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將韓雪橫放在車子的後排座位上,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並無大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回到駕駛位置上,就要開車離開,就見一輛跑的將近散架的桑塔納警車轟鳴著衝了過來,車頭對車頭。
警車車頭燈打開,映著火光,分外刺眼。
施焰焰看到紅色的保時捷,犀利的目光之下,嘴角咧開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很開心,很得意,緊趕慢趕,終於及時趕到了。
大案啊,絕對的大案子。
她一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混進警察隊伍,為的不就是為民除害,鏟除人民隊伍中的垃圾蛆蟲嗎?
終於讓她逮到機會了!
秦陽看到警車,臉色微微一變,該死的警察,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想法剛剛冒起,就聽到一個嬌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許動,你被包圍了!”
秦陽想笑又笑不出來,他根本就沒動啊!
拉車門的聲音響起,施焰焰一把將秦陽拽出車門,看清楚秦陽的模樣之後,表情先是一愣,旋即大快人心的冷笑:“秦陽,你被逮捕了!”
秦陽眯眼看著她,眼神微微的冷:“請問,我犯了什麽罪!”
施焰焰側頭看著廢棄工廠熊熊燃燒的烈火,厲聲道:“你犯了什麽罪還要我說嗎?給我老實點,少在我麵前嬉皮笑臉的。”
秦陽心想我根本就沒笑啊,你這也對我的成見太深了吧,他苦笑道:“如果我說自己半夜睡不著到這裏來散散心,然後無意間看到有人縱火,你肯定不信對不?”
施焰焰自然不信,咬著牙道:“信你才有鬼!老實點,將手舉起來!”
秦陽無奈的舉起雙手,說道:“你最好不要冤枉好人,雖然我是一個老實人,但老實人也會有生氣的時候,我實話告訴你,我生氣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怕!”
“反正我不怕!”施焰焰冷笑一聲,手銬隨之銬上,大聲道:“走!”
“還是算了吧!”秦陽笑道。
“走!”施焰焰拽秦陽一把,哪裏管三七二十一,她現在滿腦子裏都想著破大案的事情,更何況親手抓住了這隻禽獸,哪裏會給他好果子吃。
“我說,還是算了吧!”秦陽肩膀輕輕一側,避開施焰焰的用力,仍舊笑著:“我覺得,你最好是先打個電話向上級請示一下,搞清楚一下狀況!”
“你在教訓我?”施焰焰瞪眼。
“隨便你怎麽說。”秦陽聳肩,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被銬著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慢慢從手銬裏抽了出來,隨手將手銬扔到腳下,他走到保時捷車旁,說道:“看在你是一個女人的份上,我這次不為難你,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該死的,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敢威脅我!”施焰焰目瞪口呆一陣,舉起手裏的手槍,對準秦陽:“你最好是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我開槍了。”
秦陽可有可無的翻個白眼,鑽進車子,發動引擎,輕笑著說道:“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辦案!”
“混蛋!我真的開槍了!”施焰焰真的快被氣死了,難道這家夥不怕槍嗎?
“隨便!”秦陽啟動車子,調轉車頭,就要離開。
施焰焰大步衝上去,一巴掌用力拍在車頭蓋上,拍的震天響,她紅著眼睛,拿槍隔空指著秦陽的額頭:“我數三聲,你再不下車,我就真的開槍了!”
秦陽想死,這女人莫非是得了失心瘋不成?要不要這麽正義感過剩啊。
“先別開槍。”秦陽側頭往後排座位看了一眼,見韓雪仍舊沒有醒來的痕跡,這才小小的鬆了口氣,他推開車門下車,徑直走到施焰焰的麵前,板起臉道:“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聽不進去?或者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說,你想耍耍警察的威風?但有沒有人告訴你,好奇心,真的是會害死人的。”
“秦陽,你最好是搞清楚立場,你憑什麽教訓我?涉嫌故意縱火傷人,你可知道事情的性質有多惡劣?”施焰焰冷聲道。
“我說了,這件事情和我無關,若是你有證據的話,盡管向你的上司申請逮捕令,而不是在這裏做所謂的孤膽英雄!”秦陽沒好氣的道。
施焰焰呼吸一滯,這個家夥很難纏!
“除了這項罪名之外,公然在城區主幹道上飆車,涉嫌妨礙公共安全,這也是我逮捕你的理由!”施焰焰咬牙道。
好不容易抓到秦陽的小辮子,她如何也不可能讓秦陽輕鬆離開的。
“要罰款還是要扣留駕駛證,隨便你了!”秦陽冷冷一笑,不欲和她多做糾纏,隨手撥開頂在腦門上的槍支。
“秦陽,我看你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莫非你真以為我不敢開槍不成?我就算是殺你,你死了也白死!”施焰焰怒吼道。
秦陽眼角閃過一絲陰霾之色,他人影突然一閃而過,施焰焰都沒看到他是怎麽動的,就感覺手腕處一痛,手裏的槍脫手而飛,她嚇一大跳,下意識的要大叫有人襲警,話在喉嚨裏還沒叫出來,冰冷的手槍,就頂在了她的腦門上。
按照秦陽以往的習慣,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施焰焰早已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但既已融入都市生活,定然也隻得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良民——即便他本身算不得良民,但遊戲規則就是遊戲規則!
