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鍾左右,天剛擦黑,一輛黑色的沃爾沃轎車,在半山的一幢別墅大門口停了下來,等了大概幾秒鍾之後,尖頂雕花的黑色大鐵門,緩緩打開,車子徑直駛了進去。
趙如鏡坐在車內,沉著臉看著別墅院子裏的景致,眉宇間,隱有幾分森然的厲色。
他收到了南老爺子的請柬,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出現在禦河酒店,卻因為一個電話,被迫改變了行程,來到這裏。
一想起那個電話裏的內容,趙如鏡的一顆心便是狂跳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來。
下車之後,穿過大廳,趙如鏡的視線在大廳裏掃射一圈,一眼見到斜倚在沙發上的柳飄飄,就要發怒,
柳飄飄卻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我本以為你要十分鍾之後才到的,要不要喝點東西?”
趙如鏡這時哪裏喝的下東西,冷聲質問道:“柳飄飄,請你務必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柳飄飄佯裝無辜的問道:“什麽什麽意思?”
“我問的是,南喬木被綁架到底是怎麽回事?”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趙如鏡一字一句的問道。
他知道這個女人會裝傻,而且,很擅長裝傻,但綁架南喬木是何其重大的一件事情,柳飄飄可以裝,他卻不能裝。
“南喬木?那個小女孩怎麽了?”柳飄飄嫋嫋起身,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拿著手中緩緩搖晃著,眯眼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秦陽的女人吧?她被綁架,秦陽都不著急,你這麽著急做什麽?怎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沒死心?”
趙如鏡的確對南喬木還沒死心,他之所以會答應柳飄飄那麽多條件,正是為了爭取到南喬木,進而為趙家爭取到十載富貴,可此時,看柳飄飄如此模樣,趙如鏡隱隱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甚至他都懷疑,那則傳聞,根本就是假的。
咬著牙,趙如鏡怒聲道:“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不承認嗎?”
柳飄飄喝著紅酒,無比愜意的說道:“承認什麽?我為什麽要承認?”
“你以為你不承認,他們就不知道事情是你做的?”趙如鏡低吼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柳飄飄的表情倏然轉冷,“倒是你,這麽點小事就被嚇破了膽子,真是令人失望的緊。”
趙如鏡哪管柳飄飄是否對他失望,臉色一片鐵青,都恨不能將這個女人掐死,他死死的盯著柳飄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倒黴的那個人也是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柳飄飄淡淡輕笑:“你有被迫害幻想症嗎?”
“你……”
柳飄飄接著說道:“如果沒事的話,你就先走吧,既然南喬木被人綁架,你這時玩失蹤的話,肯定會被認為脫離不了幹係的。”
趙如鏡恨的牙癢癢的,他的確是想離開,一點都不想和柳飄飄有半點關係,可他這時哪裏還能離開,事情都已經發生,不管他出現還是不出現,都是無法再脫離幹係。
反倒是這個女人,在做了這種事情之後,一臉淡然無害,似乎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這讓趙如鏡憤怒異常,卻又有點迷惘,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麽,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就算你想拉著我當墊背的,至少也該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對不對?”趙如鏡不得不靜下心來說道。
“我有說過要拉你當墊背嗎?”柳飄飄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變淡,冷聲道:“如果你就這麽點智商的話,還真當令人失望。”
“那你是想做什麽?”趙如鏡不耐煩的問道。
柳飄飄喝著紅酒,淡淡說道:“玩個小遊戲而已,放輕鬆點,別緊張。”
趙如鏡如何能不緊張,他本就因為錢鋒銳和李萬機而焦頭爛額,這時候又是發生南喬木被綁架一事,一旦事情傳出去,他勢必身敗名裂,這麽多年的經營,頃刻間毀於一旦。
“玩個小遊戲,就把人給綁架了?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嗎?”趙如鏡質問道。
“那又如何?”柳飄飄不屑的冷笑著,緩緩說道:“沒有人規定她生日就不能玩遊戲不是嗎?他們從來不順著我,我為什麽要順著他們,簡直是笑話!”
“這不是笑話,你根本就捅了一個馬蜂窩。”趙如鏡氣急敗壞的道。
“如果怕了,就給我滾!”柳飄飄冷聲道。
“好,我滾,但我告訴你一句話,你要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拖著我一起下地獄!”趙如鏡丟下一句狠話,轉身即走。
柳飄飄望著他的背影,眼眸漸漸轉冷,紅唇微撇,譏笑道:“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啊,就這麽點手段還妄圖跟秦陽鬥,簡直是笑話。”
話音落,就聽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一個紅發男人走了出來,嬉笑道:“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如我這般優秀的。”
“就你……”柳飄飄不屑的笑了笑。
紅發男人跳腳道:“給點麵子成不成?”
