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子,一前一後,行駛在城區道路上,行駛在萬家燈火的夜幕之中。
後邊一輛奔馳轎車內,秦陽開著車子,葉沉魚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玉姐一個人坐在後排座位。
葉沉魚將俞文華說過的那些話,簡單的說給秦陽聽,秦陽聽著笑道:“有人請客吃飯,這不是好事嗎?有得吃就去吃,想這麽多做什麽呢?”
玉姐憤憤的道:“秦陽,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就胡亂給人做決定,你到底知不知道這麽做可能會造成什麽後果?”
秦陽淡淡的道:“也就是吃頓飯而已,吃完了飯,我們自己回來就是,難道還會有別的事情?”
玉姐無語,也不知道秦陽是真傻還是裝傻,有心再說上幾句,見葉沉魚一眼朝自己看來,那話又是吞了回去,隻是看向秦陽的時候,眼神極為不善。
葉沉魚說道:“秦陽,我擔心恐怕不僅僅是吃一頓飯這麽簡單。”
秦陽淡笑,說道:“那就把整件事情變簡單一點。”
……
俞文華駕駛著一輛車子走在前麵,他一邊開車,一邊掏出手機給老板譚長川打電話。
“老板,葉沉魚答應了。”俞文華匯報道。
“哦?”電話那頭,傳來一些略有些雄厚的嗓音,笑了起來。
“不過事情還是有點變化。”俞文華說道。
按道理說,在老板開心的時候,他是不應該潑冷水的,但這頓飯局插進來了一個男人,他自然是要如實相告的,不然到時候老板怒氣發作,可不好承受。
“什麽變化?”譚長川不以為然的說道。
俞文華就是將秦陽插手進來的事情說了說,他並不認識秦陽,秦陽也沒有介紹過名字,但因為秦陽答應參加飯局,葉沉魚隨後改變態度,表明願意赴宴的緣故,出於某種直覺,俞文華並未將秦陽當成普通人。
“來了一個男人?這事可真是變得有趣了。”沉吟了一會,譚長川說道:“你一會也坐下來陪酒,讓那男人吃飽喝足,然後趕他走。”
俞文華嘿嘿一笑,知道了老板的心意,老板要玩弄女明星,他自然是要大力配合,當然,一旦成功,其中的好處,肯定是不會少的。
……
請客吃飯的地方叫“江南春”,這是一家半公開半私人性質的私家菜館,菜館對每天的接待客人數量控製的非常嚴苛,平均下來,每天隻接待寥寥十來個客人,過期不候。但這種刻板的規矩,非但沒讓江南春丟掉客人,反而使得這裏一年到頭,都高朋滿座,其今年的訂座率,已然排到六個月之後,可見生意做的何其火爆。
請客吃飯是一件很講究的事情,請女明星吃飯,不管是細節還是隱私,都要做到位,譚長川邀請葉沉魚在這裏吃飯,不管其目的如何,表麵功夫都已然做的很足。
俞文華領著秦陽三人入內,進入一個精致豪華的包廂,包廂裏燈光開著,隻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著很是隨和,白襯衫灰西褲,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很普通的成功人士的打扮,並無多少不同。
這中年男人正是譚長川。
但雖然並無多大的不同,整個香港娛樂圈,卻無一人敢輕視他的存在。
他所擁有的星河娛樂,號稱是香港娛樂圈的造星夢工廠,這些年來,不知捧紅多少大大小小的明星。
他本人的性格,也不同於他衣著方麵的隨和,而是相當霸道,整個星河公司,每個人都必須唯他馬首是瞻。
傳聞星河公司每一個女明星都或多或少和他有一定程度的曖昧關係,這件事情雖然迄今為止並未得到證實,但譚長川愛女人,更愛美女,在整個香港娛樂界,是出了名的。
也是因為這一點,不管是葉沉魚還是玉姐,都對這次的邀請有些排斥。
看到葉沉魚三人進門來,譚長川笑嗬嗬的起了身來,伸手說道:“葉小姐,總算是把你給請來了。”
葉沉魚禮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說道:“譚總實在是太客氣了。”
譚長川邀請葉沉魚落座,說道:“我和你們白總是老熟人,兩家公司近年來通力合作,算是一家人,你來到香港,我自然要一盡地主之誼。”
譚長川很會說話,形象又還算正派,三言兩語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好似之前俞文華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是他指使的一般。
葉沉魚矜持的笑著,也不回話。
譚長川知道她性情冷淡,在外人麵前的話向來不多,很是有點性格,並不介意,而後才看向秦陽和玉姐,說道:“既然一起來了,都坐吧。”又對俞文華說道:“文華,你也坐。”
