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打的杜若溪頭昏腦脹,

杜若溪萬萬沒有想到杜西海竟然會對自己動手,一時間被打的懵了,拿手撫著臉,瞪大眼睛,癡癡傻傻的看著杜西海,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可她那委屈的眼神,看在杜西海的眼中,和一個除了賣肉之外一無是處的白癡沒有任何兩樣,他猶不解恨,又是抬起一腳,惡狠狠的將杜若溪揣翻在地上,大吼道:“給老子滾出去!”

“哥……哥……”杜若溪從來沒見過如此模樣的杜西海,簡直被嚇壞了,語無倫次的叫喚了幾句,沒能得到杜西海的回應,這才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忍著痛,一瘸一拐的小跑出了房間,倉皇的離開,怎麽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杜西海怎麽就生了這麽大的氣。

杜西海很生氣,都快要氣的爆炸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想著經由杜若溪這個蠢貨所帶來的麻煩,一臉的不虞,若不是杜若溪是他妹妹的話,他連殺掉杜若溪的心都有。

杜若溪自以為挑釁了秦陽幾句,贏得了口頭上的快感,卻又哪裏知道,她這麽一來,反而是將躲在背後的他推了出來。

杜西海很懷疑,經由杜若溪這麽一鬧,秦陽已經猜出了背後的那隻黑手就是他,不然以秦陽的脾氣,如何會輕易放過她,不將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怪,而且,秦陽刻意讓杜若溪來傳話,本身就是表示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秦陽不能確定袁騰宏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劃的,他也無可避免的,成為秦陽首要的防備對象。

好端端的一盤棋,正是局勢大好之時,無意中被杜若溪這個蠢貨攪亂,杜西海那裏會不怒氣勃發,扇一個耳光踹一腳已然是最輕的懲罰!

沒錯,關於袁騰宏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做的,不然,以袁騰宏的膽子,如何敢去招惹秦陽?

他使喚袁騰宏當著秦陽的麵表達對韓雪的好感,一方麵是想借由袁騰宏的身份,打聽秦陽說是否和鼎天集團有關係,以方便梳理秦陽的人脈關係,畢竟,鼎天集團太過龐大,要想撼動其根基並不容易,一旦動手,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另外一方麵,則是給秦陽上點眼藥,刺傷刺傷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刺激的他出手,進而抓住他的把柄趁機發難。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堪稱完美,秦陽的確是沒控製住,對袁騰宏動手了。

當然,就算是秦陽近來修心養性,沒有對袁騰宏動手,那他也有別的手段讓秦陽一頭栽進去,秦陽脾氣暴躁的動手,他的備用方案剛好可以省掉,整件事情,便是變得簡單起來。

秦陽動手打了人,袁騰宏去校保安室告狀,保安前去教室抓人,而後,學校領導出麵,保住了秦陽……

這件事情或許對別人而言,過於繁瑣了些,但對杜西海而言,卻不過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秦陽要是連這麽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哪裏還能蹦躂到今天?又哪裏能讓他隱忍如此之久才再度發難?

這一切,都是按照杜西海的計劃在進行,那個發在藍海大學BBS上的帖子,也是他雇傭寫手寫的,帖子之所以會如此快的爆炸式的爆發,則是水軍的功勞。

如此一來,不僅僅是將秦陽拖下了水,那位校領導,也是難以獨善其身……杜西海當然知道這麽做並不能讓秦陽傷筋動骨,僅僅是無關緊要的小打小鬧罷了。

他也沒天真到認為這樣就可以製約秦陽,為的不過是分散秦陽的注意力,好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至於秦陽會指使施焰焰將袁騰宏抓進去,這件事情多少有些意外,但這個意外,卻是在被他利用之後,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袁騰宏死了,施焰焰受到牽連,羅明池作為施焰焰的叔叔,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連帶責任,而蔡功平作為公安局局長,警局內部發生刑訊逼供致人死亡的案子,他也必然背負極大的壓力。

如此一來,輕而易舉的就化開了秦陽在藍海的各種關係網。

事情做到這種份上,杜西海都快要佩服死自己了,他正謀劃著下一次出手,給予秦陽雷霆一擊,卻是萬萬沒能想到是,整件事情,他算計來算計去,將一切都算計的清清楚楚,勝券在握,在這個至關緊要的關頭,出現了變故,他被曝光了。

而且,曝光他的,還是他的親人。

這如何能讓杜西海不惱火?

坐在沙發上,一連抽了好幾根煙,杜西海才麵色陰沉的起身出門,到這種時候,他隻能麵對麵和秦陽真刀真槍的大幹一場了,必須要盡快采取下一步行動!

