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出了點太陽,積壓在倫敦市上空的雲霧,被風輕輕吹開,露出了湛藍色的天空。

妖女租了一輛車子,由秦陽開著,在倫敦市區閑逛著,隻是,來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一封警告信,盡管那封警告信是出於一片好心,還是使得二人的心情略有點沉重,失去了逛街的樂趣。

再有天女和卿城夫人都去了延塔傑爾城堡,這更是在二人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陰霾,按照秦陽的意思,這種時候,自當立即前去延塔傑爾城堡。

不過妖女並不同意,隻是具體的原因也不多說,這讓秦陽有些無奈,同時也是隱隱覺得,妖女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多一些。

車子緩緩行駛在路上,二人都沒怎麽說話,車子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秦陽的目光隨意往後一瞥,就是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

那賓利車直接追著他所開的車子行駛,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秦陽眼中閃過一抹殺氣,竟然有人玩跟蹤這種小把戲,他一點都不介意在殺入延塔傑爾城堡之前,先殺兩個小羅嘍立威。

秦陽將車子在路邊停下,等待著那輛車子開過來,這時妖女也是發現了異樣,透過後視鏡往外看了看,說道:“怎麽回事?”

“看看再說。”秦陽冷冷的說道,殺心已然膨脹到了極致。

兩分鍾之後,賓利車在車尾停了下來,出乎秦陽意料的是,下車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老年紳士。

老年紳士下車之後,整理了一下領口的蝴蝶結,快步走到車前,伸手輕輕敲了敲車門,秦陽推開車門下車,沉悶的說道:“什麽事?”

那老年紳士衝他微微一笑,從懷裏抽出一張貼身攜帶的請柬,恭恭敬敬的遞過去,秦陽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邀請函?

秦陽來到倫敦之後,早就做過應付任何變故的準備,甚至都準備殺出一條血路,也要將天女和卿城夫人帶走。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埋伏,而是一封邀請函。

邀請函寫的很正式也很客氣,用詞極盡斟酌,就連那邀請函的紙張,也是極為考究,散發出散散的油墨香氣,並不是路邊那種隨處可以買到的廉價的東西。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秦陽無比吃驚,簡直是理解不能。

“怎麽回事?”見秦陽臉色不太好看,妖女隨後下了車來。

“延塔傑爾城堡的邀請函。”秦陽說道。

聽秦陽這麽一說,妖女也是一怔。

因為她是與天女單方麵聯係的緣故,比之秦陽,更清楚天女的行蹤以及天女會出現在英國的原因。

隻是,天女和卿城夫人會進入延塔傑爾城堡,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才慌亂中,和秦陽一起趕了過來。

她認為天女和卿城夫人現階段即便是沒出意外,也應該是被圓桌騎士囚禁了起來,卻是沒有料到,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一封邀請函。

妖女從秦陽手中接過邀請函看了看,臉色也是凝重了幾分,她沒去看那個一直等在旁邊,靜候回複的老年紳士,而是問秦陽:“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秦陽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本就想著去一趟延塔傑爾城堡,既然對方送來了邀請函,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登門理由,他無論如何都沒有任何的理由推開。

再者,他不放心天女和卿城夫人的安全,這一趟,即便是龍潭虎穴,也是得硬著頭皮闖一闖了。

妖女明白秦陽的想法,謹慎提醒道:“我覺得事情有點古怪,還是想清楚一點的好,隻怕,宴無好宴。”

秦陽冷冷一笑,說道:“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妖女苦笑,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秦陽便是對老年紳士說道:“什麽時候去?”

他說的是中文,老年紳士聽得懂,但卻固執的用英文回複,說道:“一切看您的時間,您有時間,隨時都可以過去。”

“三天之後,我定當準時登門拜訪。”秦陽沉聲說道。

“我想,主上大人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的開心。”老年紳士一臉的溫和之色,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他才轉身,秦陽的一隻手就猛然伸了過去,一把揪住了老年紳士的衣領,將他抓到了自己的麵前,寒聲問道:“告訴我,城堡內,是不是有兩個女客人。”

老年紳士臉色並不驚慌,平靜的說道:“延塔傑爾城堡,是最為神聖的地方,我沒有資格入內,對於您的問題,我不知情。”

