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人從極樂轉為極悲,再從極悲轉為極樂,人生大起大落,片刻間全部經曆,而這一切又是來得如此之快。
在臉上的瘙癢,癢到了一種連自殺都無法忍受的時候,忽然間不癢了,她緊緊繃著的神經,突兀一鬆,憋著的那口氣,隨之一泄,便是暈了過去。
當然,對一個剛剛遭遇無法逆轉毀容的女人來說,暈過去,或許也算是一件好事。
對這一切,秦陽倒是沒有一絲同情的情緒,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若這個女人能夠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鬼婆的敏感神經,鬼婆又怎麽會對她下如此重手?
要知道,毀容,對一個女人而言,可是比殺了她,還要來的令人難受啊。
不過秦陽可不好將幸災樂禍的情緒表現在臉上,壓低聲音對鬼婆說道:“婆婆,這東西挺好玩的,藥方記得寫給我啊。”
“做夢。”鬼婆說道。
秦陽苦笑道:“婆婆,我可是站著你這邊的啊,你不能對我這樣。”
鬼婆拿手一指,說道:“你要是不喜歡,站到她們那邊去就是。”
秦陽倒是想啊,畢竟那麽多美女不是,但想想美女師父,還是咬牙忍了,大義凜然的說道:“婆婆,你這是什麽話,我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嗎?”
“不用狡辯,你就是!”鬼婆篤定的說道。
秦陽好想死,不,是好想掐死這個老女人,你怎麽能這麽直接戳破人家的小心思呢!
……
秦陽和鬼婆說著話,那邊有兩個女人,慌手慌腳的將綠衣女人拖了過去,一個麵相沉穩的女人給綠衣女人檢查了一下身體,朝清純女人說道:“門主,小綠的身體沒什麽大礙,隻是這張臉是徹底毀了,那個老女人,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麽東西,怎麽藥性這麽霸道。”
清純女人低聲歎了口氣,說道:“是神仙粉。”
神仙粉的名字很好聽,實則卻是一種烈性的致癢粉末。
這種粉末在溶於水之後,變得無色透明,根本就察覺不出來,之所以叫神仙粉,有一個有趣的說法就是,人的身上,一旦沾上這種粉末,就算是神仙也無法止癢,可見這種藥效是何等的霸道。
“竟然是神仙粉,她怎麽可以這麽惡毒。”女人氣憤的說道。
清純女人輕聲感歎,說道:“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這次沒殺了小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那女人臉色微微一變:“她這麽心狠手辣,就不怕被我們瘋狂的報複?”
清純女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視線漂移開去。
……
“婆婆,雖然剛才小綠她們的說法有點過分,但我還是要澄清一下,我們這次前來並無惡意。”清純女人對鬼婆婆說道。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鬼婆好似很討厭她,說道:“你不用在我麵前裝模作樣,老婆子我活了一百多年,難道還看不清楚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以前離開了師門就是離開了,現在回來又算是怎麽回事?”
清純女人揚起麵龐,說道:“我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回來求證一下。”
“這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和你無關,你根本就沒有求證的資格。”鬼婆不給麵子的說道。
“不,我雖然離開了師門,但並非表示背叛了師門,當年師父在的時候曾經就說過,我隨時都可以回來,婆婆你這話說的不對,某些資格,我還是有的。”清純女人爭鋒相對的說道。
“你師父已經死了,死人的話,是算不得數的,現在這裏我最大,你們都要聽我的。”鬼婆霸氣的說道。
清純女人笑了笑,說道:“我當然聽婆婆你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有些人會不會聽了。”
鬼婆焉能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淡淡的道:“你聽我的就夠了,怎麽來的怎麽去吧,省得煩我。”
清純女人搖搖頭,說道:“我不能走,事關師門生死存亡的大事,我怎麽能走,你就算是趕我走,我也不走。”
聽到這裏,秦陽總算是聽明白了,這群女人,居然也是師門中人,不過他卻是從未見過,而且聽這女人剛才叫美女師父為師妹,想必輩分還是很大的,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她在師門中很不受待見。
至於生死存亡的事情,秦陽則是不能理解了,忍不住說道:“什麽生死存亡的大事?”
