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離,令人沉醉。

銀灰色的沃爾沃轎車,緩緩行駛在夜色之中,秦陽嘴裏叼著一支煙,一隻手拿著手機打著電話。

電話是韓遠打來的,杜老入獄,藍海風雲再起,失去了杜老的杜家,已然變成一塊任人宰割的肥肉。

韓遠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加上之前的投入,鼎天集團絕對是這起事件中的最大受益者。

不過韓遠打這個電話過來,主要說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問秦陽暑假有什麽打算,有沒有想過要帶韓雪去哪裏旅遊散心。

秦陽失笑,未曾想到韓遠連這些小問題都如此關心,說道:“我暫時沒什麽好的想法,卿城姐前幾天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帶小雪和可可去嶺南玩玩,我還在想。”

卿城夫人這段時間不在藍海,具體去了哪裏秦陽也不知道,不過卿城夫人素來神秘,飄忽不定,他對此倒也不太關心就是了。

韓遠便是笑道:“嶺南不錯,卻那裏轉轉也是好的,我本來也建議你去那裏走走。”

如果是僅僅是卿城夫人這麽說的話,秦陽還覺得正常,可此時韓遠也是這麽說,卻是讓秦陽有點意外了。

“韓叔,天氣這麽熱,去嶺南真的那麽好?”秦陽笑著問道。

韓遠含糊不清的說道:“好還是不好,你去了就知道了。”

秦陽苦笑,又說上幾句,掛斷電話。

他忽然想起了遠在嶺南的曹子衿,去嶺南,對他來說,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曹子衿的狂野,一度讓他為之著迷。

那麽,就去嶺南吧!

車子最終在亂魔人酒吧門口停下。

時間差不多晚上十點鍾左右,這時正是酒吧夜生活的高峰期,酒吧門口,一溜的豪車分外顯目,一段時間沒來,這裏的生意,依舊好的爆棚。

朱若砂就站在門口,她今天的穿著很簡約,同樣很省布料,緊身T袖,熱褲,一雙人字拖鞋,頭發隨意綁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素麵朝天,幹淨精致,看著就像是學生妹。

看到秦陽下車走過來,朱若砂巧笑倩兮的說道:“覺得我這身打扮怎麽樣?像不像你的大學同學。”

宜嗔宜喜,宜清純宜妖媚,這樣的一身打扮,看似突兀,卻又極為熨帖,秦陽看的很是歡樂,說道:“還不錯,有模有樣的,改天有時間帶你去學校轉轉。”

朱若砂哀怨的瞪他一眼,說道:“怎麽不早點說,現在學生放假了你才帶我去,難道我就這麽帶不出去?以我的姿色,怎麽都是校花級別的吧?”

秦陽苦笑,哪會不知道這是在吃韓雪的醋。

他前段時間打著期末考試的名義陪同韓雪一直待在學校裏,朱若砂打了幾個電話他都說沒時間,果然,報應來的很快。

他喜歡呆在學校,朱若砂就扮學生妹給他看。

朱若砂是很聰明的女人,但即便是吃醋,也依舊將這份小心思藏的很好,一舉一動恰到好處,不會過火,卻也讓人不能忽略。

秦陽拉過她的手,拖著往酒吧裏邊走,說道:“你就算是吃醋,就不能表現的稍稍明顯一點?就不怕我看不出來或是裝傻?”

朱若砂吃吃笑道:“你要是裝傻,幹嗎還要說出來?”

“我要是不說出來,豈不是浪費了你的一片心意?”秦陽輕輕笑著,說道:“再者,有女人為自己吃醋,還是你這樣的大美女,這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那你覺得,我和韓雪誰更漂亮?”朱若砂果然很直接的說道。

“——”

朱若砂翻個白眼,極為促狹的笑道:“是你要我表現的明顯一點的,怎麽就不說話了?”

“——”

秦陽哪裏想說話,恨不能當場把她按住打一頓屁屁,實在是太可恨了!

……

酒吧內部喧囂熱鬧,人聲鼎沸。

在侍應生的帶領下,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酒水很快就送了過來,秦陽喝了一口啤酒,說道:“你這裏一直都沒什麽變化,有時候想想,其實沒變化也是一種好事。”

朱若砂詫異於秦陽會說出這樣的話,有點不太適應,柔聲問道:“是不是覺得累了?”

秦陽搖了搖頭,說道:“突如其來的感慨罷了,沒別的意思。”

藍海最近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杜若溪死,一件是杜老入獄,這兩件事情,表麵上都沒有秦陽的影子,但作為秦陽的女人,朱若砂焉會不知道這兩件事情都與秦陽有關。

這時就是笑了笑,說道:“說起感慨,我也有點感慨,雖然第一次和你見麵我就覺得你有點奇特,但那時萬萬不曾想到,你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秦陽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很慶幸自己的眼光?”

朱若砂看著他,說道:“和慶幸自己的眼光相比,我更慶幸在你愛上我之前愛上了你,這將是我這輩子以來,所做過的最驕傲的事情。”

秦陽拿起酒杯朝她示意了一下,說道:“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

朱若砂咯咯嬌笑,嫵媚橫生,說道:“那你還不趕緊獎勵我。”

秦陽立馬熱血沸騰,就要叫朱若砂去她休息的地方,好好獎勵她一下,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蔡功平打來的,秦陽接起電話,蔡功平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傳來:“秦少,現在有時間嗎?”

