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才轉過彎,方向盤還沒來得及回正,車內駕駛位置上的杜西海,也是看到了秦陽,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認真多看了一眼,發現的確是秦陽,臉色立即變得不太自然起來。

看到秦陽之後,他下意識的伸出腳踩離合器,隻是踩離合器的時候忘記了放油門,車子轟的幾聲空響,分外刺耳,這不免讓杜西海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遲疑了一下,杜西海還是將車子開進了飯店外邊的停車坪,推開車門下車,折過身走向秦陽,一臉笑意的說道:“秦少,帶女朋友過來吃飯?怎麽也不進去?”

“吃完了,正準備回家。”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杜西海笑的讓人惡心想吐,秦陽還是笑著回應。

“看來我來的有點晚了,不然還想一會請秦少喝杯酒。”杜西海假模假樣的說道。

不得不說,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杜西海的隱忍功夫高明了許多,雖然一眼看去,他還是在演戲,但姿態放低了許多,不會像何俊陽那麽明顯,而是全身心投入進去了,鋒芒盡斂。

秦陽笑嘻嘻的說道:“你要是真有心的話,現在邀請我也一樣,我雖然吃飽了,但還是可以再喝一兩杯酒的。”

杜西海說著這話也就是客氣客氣,他哪裏想在這等敏感關頭和秦陽打交道,今日遇上已然是一個天大的意外,頗有冤家路窄的意思,要說和秦陽坐到一張桌子上喝酒,即便他的演戲功夫再高明,那也是難以忍受的。

臉色微變,杜西海說道:“看來我又會錯了意思,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秦少這就一起請吧。”

雖然知道秦陽話語不善,但杜西海卻並不願意就此示弱,如今的局勢,也容不得他示弱了。

“你確定要邀請我過去喝酒?”秦陽瞪大眼睛,無比詫異的問道。

杜西海咧嘴笑道:“秦少看我這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這裏邊的酒水雖說比外邊要貴個兩三成,但多個人也就多雙筷子,我還是請的起的。”

杜西海這話的意思很簡單,我是請你了,但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情,你別以為自己真是個人物了。

秦陽哪會聽不出來杜西海這話的意思,淡淡一笑,擺手道:“那就算了。”

杜西海臉色一喜,如若可以,他自是不想邀請秦陽,他今天請了一位貴客在這裏吃飯,秦陽若真是死皮賴臉的跟了進去,他今天要辦的事情,就變得很不方便了。

喜悅之前隻是一閃而過,杜西海遺憾的道:“看來秦少是酒足飯飽了,今天不方便,那就下次,定當讓秦少你盡興。”

“你又不是唱戲的婊子,有什麽好讓我盡興的。”秦陽不以為意的說道。

杜西海臉色大變,怨毒的盯著秦陽看了幾眼,最終陰毒的笑了笑,說道:“我今兒還有事,不多陪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

秦陽對著他的後背說道:“杜西海,你還記得不記得在皇朝私人會所,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杜西海回過頭,錯愕的問道。

“那時我問你,你走前麵,還是我走前麵,你當時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我現在再問,忽然很想聽聽你的答案。”秦陽淡淡的道。

那個雨夜,秦陽說,你走前麵,還是我走前麵,是杜西海多年來第一次受挫,還是大挫,自是一直都記得非常清楚,引以為生平之大恥。

卻是沒想到,今時今地,秦陽又是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不一樣的場所,不一樣的語境,彼此的身份,也幾乎是掉了個個,但不容置疑的是,秦陽這個問題,對杜西海而言,如同那個晚上一般,依舊有著難以言喻的殺傷力。

沉默了一會,杜西海眼神閃爍說道:“秦少往外邊走,我往裏邊走,你我走的路不一樣,說不上誰走前麵誰走後麵。”

“你真是這麽想的?”秦陽戲謔的問道。

“路就在腳下,秦少本就和我不同路不是嗎?”杜西海並不願意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就如他當初沒有回答一樣。

“的確不同,我也不喜歡別人占了我的道。可是偏偏有人往我走的路上擠,擠上來也就罷了,還試圖讓我無路可走,杜公子是個聰明人,在你看來,遇上這樣的事情,我該怎麽做才好?”眉頭挑起,秦陽說道。

杜西海一直都認為自己聰明,可若是順著秦陽的問題往下回答,他這聰明也就蠢了,不動聲色的說道:“秦少心裏有答案不是嗎?何須來問我這個外人。”

“是有答案了,隻是多個人總歸是多個看法,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也是好的。”秦陽笑道。

“我沒什麽要說的。”杜西海自是不願意回答。

秦陽看著他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呢?”