清純女人看他一眼,說道:“我認識你,你叫秦陽,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秦陽臉皮子微微一抽,心想這有什麽好驕傲的,暴露自己年齡了啊傻大姐,嘴上卻是笑道:“可是我不認識你。”
清純女人微笑道:“你可以叫我師叔,當然,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柳飄飄。”
柳飄飄?
這女人叫柳飄飄!
“你比我大這麽多,我怎麽好意思叫你名字,不如叫你柳大姐吧,你覺得怎樣?”秦陽用商量的口氣問道。
柳飄飄抿嘴笑著:“你真有趣,小時候可看不出來。”
“小時候的事情我都忘記了,難為大姐你還記得這麽清楚。”秦陽戲笑道。
柳飄飄哪會聽不出來他是變著法子在說自己年紀大,這雖然讓她不太舒服,卻也沒怎麽介意,轉而說道:“我雖然很想跟你敘敘舊,但你也看出來了,婆婆並不太歡迎我,所以,就不多說了。”
“我也沒什麽好跟你說的。”秦陽很理解的說道。
柳飄飄眼中閃過一抹犀利的亮光,撇開秦陽不管,對天女說道:“師妹,我想你是知道我這次是因為什麽而來,難道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我沒什麽好說的。”天女說道。
“談戀愛這種事情,的確沒什麽好說的,畢竟我們女人都會經曆這一過程,這我理解。”柳飄飄說道。
“談戀愛,什麽談戀愛?”秦陽大吃一驚。
柳飄飄笑著說道:“英國的貝爾斯王子在追求你師父,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說的是那個一頭紅毛的家夥?”秦陽驚訝的問道。
“原來你見過了。”柳飄飄點了點頭。
“他真的是王子?”秦陽有些淩亂了。
秦陽這時隱隱想起,在他將那家夥打傷的時候,那個紫發女人的確是叫了他一句王子,他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那王八蛋還真的是王子,還是什麽英國小王子,太扯淡了。
“這一點,想必你師父比你更了解。”柳飄飄將話題轉到了天女的頭上。
天女眉頭微皺,沒有解釋,或者說不屑於解釋。
鬼婆卻是坐不住了,陰森森的說道:“狗屁的談戀愛,你也太看得起那個狗屁小王子了,他算個什麽東西,居然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柳飄飄糾正道:“婆婆,人家是小王子,不是癩蛤蟆。”
鬼婆厲喝道:“我說他是癩蛤蟆他就是癩蛤蟆。”
秦陽哭笑不得,大概隻有鬼婆這種不以常理出牌的女人,才會將堂堂王子說成是癩蛤蟆吧,不過心裏怎麽那麽開心呢。
柳飄飄也是有些不滿的說道:“婆婆,師妹都沒否認,你著急做什麽,莫要誤了人家的大好姻緣。”
鬼婆畢竟心眼直,被柳飄飄這麽一說,便是對天女說道:“天女,你跟她解釋解釋,讓她死了這份心思。”
“沒什麽好解釋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天女回了一句,拿起膝蓋上的小說,低頭認認真真看了起來,似乎沒什麽事情比她看小說來的重要。
見天女如此,柳飄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說道:“看來師妹是承認了,這樣就好辦了。”
話語一頓,柳飄飄接著說道:“按照師門的規矩,門主一旦戀愛結婚,就要交出門主令牌和祖宗產業,避免師門落入旁人手中,不知婆婆可否記得這個規矩?”