……

和蔡功平分開之後,秦陽沒去學校,而是開車去了超市買菜,然後趕往施焰焰的住處。

施焰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鍾了,這個點是下班的時間,但其實從上午開始,她就沒上班了。

停職反省,對施焰焰而言,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以至於她今天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離開警局之後,一個人開著車子在外邊兜了一大圈,實在是沒地方去了,才開車回家。

施焰焰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屋子裏麵有響聲。

臉色倏然一變,施焰焰以為是家裏遭賊了,下意識的伸手掏槍,掏了好一會,才記起槍已經上繳了,表情微有些黯然,她拿著鑰匙開門,打算將該死的竊賊生擒。

她今天心情本就很糟糕,家裏又遭了賊,可謂是雪上加霜,施焰焰發誓,一旦被她逮到,她一定要將這可惡的盜賊打的下半身不能自理。

哪知鑰匙才插進去,就聽哢嚓一聲,門被人從裏邊打開了,秦陽的笑臉,映入她的眼簾。

秦陽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看的施焰焰眼睛有點花,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秦陽拉著她進門,在玄關處拿了一雙拖鞋出來,說道:“進來吧,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吃飯?”施焰焰怔怔回了一句,這才看到秦陽身上係著那條她常用的小圍裙。

裙子有點小,看上去有點滑稽。

看到這一幕,施焰焰真是驚呆了,都覺得這種事情有點驚悚,她盯著秦陽看了好一會,才費力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秦陽微笑道:“是不是很驚喜?”

施焰焰哭笑不得,“你專門跑過來給我做飯的?就不擔心被人說閑話?”

秦陽理所當然的說道:“為自己的女人做飯,天經地義。”

施焰焰咀嚼著秦陽這話的含義,俏臉倏然變紅,心中一片暖意漸漸彌漫,因為停職反省所帶來的負麵情緒,悄然之間,散去不少。

秦陽拉著施焰焰在沙發上坐下,歡快的去了廚房急忙忙活,施焰焰手裏端著茶杯,陡然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了客人,而且,房間裏的衛生和日常用具的擺設,讓她覺得有點陌生。

因為工作繁忙的緣故,施焰焰基本上是將家當成一個睡覺的地方,地板很少拖洗,一些雜誌啊衣服之類的小物件,也是隨手亂放,從未精心整理過。

可眼下,房間的地板,被拖洗的幹幹淨淨,透過地板都能映照出自己的影子來,而那些雜誌啊衣服什麽的,也都被收拾的整整齊齊,整個房間煥然一新。

“這都是秦陽做的?”施焰焰都覺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了,端著杯子的手甚至在顫抖,她從來不曾想過,秦陽那樣的人,竟然能夠做出如此細致體貼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他這麽招女人喜歡的緣故?”施焰焰心想,稍稍一想,施焰焰就甩了甩頭,甩開這些雜念,不去多想,秦陽今天能夠為她做這些事情,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餐廳的木桌上,精心鋪著一條潔白素雅的桌布,桌上擺著幾個漂亮的餐盤,盤子裏有小麵包圈、洗的幹淨的藍莓,用開水綽過的西蘭花,切成小塊的甜玉米,還有一瓶紅酒。

看著這些,施焰焰漸漸的眼中迷蒙,隱隱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秦陽速度很快,端了兩盤煎好的牛排過來,撒著黑椒的牛排,香氣四溢,他將牛排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就要起身去廚房做最後的通心粉,這才看到施焰焰有點不太對勁。

“焰焰,你沒事吧?”秦陽問道。

“沒……沒事……”秦陽不問還好,一問,施焰焰的眼淚就如絕提的洪水,泛濫流落。

秦陽以為她是因為被勒令停職反省心情糟糕,有些慌神,忙的一把將她擁入懷裏,用力抱住,說道:“不就是警察嗎?又不是什麽很好的職業,不做就不做了,以後你也不用做事,專心在家裏吃喝玩樂就成,我養著你。”

施焰焰正處於一種感動的情緒之中,被秦陽這亂七八糟的話一逗,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用力將秦陽推開,臉紅紅的說道:“誰要你養我了,我才不稀罕。”

“真漂亮。”這一顰一笑的模樣,看的秦陽呆住了。

“德行!”施焰焰心中極美,表麵上卻是羞赧不堪的臭罵了他一句。

秦陽愛煞了施焰焰這模樣,還想著索要一點福利,忽然聞到了廚房裏燒焦的味道,臉色一變,急急忙忙的衝了過去。

施焰焰看著秦陽心急火燎的模樣,略有些鬱色的眉眼,徹底綻放,美豔之極,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她心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