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攻取江陵府之議

府後院!

羅騰飛正獨自在院裏練習拳腳,至剛至猛的八極拳,在他的手中虎虎生威,每一拳的勁道十足,帶著破空之聲,好似對陣沙場一般。他全身心的投入武道之中,不斷的練習,提高,以求在武藝上象項羽一樣,做到真正的“無敵”。

府中除了一些侍婢以外,嶽銀屏、魏勝、王勝三人都前去皇宮外等候消息去了,也隻有他能夠無動於衷,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己不關心的模樣,悠哉悠哉的練著他的武藝。

直到嶽銀屏、魏勝、王勝三人的回來,羅騰飛才知道自己昨日的舉動僅僅隻是“性格衝動”,連罪也算不上,不由一得陣愕然。他雖不在意趙構如此處罰他,但卻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忍不住問道:“你們不會是聽錯了吧?”

嶽銀屏也是一臉的笑意道:“此話出至朱相公之口,金口玉言,豈能有誤!父親大人說的不錯,官家如此明白事理,真是位中興之主。他麵對徐俯上表的血書,非但沒有任何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怒斥他縱容自己的兒子教唆朝廷命官,陷害大宋忠勇之士,將他逐出朝堂外貶為官了。”

“中興之主”聽了這四個字,羅騰飛臉露譏諷之色,同時也心道:“想不到自己竟成了趙構的心腹了!”

他雖不知個中緣由,但也看出趙構這是在偏袒自己,若不是趙構在曆史上的行徑實在太過惡劣,指不定自己還真會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觀。

正當他開口欲詢問詳情,下人來報宮裏的公公求見。

羅騰飛心知宮裏麵來人十有八九是帶來了皇帝的旨意,不及多想,來到了大廳,來者正是那位帶自己來此處的陳公公。

陳公公略一揖身道:“羅製置使大人,皇上有要事相請!”

羅騰飛心中嘀咕,但也不敢怠慢,換了一身六品的武將朝服,跟隨陳公公進了皇宮。皇宮內院跟迷宮無意,他們左繞右轉,也不知走了多少個宮殿,才來到了延和殿。

皇宮內院每一房每一殿都有用處。這延和殿正是皇宮後院皇帝接待臣子地地方。

經過通傳。羅騰飛走進了延和殿。殿內已有七人。趙構位於上方龍椅處。餘下六人分左右三人站立。他們分別是宰相朱勝非、參知政事趙鼎、太尉張俊、節度使韓世忠、嶽飛。還有一個他不認得。但此刻他穿地朝服正是前幾日徐俯穿地朝服。顯然是新任簽書樞密院事李宇。看他們地神情似乎已經商議好一陣子了。

“微臣來遲。望皇上以及諸位大人恕罪!”羅騰飛對著眾人行禮作揖。繁文縟節本不為他所喜。但在朝中卻也不能不以禮行事。

眾人都友善地笑了笑。即便張俊也不得不露出一張和藹可親地麵龐。這笑容有幾分真實。那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趙構發出了一陣大笑:“羅卿來地正好。先前正見你上表奏章中寫道攻打江陵府一事。此事朕再三思量。覺得羅卿所言極是。這江陵府關係我大宋臨江防線。關乎我大宋江山安危。不可落入敵手。理當攻取。朕今日邀諸卿來。正是為了商議此事。朕想問問對於此事。羅卿有何高見!”

羅騰飛頓了一頓。暗喜笑道:“此仗不外乎一個字‘打’。而且越快越好。正所謂兵貴神速。這一仗最好打得偽齊軍措手不及。不能讓他們在江陵府立穩根基。這就好比一棵樹。要想拔樹。最簡單地方法就是在它新種下去地時候。將它拔起。而不是等到它根深蒂固地時候。再來動手。

趙構道:“羅卿此言跟韓卿、嶽卿之意相同,朱相、趙卿也一致同意,然張卿、李卿卻認為我朝兵力不足,不可妄動兵戈,製造無意義的傷亡。”

羅騰飛驚訝道:“朝中不是還有五萬大軍嗎?加上嶽節度使的神武後軍以及臣下的神武副軍,足足有近九萬大軍,怎麽能說沒兵?”

張俊冷笑道:“羅製置使既知我朝南方僅有九萬兵馬,又豈能全部投入戰場?萬一指揮不當,遭受重創,我大宋各軍區防線又如何維持?”