杜西海瞳孔微縮,說道:“秦少你說笑了。”

“我說笑了?”秦陽板起了臉,拿手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認真看看,看我是不是在說笑?”

他突然就變了臉色,讓杜西海有些難以適應,還有點難受,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巴掌打腫了他那張臉。

杜西海沒有去看,再一次說道:“我這邊還有事,下次找機會,再和秦少敘舊。”

“你這是心虛了啊。”秦陽唏噓道。

杜西海不再爭辯,轉身即走,秦陽鬆開了夏葉的手,人影一閃,飄到了他的麵前,語氣嚴厲的道:“回答了我的問題再走。”

“我沒什麽好說的。”秦陽的話,句句都是陷阱,杜西海並不願意多說。

“看來你是逼我下決定了。”秦陽冷笑道。

杜西海不置可否,說道:“秦少何須說這樣的話,你我立場不同,這些問題,我就算是回答了,也沒意義不是嗎?”

“說的沒錯,那就直接動手,你覺得如何?”秦陽問道。

杜西海聽的心中一緊,不明白秦陽這話的意思,陡然間,臉頰一陣刺痛,秦陽一揮手,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扇的杜西海麵紅耳赤。

這個巴掌,臉不痛,但心痛。

一頓飯結束,何俊陽起身去結賬,又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和肖雲出門的時候稍微晚了一點,他這時才和肖雲出門,就看到了杜西海。

何俊陽就在雲圖集團上班,雖說沒有和杜西海打交道的機會,但還是認識這位大老板的,見著杜西海的時候就是心中一喜,想著要上前打個招呼,增加點印象也是好的。哪裏知道,他還沒來得及走過去,秦陽就扇了杜西海一個耳光,一時間,何俊陽的眼睛都綠了。

何俊陽綠了眼睛,杜西海可沒有,挨了一個巴掌,他的臉部表情並無多少變化,說道:“秦少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秦陽笑笑,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然後,再是一個巴掌。

一共三個巴掌打完,秦陽不再理會杜西海,拉開車門讓夏葉上車,一腳踩下油門,車子轟然離開。

三個巴掌,打的杜西海頭暈目眩,頭腦發熱,他袖子底下的拳頭緊緊握起,而後,又慢慢鬆開,隨意擦了擦臉,旁若無人的,大步朝飯店大門走去。

何俊陽看到杜西海過來,原本還想上前打個招呼的,可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卻是不敢被杜西海看到,唯恐被他認為自己是在看熱鬧,拉著肖雲急忙跑開。

直到杜西海進了門去,何俊陽才鬆開了肖雲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心髒上,若不是如此,心髒似乎隨時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

在秦陽扇杜西海第一個耳光的時候,何俊陽還想著上前幫忙,他以為是秦陽仗勢欺人,可是,在秦陽一連扇了杜西海三個耳光之後,杜西海一點過激反應都沒有,何俊陽就算是個傻子,也是知道這裏邊有問題了。

畢竟,杜西海是什麽樣的人?如何會被人如此淩辱還無動於衷?

他會如此,不是因為他善良,不是因為他弱小,而是因為,那個扇他耳光的人,比他更要強大,就算是扇了他三個耳光,他也不敢有絲毫的異議和反抗,或者說,反抗不了。

為什麽會反抗不了?

何俊陽很困惑,畢竟,他可是從夏葉和肖雲的嘴裏得知秦陽不過是藍海大學大一的學生,一個學生,扇了一個公子哥的臉?

不知為何,想到這裏,何俊陽忽然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生生的疼,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秦陽是什麽身份?”好一會,何俊陽才遲疑的問肖雲。

肖雲茫然的很,在杜西海前往藍海大學召開學術交流會的時候,她在台下看過杜西海,自然認識,也看到秦陽扇了杜西海三個耳光,可還是茫然,搖著頭,呐呐的道:“我不知道呢。”

“不知道?”何俊陽苦笑。

卻也知曉,秦陽是什麽身份,他根本就沒有知道的必要,秦陽連杜西海都不放在眼中,如何會在意他這種小人物。

秦陽剛才在包廂裏的時候,並不是沒有反擊他的底氣,隻是不屑罷了。

何俊陽對此又是有些僥幸,忙拉著肖雲的手上了車,最終也是真的收了心,讓肖雲過上了自己想要的闊太太的日子……當然,秦陽並不知道,他今天扇杜西海三個耳光,竟然還收效到了這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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