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克複襄漢 第二十八章 致命一擊
正如嶽飛說的一般，戰術還沒有結束！
還有最後一擊！
羅騰飛給他這套戰術取了一個自認為很拉風的名字，叫做連射衝殺，大挪移戰術。
連射衝殺自當是指弩箭勁射和霸王騎的衝刺，至於大挪移，那便不能以字麵來理解了。
大挪移取至《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的絕學“乾坤大挪移”，取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意。
金人以“圓陣當鋒，兩翼夾攻”的戰術稱雄於世，羅騰飛便以“圓陣當鋒，兩翼夾攻”給金人致命一擊！
金人的女真騎兵被耶律安領得霸王騎殺的節節潰敗，嶽銀屏的神弓騎已經完全空了出來，他們配合王勝領著的霸王騎，以“圓陣當鋒，兩翼夾攻”的戰術將他們推向了死地。
激烈的戰鬥頓時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李成坐立不住掩兵衝殺了上來，嶽飛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兩萬大軍分為三部蜂擁而上。
羅騰飛哪甘示弱，也將餘下的一萬五千步卒分為三隊，分別由自己、雷震、魏勝三人統領，分為三路，包夾李成。
麵對嶽家軍、羅家軍的夾擊，李成豈有不敗之理？
兩軍大殺四方，追奔逐北，偽齊軍橫屍二十餘裏。
李成經曆了此次大敗後，再也不敢窺伺襄陽府。
嶽飛、羅騰飛也相繼收兵。
嶽飛歎服道：“騰飛此戰術前無古人，配合默契，招招出人意料，將鐵甲騎、弓騎配合神臂弓將威力發揮至極點，古之名將也多有不及。”
羅騰飛的嶽飛如此稱讚也覺得飄飄然的，神態也頗為自得。
兩人複回襄陽，隻待糧草送來以後，起兵北上，正式收複餘下的鄧州、唐州、信陽軍三地，取得全功。
敗報頻傳，由於羅騰飛、嶽飛著實神勇，偽齊皇帝劉豫一日三驚，憂心如焚，生怕羅、嶽二人一個不小心，打到自己汴京城來，接連向父皇帝完顏吳乞買告急求援。
完顏兀術在荊南大敗，金兵主力損折很大，雖經過一年的休養生息，但又因撥了完顏婁室步騎十萬攻打川中蜀地，實在無力支援。
但麵對自己“兒子”的求救，完顏吳乞買這個當“父親”的也不能不聞不問，於是又度拚湊了陝西和河北的番、偽之兵，多至三萬，並派大將劉合孛堇支援，他們在鄧州、唐州共紮二十多個營寨防線，用來抵禦羅騰飛、嶽飛兩員大將。
麵對接下來的硬仗，羅騰飛、嶽飛二將無動於衷。
正所謂才高之人，必有心高之處。
麵對集結在他們麵前的大軍，兩人都抱有用一個想法：管你來多少兵馬送死，反正鄧州、唐州以及信陽軍我們的取定了。
金齊聯軍，沒有將羅騰飛、嶽飛嚇倒，反而嚇壞了一人，此人便是趙構。
趙構雖然遠在臨安府，但他畢竟是皇帝，對於自己江山的戰事還是非常關心在意的，隻要是襄漢的第一手情報傳來，即便他已就寢，他也會眯著眼睛閱覽。
羅、嶽二將一係列的戰功讓趙構是心花怒放，常喜不能寐。
但聽得金齊聯軍後，便嚇得坐立不安的，常念叨：“金國如此厲害，金兵勇悍，萬一戰敗，那將如何是好？”
於是乎，當即命樞密使修省劄二封，分別傳給羅騰飛、嶽飛兩人。
“奉聖諭，令羅騰飛詳度事機，審料敵情，唐、鄧、信陽決可攻取，即行進兵；如未可攻，先助嶽飛措置襄陽、隨、郢如何防守，務在持重，終保成功！”
羅騰飛看著這封等同聖旨的省劄，眉頭皺了起來。在宋朝聖旨大如天，若非不得已是不會隨便下達的。皇帝的聖諭通常是通過中樞各省以省劄的形式頒布下去。
這省劄已“奉聖諭”開頭，顯然是趙構的意思，他不甚明白，但卻知統兵大將在外得到朝中的聖諭，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問向虞允文道：“這是文縐縐的，寫的是什麽意思？”
虞允文苦笑搖頭：“官家這是怕了！這省劄寫的確實是好聽，前文是讓大人見機行事，若唐、鄧、信陽三地可取，則取之，若不可取，則不取。以防守襄陽、隨、郢三地為當前緊要大事。最後一句卻暴露了他真正的意圖，這‘務在持重，終保成功’，其實就是告訴大人，允許大人半途而廢，放棄繼續進兵，不要例行唐州、鄧州和信陽軍的計劃，得到襄陽、隨、郢三地已經足夠了。沒有明說隻因官家不好意思表達出他俱戰的想法而已。”
羅騰飛怔了怔罵道：“什麽玩意？老子在前線殺敵都不怕，他躲在大後方有什麽好怕的。”