柳飄飄搖搖頭,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淡淡說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我辦事,你放心。”紅發男人點燃一支雪茄抽上,好奇的問道:“不說趙如鏡不明白你想做什麽,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要對付秦陽嗎?好端端的綁架那個小女孩做什麽?”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語,叫殺雞儆猴?”柳飄飄慢悠悠的問道。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我一直都在努力學習,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個成語的意思是,殺一隻雞給猴子看,那麽,你是把南喬木當成那隻雞,要殺了給秦陽看嗎?”紅發男人說道。
雖說他解釋的不倫不類,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柳飄飄並未去挑他話語中的毛病,說道:“我沒有想過要殺南喬木。”
“那你為何還說殺雞儆猴?我不理解。”紅發男人一臉茫然的說道。
“很簡單,我就是要讓南家出一次大醜,給秦陽一點警告,至少告訴他,如果我願意,我還是可以做點事情的。”柳飄飄冷冰冰的說道。
紅發男人還是不解,說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麽用處?”
“沒用嗎?至少趙如鏡入轂了不是嗎?”柳飄飄不緊不慢的說道。
紅發男人眼前一亮,說道:“你是想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也未免太看的起他了,他最多隻是一個過河卒子罷了。”柳飄飄哂笑道。
紅發男人抽著雪茄說道:“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柳飄飄並不需要紅發男人明白他的意思,她僅僅需要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夠了。
原本她寄希望於趙如鏡,希望通過星河娛樂拖錢鋒銳和李萬機下水,在錢家和李家的資金陷入星河娛樂的泥濘中難以拔出的時候,趁機給予二人一記重創,進而全麵擊潰錢家和李家。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或者說,她低估了秦陽的手段,星河娛樂的確在錢鋒銳和李萬機的聯手夾擊下,變成了一灘爛泥,但錢家和李家並未深陷其中,反而在誘使趙如鏡出手之後,給予了趙如鏡一記迎頭重擊,打的趙如鏡喘不過氣來。
要知道,一開始,她可是在挖個深坑給秦陽跳的啊,卻沒想到,秦陽跳是跳了,卻是跳過了深坑,反而把那個坑留給了趙如鏡。
趙如鏡在這場狙擊戰中損失慘重,本就對她有諸多埋怨,此次南喬木又被綁架,又哪裏還能沉得住氣,第一時間就跳了出來。
當然,趙如鏡跳出來,柳飄飄雖然遺憾,卻並不意外,綁架南喬木,何嚐不是在試探趙如鏡?
如果趙如鏡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堅定立場的話,她肯定會隨手拉趙如鏡一把,畢竟趙如鏡還有利用價值,趙家的實力也不可小覷。
可趙如鏡偏偏就跳出來了,這也就意味著,趙如鏡成了棄子,成了過河卒子,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都必然成為此次事件中的犧牲品。
而且,在南喬木的生日當天,南喬木被綁架,南家的威信也是大損,秦陽……她本就是要利用南喬木來達成打擊秦陽的目的。
不殺南喬木,是因為她要拿南喬木做魚餌來釣魚,趙如鏡是她釣上來的第一條魚,第二條第三條魚會是誰,柳飄飄充滿了期待。
“秦陽,我本不想這麽早就殺你的,可南老頭竟然借由南喬木的生日宴會辦成了拉幫結派的宴會,再不殺你,你就要騰出手來殺我了,所以,怪不得我了。”脖子仰起,一口氣喝掉杯中的酒,柳飄飄臉色陰沉的說道。
生日宴會於五點半鍾開始,賓客齊聚,賓盡主歡,秦陽在南老爺子的帶領下,一桌接著一桌的敬酒。
南喬木這位壽星還沒來,他就是全場當之無愧的焦點,風頭一時無兩,正喝著酒,忽見蘭姨跌跌撞撞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秦陽看到她進來,往她身後看了看,沒能看到南喬木,微有些疑惑,上前問道:“蘭姨,小喬呢?她還沒來嗎?”
“小喬……小喬……被人綁架了……”蘭姨哭的歇斯底裏,嚎如隼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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