皇上打算利用權勢強迫她離開,臣絕不同意。所以……皇上!此事……臣……拒絕!”

羅騰飛對於趙構看上楊瑛一事,本沒有什麽過激的想法。這楊瑛的天生麗質,可謂絕色,擁有讓任何男人心動的本錢。看上她,喜歡上她並不奇怪。

但趙構此刻的想法如司馬昭之心——世人皆知。

他將楊瑛提拔的緣由並非是因為楊瑛卻有才幹,而是想得到,霸占這種喜歡便令人反感厭惡了。

楊瑛是羅家軍中的一份子,羅騰飛性本護短,豈容趙構打楊瑛的注意?

看著楊瑛憤怒的神情,他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趙構臉色微變,望向楊瑛,怒道:“羅卿……”從原先的羅愛卿過渡到了羅卿,一字之別,意義全然不同。他強忍著怒氣道:“你怎知楊副統製不願,萬一……”

“我不願!”趙構的話還未說完,楊瑛上前堅定的走了一步,道:“楊瑛隻服相公一人,此生此世隻願追隨他鞍前馬後,萬死無悔。”

趙構身為九五之尊,一國之主,此番連遭搶白,心中早已給怒火充滿。又見楊瑛望向羅騰飛的雙眼充滿了情意,心中更是怒發如狂。

但他終歸是一國之君,不願再者大庭廣眾之下將此事擴大,強顏一笑,道:“既然不願,那朕也不強求了。走吧,切勿耽誤了祭拜曆代祖先的時辰。”

趙構掩蓋了眼中的怒火,大步往前走去。

王次翁、王繼先相視一笑,他們能夠得到趙構的萬般寵幸正是因為他們了解趙構,能夠抓住趙構的心理才有今天的地位。他們知道趙構此刻體現的越是大度,內心就越憤怒,這種憤怒將是他們擊倒羅騰飛最有利的武器。

與此同時,明白趙構此刻心情的還有參知政事李綱以及樞密使王庶。

李綱來到羅騰飛的身旁,一臉的擔憂低聲道:“羅太尉,今日你太衝動了!”

羅騰飛冷冷一笑,道:“副相,今日我不如此做來,明日我麾下的大將便要強迫成為官家的妃子。這種荒唐的事情,我羅騰飛不可能不聞不問。難道他身為官家萬人之上,真的就能夠為所欲為?”

李綱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跟隨趙構而去,又度為大宋的未來擔憂了起來。

王庶經過羅騰飛的身旁,為了避嫌,他並沒有說話但卻在暗中給了他一個大拇指表示他做得好。

羅騰飛一怔,不明白王庶表示何意!

楊瑛這時走了上來道:“抱歉,相公,是我讓你為難了!”

羅騰飛哈哈一笑,道:“說什麽屁話,長得漂亮又不是你的錯。今日之事,過在官家,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一日,官家決不能對你如何。”

楊瑛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退了下去。

“我們也走吧!”羅騰飛對著身後的諸將說道,跟著趙構走了過去。

羅騰飛低聲對著身旁的虞允文道:“讓先生擔心了。”

虞允文冷靜的搖頭道:“無妨,此事對於相公來說並飛壞事,所以無需介意。”

羅騰飛想起了王庶的那一記大拇指,好奇道:“這話怎麽說?”

虞允文低聲道:“官家心胸狹隘,此事過後必將對相公懷以成見,加上王次翁、王繼先這兩個奸佞的教唆,各種各樣為難相公的事情都會逐一出現。這汴京是相公奪回來了,南京路的百姓是因為相公而脫離了魔掌,他們對相公的好感遠勝官家。此事若是傳開,天下人都會說官家為了一個女人,而處處針對身為大宋功臣的相公。天下人都會認為官家是錯的,而相公是對的。相公唯一欠缺的民心會漸漸的歸順相公,隻要時機一成熟,相公便可利用這點以清君側的名義奉天子以令不臣。”

羅騰飛聽得眉開眼笑,難怪王庶會給自己一記大拇指,原來原因在此。

一直以來,趙構對羅騰飛還算是不錯。雖然在這其中存在了利用的成分,但是即便討厭趙構的羅騰飛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趙構對他不好。

他反趙構不是因為趙構待他如何,而且因為趙構太過懦弱,如此下去大宋將會再度受到被異族欺淩最後讓異族消滅的下場。

這裏就存在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趙構待羅騰飛很好,羅騰飛卻要反趙構,這其中必然會被世人說成忘恩負義,說他羅騰飛是一條不知回報的中山狼。

這也是東方勝、王庶最在乎的事情——大義關係。

如今此事發生問題卻不存在,趙構已經開始了他自掘墓穴的愚蠢行動。

更讓羅騰飛高興的是虞允文會說出這番話來。

虞允文已經表態將會站在他的這一邊,但也許是對於宋朝的留念。虞允文卻從來沒有為他在反宋上出過一謀,獻過一策。如今卻坦然的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表示他已經完全看開,自己日後可以在此事上跟他商議具體的行動走向。

他們上了“巨無霸”號,水師護著樓船往東,向洛陽駛去。

一路無事,大軍抵達了孟津渡,嶽飛早已領著兵馬前來迎接了。

當時夜幕即將降臨,一行人駐入洛陽後,趙構以疲乏為由先行休息去了。

羅騰飛也領著部將來到驛館住下,還未準備就緒,羅騰飛既收到嶽飛請他過府一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