他看著施焰焰,表情已然極度不耐:“我今天已經說了足夠多的話,不管你是聽的進去還是聽不進去,我都好心奉勸你一句,做警察,僅僅靠一腔正義感是不夠的,你還是先回去好好學習怎麽做警察吧,你這樣的警察,要真遇到壞人的話,死一萬次也不夠的!”
話音落,就聽哢嚓幾聲碎響,製式警槍碎成一地零件被隨手扔在地上,秦陽不顧施焰焰發寒的眼神,徑直上車,開車離開!
施焰焰目送保時捷離開,臉色陰晴不定,她拿手摸了弄額頭,此時額頭上溢滿了汗水,剛才那一刻,明明有感覺到秦陽已經動怒了——他要殺她!
這是她最直觀的感覺,可他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為什麽會這樣子?
自己怎麽會那樣子怕他?
一陣心驚膽跳之後,施焰焰沮喪的撿起地上的手槍零件,又是看著不遠處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陡然覺得自己竟是這麽的傻。
猶豫了一陣子,她拿出電話聯係警局,將這邊的事情如實匯報了一遍,話語間,倒沒有提及秦陽的名字。
“施焰焰,我現在命令你立即歸隊,那邊的案子,自有人會去處理的!”一改往日的孱軟,馬雄的話語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馬局,這個案子我發現了一些線索,我必須繼續跟下去!”施焰焰咬著牙道。
“我再說一句,立即歸隊,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馬雄大聲命令一句,掛斷電話。
施焰焰站在原地,握著手機,身子骨一陣冰涼,難道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錯了不成?
可為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做一個好警察,真的有這麽的難?
……
……
不同於施焰焰的失落和不安,馬超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唐少,那個叫顏可可的小姑娘已經安置好了,房間在三零六,這裏是房卡。”馬超笑著說道。
馬超很有眼色,唐遷很滿意,他拿過房卡,笑著點了點頭:“馬局辛苦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記下了。”
“一點小事,一點小事而已。”馬超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心裏都笑開了花。
人生有三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打過炮。
馬超雖然沒有和唐遷同窗和打槍的機會,但是他又怎麽會看不出唐遷的小心思,且不管這件事情會否造成惡劣的後果,有唐誌同那棵大樹擋在前麵,怎麽也不可能波及到他的。
而且有這件事的把柄在,何愁自己沒有遠大的前程?
“那好,我先上去了,可可今天受了不小的驚嚇,我得好好安慰安慰才行。”唐遷說道,他故意叫著顏可可的名字,表示彼此很熟悉。
馬超使勁點頭,表示理解。
唐遷便是轉身上了電梯,三樓三零六,唐遷按著房間號找到房間,心裏感歎基層的幹部就會來事,比之什麽小弟之類的好用多了。
一想起顏可可那嬌憨可愛的小模樣,唐遷就是感覺自己的小腹有一股燥熱的氣流使勁的往外竄。
估計還未成年吧,正是身嬌體柔易推倒的好時候啊!
感歎了一句,唐遷拿出房卡開門。
房間裏沒有開燈,月光灑落之下,隱約見著大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影,那人影玲瓏有致,曲線畢露,唐遷一看,就是心下大喜。
“可可?”唐遷試探性的叫了一句,床上的人影沒有動靜。
莫非是睡著了,這可是天賜良機啊,唐遷費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也不開燈了,輕手輕腳的往床頭摸去。
這丫頭竟然睡著了,這麽好的機會,要是不能推倒的話,連老天都不會原諒他啊。
“我來了!”心裏大叫一聲,唐遷飛撲而起,朝著床上的人兒撲了上去!
“砰”的一聲響起,床上躺著不動的人影,忽然伸出了一隻腳,死死的朝他的腹部踹來。
變故突生,唐遷臉色登時一變。
如果說前一秒唐遷是春~心蕩漾的飛揚的話,那麽這一刻,他是真的飛起來了。
人影隨著這一腳踹出來的痕跡,高高拋起,重重落地,又是砰的一聲悶響,躺在地上,變成了一條死魚。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
唐遷想死。
慘痛之中,他瞪大眼睛往房間裏麵看,卻是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睡覺的顏可可,竟然坐了起來,目光沉冷的看著他。
不對,不是顏可可!
她是誰?
“怎麽回事,難道是被馬超給坑了?”唐遷臉色一變,立即說道:“你是誰?”
“殺你的人!”那人冷冷一笑,聲音沙啞而詭異,讓人難以分辨是男是女。
一股怪異的感覺從唐遷的心頭流露而過,他頓感頭皮發毛,本能的拔腿就跑,可惜來不及了,那人影一閃而過,手指揮動之間,輕輕在他脖子上一抹,唐遷嘴裏發出幾聲哀嚎的聲音,噗通一聲,應聲倒地,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