“什麽事?”秦陽疑惑的問道。

蔡功平說道:“杜老想見見你。”

秦陽最終還是沒能獎勵朱若砂,接到電話不久,就開車離開了,和蔡功平匯合之後,一起前往關押杜老的地方。

車子行駛在路上,秦陽問道:“杜老這麽晚了要見我有什麽事?”

蔡功平說道:“具體什麽事他沒多說,隻說事情很重要,要當麵跟你說,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麽?”

“沒什麽好懷疑的,他既然想見我,那就見見。”秦陽不以為意的說道。

車子到了地方,蔡功平並未陪同他一起進去,秦陽一個人進入房間,杜老看到他進來,眼神有些陰霾,那陰霾旋即散開,說道:“我本來以為你不會來的,看來你還是很好奇我為什麽想要見你。”

“我的確很好奇。”秦陽拉過一張椅子隨意坐下,說道:“在這裏怎麽樣?”

“很安靜。”杜老很簡單的說道。

“這裏的確很安靜。”秦陽認同的點頭,緊追著說道:“可你的內心安靜嗎?”

杜老臉色一變,說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秦陽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叫我過來,不就是讓我來看你的笑話?”

杜老眼眼中神色怨毒,死死的盯著他,說道:“看樣子,你早就知道自己會贏。”

秦陽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會輸。”

杜老喃喃自語說道:“我知道自己會輸,但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的這麽快,輸的這麽慘。”

“看來你不還是不甘心自己輸了的事實。”秦陽說道。

杜老聲音倏然抬高,大聲說道:“我為什麽要認輸,你又憑什麽要我認輸?”

秦陽冷冷說道:“可是你已經輸了,這還不夠嗎?”

“不夠嗎?”杜老咬了咬牙,說道:“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這麽淡定,好像什麽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掌控一般,難道,你就沒擔心過在會輸?”

“這就是你今天請我過來的目的?”秦陽笑了。

杜老點點頭,說道:“你可以當是我臨死之前最後的願望,當然,你也可以什麽都不說。”

秦陽打量他一眼,緩緩說道:“我隻是比你更了解杜若溪罷了。”

杜老表情微震,說道:“這是什麽意思?”

“在你提出和我交易之前,杜若溪曾想借我的手殺了你,但是我拒絕了,後邊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你已經知道了。”秦陽說道。

“原來是這樣。”杜老悲涼的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不管我做什麽,也不管杜若溪做什麽,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用做,就是最大的贏家。”

“沒錯。”秦陽直接承認了。

“好一手四兩撥千斤。”杜老又是歎了口氣,說道:“如此一來,我就算是死,也死的瞑目了。”

話音剛落,杜老的臉色,就是慢慢的變了,由黃變黑,由黑變紫,由紫變青,他的眼珠子,突兀的暴起,猙獰的看著秦陽,那眼中的神色,越來越凶狠,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然伸出雙手,朝秦陽掐來。

秦陽看著他臉色的變化,迅速後退一步,吃驚的問道:“你服毒了?”

“不,是你擔心我東山再起,喂我吃了毒藥,是你害死我的!”杜老尖聲說道。

“看來這才是你叫我過來的目的,就算是死,也打算拖著我一起死。”秦陽再次後退一步,避開杜老的攻擊。

“你現在才明白嗎?已經晚了!”杜老滿臉猙獰,狀若癲狂。

秦陽輕聲歎了口氣,說道:“你已經在杜若溪的事情上栽了一個跟頭,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嗎?”

“你盡可以教訓我,但我死了,你也休想好過。”杜老獰聲說道。

秦陽輕輕搖頭,說道:“蔡局長,進來吧。”

“砰”的一聲,外邊的門被踢開了,蔡功平領著外邊的人大步走了進來,杜老看到蔡功平,眼珠子瞪的更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蔡功平也是看著杜老,朝身後的兩個警員揮了揮手,說道:“送杜老去醫院。”

杜老很快就被警員送走了,蔡功平和秦陽乘坐一輛車子離開。

蔡功平的臉色很是難看,說道:“我沒想到杜老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否則就不會叫你來了。”

秦陽笑道:“狗急跳牆罷了,能折騰起什麽風浪?”

“可是這事還是太過冒險,若不是你事先提醒,恐怕是已經被他拖下水了。”蔡功平心有餘悸的說道。

說著這話又是有點擔憂,秦陽是他打電話叫過來的,若是因此出了什麽事,他百死莫辭。

秦陽卻沒有蔡功平那種擔憂,杜老想要陷害他,談何容易,這一幕看似凶險,卻不過是杜老自導自演的苦肉計罷了,淡淡說道:“他要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死,就不可能用慢性毒藥。”

蔡功平不解其意,說道:“那他想做什麽?”

“他想出去!”秦陽說道。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出去了,又還能做什麽?”蔡功平愈發不解了,總覺得今晚這事有點玄妙,實在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秦陽譏笑道:“大概,還是不甘心吧!”

蔡功平怒罵道:“不要臉的老貨!”

秦陽哈哈大笑,說道:“這話說的解氣,杜若溪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蔡功平沮喪的說道:“毫無頭緒。”

秦陽悠悠說道:“杜老前段時間和我見過一麵,說杜若溪是杜家的恥辱,你說這個案子會不會與他有關?”

蔡功平心中一震,若真是如此,這個案子,無形之中就變得別有意思了,他很快點了點頭,說道:“秦少是不是還知道什麽?”

秦陽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戾氣森然,既然杜老到了此種田地還不安分,那倒是可以好好玩一玩,就要最終誰玩死誰!

三天之後,杜老自殺的消息傳出……

Ps:卡文卡的痛不欲生,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