“當然記得。”鬼婆幹巴巴的說道。
“師父在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讓我不要爭,我也不是一個喜歡爭強好勝的性子,所以才拱手將門主的位置讓給了師妹,這點婆婆應該是知曉的吧。”柳飄飄又是說道。
“放屁!”鬼婆跳了跳腳,說道:“你哪裏是不爭,而是根本就爭不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在背後用了多少見不得光手段,要不是你師父慧眼如炬,宗門早就毀在了你的手裏。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叫你一句賤人,還真是沒冤枉了你。”
柳飄飄抬高了分貝,說道:“婆婆,不管你是如何詆毀我,都不能否認師妹談戀愛的事實,而且還是和外籍人士談戀愛,這個門主的位置,無論如何,她都要交出來。”
“就算是落在外人手裏,也比落在你手裏來的強。”鬼婆氣急敗壞的說道。
“話不能這麽說,這可是老祖宗立下的規矩,我雖然能力不足,但也是師門的一份子,師妹退位讓賢,門主的位置,理所應當由我接任,還望婆婆明白這個道理。”柳飄飄堅定的說道。
柳飄飄一口一個老祖宗,一口一個師門規矩,還真將鬼婆糊弄的無話可說。
鬼婆說不過她,側頭看向天女,天女卻是沉迷於小說中,對這些事情不理不顧,鬼婆氣不過,對秦陽說道:“秦陽,你師父受了委屈,你要怎麽做。”
“我看戲行不行?”秦陽弱弱的問道。
鬼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雖然這麽做很小人很趁人之危,但秦陽也是沒辦法不是。
“不可能。我現在命令你,將她們趕出去。”鬼婆大聲說道。
秦陽苦笑,這老女人怎麽就這麽固執呢,就算是騙騙他也好啊,他很好騙的好不好。
“師叔,我想這件事情有點誤會。”想了想,秦陽還是開口說話,並將稱呼糾正為了師叔,顯得正式一點。
“你不經常回來,並不清楚這裏的情況。”柳飄飄看著他說道。
“我前天回來的時候,和那個什麽貝爾斯王子見過一麵,他長的又矮又醜,沒品位不說,還有口臭,據說還有艾滋淋~病梅~毒,師父怎麽可能看得上他呢?”秦陽一板一眼的解釋道,好似他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柳飄飄輕吸一口冷氣,這家夥的嘴巴實在是太毒了,竟然將貝爾斯說的那般不堪。
柳飄飄自然是見過貝爾斯的,貝爾斯喜歡天女,也是貝爾斯親口告訴她的,這也是她會回到師門的緣故。
可是,秦陽三言兩語,就將貝爾斯形容成了一坨屎,還是一坨死臭死臭的屎。
但凡是正常點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看上那樣一個男人的,盡管,柳飄飄很清楚秦陽是在說謊,但偏偏她無法辯駁。
沒錯,她總不能說貝爾斯沒有艾滋沒有淋~病梅~毒,那如果秦陽反問她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們打過友誼賽了,那讓她該怎麽回答?
秦陽和鬼婆一出現,柳飄飄就看到他了,但對這個小家夥,柳飄飄一開始並未放在心上,而是重點打擊鬼婆。
這時,秦陽如此犀利的反擊,哪會不知道自己是看走了眼了。
眼神微有些異樣,柳飄飄說道:“貝爾斯的情況我並不清楚,但他曾親口告訴過我,他在和天女談戀愛。”
“如果我親口告訴你,我在和你媽談戀愛,你信嗎?”秦陽反問道。
“你——”柳飄飄咬著牙,氣極。
秦陽擺擺手,咧嘴笑道:“別動怒,我隻是在開個小玩笑,你看,我多麽勇敢的承認自己是在開玩笑,說不定貝爾斯那王八蛋也是在開玩笑不是嗎?你是女人,或許並不知道,男人很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吹牛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吹的厲害。”
“貝爾斯不是這樣的人。”柳飄飄不滿的說道。
“看來你很了解他啊,既然如此,你怎麽不去追他呢?”秦陽笑眯眯的問道。
“我不喜歡他。”柳飄飄恨的牙癢癢的,這家夥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你不喜歡她,難道我師父就喜歡他了,你總不會覺得,我師父的眼光,比你還要差勁吧?”秦陽換了表情,一臉正氣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