他雖不敢與羅騰飛為難,但這政見上的主張卻不能有任何相讓。他才不顧念什麽大宋江山,此刻他想的就是製止戰事,鉗製羅騰飛以及嶽飛將來的發展,防止他們再立功勳。

而趙構顯然被張俊說動,原先打算試探羅騰飛之能,也隻是臨時起意,現經張俊有理沒理的一說,也猶豫了起來,才發覺此時此刻自己已經輸不起了。

羅騰飛不屑道:“兵勢強大,敵人望風逃竄,自不敢來攻,何須設置軍區防線?想必是太尉

打怕了吧?我卻認為偽齊不堪一擊,我軍應該趁新勝兵攻取江陵府,以揚我大宋兵威。”

“你……”張俊麵露寒色襄陽太潰敗如今已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提不得。如今被他在趙構麵前提出,這讓張俊如何忍受的了。

趙構也肅然道:“羅卿慎言!”他麵色嚴肅,但眼中卻充滿了笑意:麵對統軍大將交惡,他不但不憂,反而大喜。在他眼中若麾下諸將相親相愛,如同一人,那才是值得擔心的事情。就如當年太祖皇帝趙匡胤一樣,正是因為趙匡胤威望無比,軍中諸將敬服才會有黃袍加身一事,若當時諸將人人交惡,隻怕趙匡胤一有此念,立刻被他人告發小命不保了。

羅騰飛也不在多說,隻是道:“皇上若真無兵可派,隻憑微臣以及嶽節度使麾下的兵馬照樣能夠攻下江陵府。”

趙構雙眼一亮,道:“當真可行?”

張俊正容道:“在皇上麵前不可虛言!”

羅騰飛斜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臣下願立軍令狀擔保!但微臣有個條件,這重賞之下才有勇夫。這兵力不足,需要以銀錢激發將士不懼生死的勇力,所以微臣需要雙倍的餉銀以作軍資。”

趙構笑道:“這個無妨,隻是不知嶽卿有沒有異議!”

嶽飛也肅然道:“臣也願立下軍令狀,不破江陵府,誓不還朝!”

趙構笑道:“兩位愛卿有此雄心朕焉能在做猶豫,但軍令狀大可不必,這勝敗乃兵家常事,若因次失敗便要殺將,那朕豈不成了昏君了?”

他長身而起高聲道:“嶽飛、羅騰飛聽令,朕特命你二人為荊湖北路招討使、荊湖北路招討副使,兩軍並力攻打江陵府!”

這招討使是戰時臨時設置的一個官職,常以大臣、將帥或節度使等地方軍政長官兼任,軍中急事不及奏報,有便宜行事的權力。

也即是說,趙構將攻伐江陵府的任務,完全給了他們兩人,這重擔完全推給了他們。

走在出皇宮的路上,朱勝非有些埋怨羅騰飛專橫了一些道:“若不是羅製置使也許官家可能領調兵馬協助,你們一同攻打江陵。”

羅騰飛哼聲道:“莫非相公沒有看出來嗎?官家也許原先有出兵攻打江陵的意思,但經過張俊等人的勸說,已經猶豫了起來,讓他增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於其等著官家否決,不如將此事如此定下來。雖說有些難打,但我卻認為這仗不打必輸,打了未必會輸。既然如此,為何不打!難道真得要等到偽齊在江陵府根深蒂固以後,再起兵攻伐嗎?再說,我不認為兵多就很有用處?大宋餘下的幾支軍隊分別是張俊部、劉光世部、韓世忠部。劉光世部皆是新卒,此人統兵的能力實在是慘不忍睹,派他協助,還不如說派他搗蛋。張俊於我等交惡,韓世忠也跟我等不和。與其戰時相互抵製,惹下大禍,還不如靠自己的好!”

趙鼎動容道:“羅製置使此言也不無道理。”

羅騰飛略帶得意道:“別將我當成傻瓜,其實我心底明白的很!張俊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他恨聲道:“他認為老子隻靠這點兵力拿不下江陵,故意激老子答應下來,想讓老子顏麵掃地。老子就是要將計就計促成此事,就是要拿下江陵給他看看,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氣死他去。”

朱勝非、趙鼎對望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動容,都是同一個意思,他們都小覷了羅騰飛。羅騰飛並非他們想象中的那種莽漢性的人物,在某些事情上,他甚至比他們自己看的還要透徹,隻是他的處理方式不一樣。

他們的處事方式就跟他們為人一樣婉轉,而羅騰飛卻是以最直接,最簡單明了的表達出他的意思。如此反而能夠一舉點在最關鍵之處。

嶽飛也點著頭道:“剛開始嶽某本打算讓官家調派韓節度使出兵收複江陵,但聽相公對韓節度使的介紹也知此事不成,故而同意了騰飛的意見。但兩位相公放心,即便在困難,嶽某也要為我大宋拿下這江陵府,以作日後克複襄漢的踏板。”

回到府邸,羅騰飛將出征江陵一事告訴了嶽銀屏、魏勝、王勝三人。

三人相繼大喜。

嶽銀屏為能為大宋效力而喜,魏勝為能再立功勳而喜,至於王勝則為能上陣殺敵而喜。

一行人各自準備行裝,跟隨羅騰飛辭別由水路走的嶽飛、嶽雲打算從陸路先行返回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