“看來你是不想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麽?”秦陽惡狠狠的威脅道。

老年紳士微笑著搖頭,說道:“如果您殺了我,那隻能說明,您不是一個真正的紳士。”

“狗屁的紳士!”秦陽惡向膽邊生,一把將老年紳士丟了出去。

身影落地,摔了一個狗吃屎,老年紳士這才流露出狼狽之態,恐懼的看秦陽一眼,灰溜溜的就要上車離開。

秦陽這才覺得胸口積壓的惡氣少了不少,說道:“慢著,既然來了,就幫我帶一封信回去。然後告訴你們主上大人,我們東方人的待客之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著話,秦陽伸手一撕,撕下一片衣角,而後一咬手指,用鮮血在上邊寫了三個字——挑戰書!

他伸手一揚,衣角飄向老年紳士的懷抱中,老年紳士誠惶誠恐的接過,又是鞠了一躬,才立即拉開車門上車,飛速離開。

雖說兩軍交鋒,不斬來使,但妖女也從來就不是一個道德感多麽強烈的女人,對秦陽的做法,並無絲毫意見。

她看著那輛漸漸駛遠的賓利車,說道:“我們現在在明,他們在暗,無法弄清楚這封邀請函的真正目的是什麽,這個時候下挑戰書,好嗎?”

“無所謂好還是不好。”秦陽沉吟著,緩緩說道:“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亞瑟王會將天女和卿城夫人請去延塔傑爾城堡,但毋庸置疑,她們都成了亞瑟王手中的棋子,現在我們是處於被動的一方,如若再被動下去的話,隻能一味的挨打,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出擊。”

左右是不可避免的一戰,秦陽自從來到倫敦之後,就從未有一絲僥幸的心理,不羈的強者之心,是一往無前的信念。

妖女輕輕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大不了我們血洗延塔傑爾城堡,我倒是要看一看,鬧到最後,鹿死誰手。”

說了這話,二人相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

黑色的賓利轎車,並沒有資格進入延塔傑爾城堡,在離的城堡很遠的一條路上,就停了下來。

一頭柔順紫發,看上去邪魅驚人的傑西卡,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著傳回來的消息。

老年紳士下了車,畢恭畢敬的將與秦陽見麵的情況說了說,當他說到秦陽答應赴會的時候,傑西卡滿意的點了點頭,當他說到秦陽以血寫下挑戰書的時候,傑西卡臉色不自然的變了變,失聲問道:“真的?”

老年紳士凝重的點頭,從口袋裏拿出那一片衣角,鄭重其事的雙手奉上,傑西卡接過,看了幾眼,眼神略有些閃爍,低聲吩咐了幾句,人影一閃,迅速朝城堡方向奔去。

五分鍾之後,傑西卡出現在了亞瑟王的麵前。

世間至偉之男子,便是身份高貴的皇室王子,依舊陪著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觸了禁忌。

傑西卡不敢隱瞞,亦不敢有一絲的添油加醋,將老年紳士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知亞瑟王,同時,將那一片帶血的衣角,奉了過去。

亞瑟王聽完他的話,麵部表情沒有一丁點變化,任由他的手舉過頭頂,停留在半空,絲毫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傑西卡心中遽然無比緊張,雖然整件事情他做的非常完美,但不敢確定亞瑟王是否滿意,那手舉在頭頂,一動都不敢動,額頭上,不知何時,冷汗簌簌落了下來。

“哼,你很緊張?”亞瑟王輕蔑的說道。

傑西卡控製著嘴角抽筋一般的抖動,輕聲說道:“我有錯,請責罰。”

亞瑟王冷冷一笑,隨手一揮,傑西卡手中的衣角,就是變成了一堆碎布,紛紛灑灑的落在地上。

“滾!”

傑西卡表情一鬆,迅速低頭疾走,不敢有一秒的滯留。

“難怪圓桌騎士會在華夏铩羽而歸,你們,不如他多矣!”亞瑟王感歎一聲,那淡藍色的雙眸,眸中的神色,倏然沉冷到幾近結冰。

“秦陽……秦陽……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找死,那麽,就讓這大西洋的海水,成為你骨灰埋葬之地吧!”

話音落,亞瑟王那一頭濃密的金發,無風自動,整個人森冷肅殺到了一個極致,無堅不摧,無人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