虞允文無視了羅騰飛大不敬的話，問道：“大人，這聖諭以下，當如何回複！”
羅騰飛想了想，笑道：“老子文化低，鬥大的字識不得一籮筐，聽不懂官家的言外之意。我們
就揣著明白當糊塗，信中不寫他的言外之意，就寫當前的局勢大好，能夠攻下唐、鄧、信陽三地便可以了。”
虞允文眼中一亮，讚了一句：“妙招！”當下也就照著意思寫了一封回信。
同樣的，嶽飛那邊也沒有將趙構的聖諭當成一回事情，反而積極備戰。正如他起兵初，在長江上立誓的一般：“飛此行不會複舊境，不涉此江！”
翌日，嶽飛請他商議政事。
此戰羅騰飛並非是嶽飛部下的屬官，而是自領一軍的襄漢招討使，雖說嶽飛是二品節度使，但羅騰飛卻有便宜行事的權力，關鍵的時候甚至可以越級調動嶽飛的神武後軍。
這正是矛盾的激發點。
究竟是嶽飛是節度使大，還是羅騰飛的招討使大。
在後世這誰先誰後根本沒有人在意，但在這古代就是不行。
這個位置規定誰坐就隻能誰坐，他人坐上去就是越權，罪名可輕可重，絲毫不能馬虎。
但趙構顯然是打錯了算盤。
羅騰飛即便知道趙構的用心，但自始至終都對嶽飛保持著一分敬重。這對於他來說，敬重民族英雄是作為一個中國人理，應當幹的事情。更何況，嶽飛是他的未來嶽父。
嶽飛也是一般，但在他的眼中國家利益重於一切。羅騰飛乃當世名將，更加重要的是他善於攻擊，跟吳玠、韓世忠等人不同。他可以開疆擴土，這一點在當今的宋王朝尤為珍貴。宋王朝不缺名將，缺得卻是向羅騰飛這般善攻的名將。
故而對他也很是看好，反而希望他能夠盡快成為一方軍區大統帥，多立些功績，更加別說會忌憚、嫉妒了。
對於趙構這一手，嶽飛也自有應對之法，他在主位上加了一個席位，讓羅騰飛跟他並肩而坐，以招討使的身份跟他節度使平起平坐，完全合情合理，問題一下子得到了解決。
看著嶽飛身旁空著的席位，羅騰飛也自是一番感慨、讚歎。
會議上羅騰飛提議自己的神武副軍攻打鄧州，而嶽飛的神武後軍攻打唐州，至於信陽誰先到誰打，誰打下來功勳歸誰，在公平不過了。
嶽飛等人也沒有意見，當下也就兵分兩路。
羅騰飛自領大軍直奔鄧州而去。
耳邊盡是風的低吼，四周皆是嘩啦啦的樹葉聲！
朱奕穿著一身輕皮甲，打扮成一個小兵卒的模樣，趴窩在草叢中，看著前方屹立在山崖間的關隘，那關隘上刻著三個大字正是“饒鳳關”。
他自一年前離開江州以後，喬裝打扮了番，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金國王城燕京，日夜在完顏婁室府邸逗留，隻希望能夠親手報的血仇，隻因完顏婁室身體抱恙，日夜在府邸休養，一直苦無機會接近。
直到傳來完顏婁室即將出征的消息，朱奕方才故技重施，以簽軍的身份混入完顏婁室的軍隊。
隻是時運不濟，並沒有初次那番幸運，被夏金吾瞧中短時間內便能接觸的楚中行，而是悲慘的被編入了斥候營，成為了金國的一名小小的斥候，負責在前方打探消息。
不論是在宋朝，還是金國，這斥候都是最低賤的職業！
一名斥候想要成氣候，難如登天。
朱奕甚至懷疑自己當這小小的斥候有沒有可能見上完顏婁室一麵，也許即便趕上十年，也不可能見到完顏婁室這級別的官員。
不過，他並沒有灰心，而是踏踏實實的幹著斥候該幹的事情，他相信機會會有的，隻要能夠抓的住。
以他的幹略，即便統禦萬人也是輕易之事，區區斥候自當是手到擒來。短短月餘見已立下的不小的功績，被提拔為斥候長。雖然還是斥候，但手中起碼也有五個使喚的人。
突然，饒鳳關的關城上又多了一麵旌旗，正是黑底白邊上書“吳”字，正是西北大帥檢校少保、鎮西軍節度使吳玠的旌旗。
朱奕悄悄退離了自己所在的草叢，從暗中拖出了一匹瘦小的黃馬，一人一馬略做交流，往東飛馳而去。
直至金州城外的軍營！
他跳下地牽著馬繼續前行，走了十步來到了斥候營的營地。
通過鹿角圍欄上得坡來，入眼卻見自己的血仇完顏婁室竟在營地外跟身旁的大將完顏悍六說些什麽。
朱奕麵色微變，強壓下心頭的激動與憤怒，上前道：“拜見元帥、將軍！”
完顏婁室一臉的和藹之色，在金營完顏婁室仁慈的出了名的，但在敵營完顏婁室卻是凶殘的魔鬼。
他和悅道：“吳玠已經抵達饒鳳關了？”
朱奕點頭說是。
完顏婁室詳細的問這一切情況。
朱奕一五一十的回答，將自己探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完顏悍六歎服問道：“吳玠既以中計，元帥何時進兵饒鳳關？”
完顏婁室笑答道：“一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