他這話說的很隨和,但骨子裏卻充滿了霸氣,來了三個人,單單隻跟葉沉魚打招呼,連知道秦陽和玉姐名字的興趣都沒有。
秦陽覺得這事挺有點意思,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掉,忽然大聲說道:“服務生,上酒上菜。”
他聲音大的誇張,一句話出口,包廂裏都有了點回音,震的譚長川耳膜發疼,譚長川臉色微變,看了俞文華一眼,俞文華哭笑不得,趕忙起了身去招呼服務生過來伺候著。
譚長川笑吟吟的朝葉沉魚說道:“葉小姐,你這位朋友,挺有點意思的。”
葉沉魚回道:“他就是這個樣子,譚總您別介意。”
“不介意,這有什麽好介意的。”譚長川大氣的擺了擺手,說道:“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聲音洪亮,充滿活力嘛,真是讓人羨慕。”
秦陽淡笑道:“你別羨慕我,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
譚長川臉色微有些變化,眸光變得陰沉了些,說道:“這位朋友,你似乎對我有點意見。”
秦陽裝作一臉驚訝的說道:“我怎麽敢?譚總你財大氣粗,分分鍾就找人把我給滅掉了,我哪裏敢對你有意見?”
“我是商人,又不是黑社會分子,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你這話過分了。”譚長川黑著臉說道。
秦陽的表情更加驚訝了:“那一定是你們公司的那位俞經理狐假虎威,早知道你不會把我們給滅了,我們幹嗎還要過來吃飯?”
譚長川哪會聽不出來秦陽是在故意調侃自己,臉色一沉,說道:“這位朋友,年輕朋友偶爾開幾句玩笑調節一下氣氛是可以的,但玩笑開的不知節製,就不太好了。”
“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秦陽笑眯眯的說道。
“莫非你是在說真的?”譚長川沉聲說道。
“我操~你~媽!”秦陽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當然說的是真的,你當我吃飽了沒事做,大老遠跑過來跟你開玩笑?你算個什麽東西?”
譚長川被秦陽這突然爆發出來的強盛氣勢弄的心頭一跳,喉嚨發堵,轉瞬間臉色劇變:陰冷冷的說道:“我譚長川自然不算什麽東西,但誠如你之前所說的,那些不喜歡我的人,我分分鍾弄死一兩個還是可以的。”
秦陽怪笑道:“你終於是承認了麽?”
譚長川微微一愣,很快意識到自己被秦陽套了話,那張臉頃刻間一片鐵青,冷聲對葉沉魚說道:“葉小姐,你的這位朋友太過無禮,我不喜歡他,你看著辦吧。”
葉沉魚知道他這是要趕秦陽走,隨之站了起來,說道:“譚總,抱歉了,我這就帶他離開。”
玉姐則是心中一樂,心說這世上要有哪個男人要跟秦陽比誰更混蛋,那絕對是自取其辱,看秦陽這個裝~逼勁,不知為何,她都覺得看秦陽順眼了許多。
尤為主要的是,秦陽這麽做是在維護葉沉魚,和她的利益是一致的,雖然過程粗魯了點,但結果是這樣子就對了,而且,秦陽做了惡人,這事就和葉沉魚沒什麽關係了。
譚長川一看葉沉魚起身,眉頭就是猛的擰了起來。
他今晚邀請葉沉魚過來,的確是安了別樣的心思,並不僅僅是吃一頓那麽簡單,後來聽俞文華說有個男人要過來,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葉沉魚的某個保鏢式的男人,請他好吃好喝一頓,將人趕走就是。
卻哪裏知道,這酒菜都還沒上來,這家夥就先發製人,蠻橫不講理的將事情給鬧僵了,讓他之前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
這都讓譚長川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秀才遇到兵的感覺,要知道,他才是那個不準備講道理的人啊,怎麽就被秦陽將他的風頭給搶了過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將葉沉魚邀請過來,自然不會讓葉沉魚就此離開了,努力調整著情緒,讓自己的臉色柔和一點,微笑道:“葉小姐,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貴客,絕然不能就這麽離開了,不然這事傳出去,讓我譚某人的顏麵往哪裏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