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風疾雨急!

鳳凰並不知道,遠在數千裏之外,秦陽快要被一個叫鬼婆的老女人折磨成了神經病。

她此刻內心很安寧,這樣的煙與火的生活,才是她人生的全部。

她未必喜歡這樣的生活,但這是她的使命,所以,她必須適應和習慣這樣的生活。

這是一場戰爭。

沒錯,這就是一場戰爭。

敵人來勢洶洶,用的又是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這種情況,已經大大的觸犯了國家安全,即便是沒有秦陽的囑咐,被她遇上,她也必然義不容辭的出手。

距離,在一點一點的拉近,鳳凰奔跑的速度很快,但開槍的速度卻並不快,往往是間隔幾秒鍾才開一槍,但一旦開槍,必然有人受傷或喪命。

即便是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她依舊不願意浪費一顆子彈。

不得不說,這女人在某種程度上,偏執的可怕,當然,也可以說可愛。

疾速奔跑之中,鳳凰躍上了最後邊的一輛奇瑞轎車的車頭,砰的一槍,爆掉開車司機的腦袋,人影一閃,就要衝向前方的一輛車子,就在這時,鳳凰忽然感覺到了危險。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無法用科學的手段予以證實,但鳳凰,的確是很清晰的感覺到了。

事實上鳳凰並不清楚危險是從哪裏來的,這完全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危險意識,這種意識,是曆經無數次生死,所積累的寶貴經驗。

冷汗,瞬間濕掉了後背的衣裳。

鳳凰收回邁出去的右腳,靜靜的站在車頭上,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倏而,鳳凰的身影,如炮彈一般,高高縱起,飛了出去,一飛十來米,落地之後,就聽啪的一聲,一顆子彈,落在了奇瑞車的車頭上。

那顆子彈轟然洞穿了車頭的鋼板,遽然爆炸,整輛車子,跟著一起爆破,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鳳凰就地一個翻滾,心頭猶有餘悸。

“連狙擊手都出現了,該死,這群人都該死!”

牙關輕咬,鳳凰人影一閃,迫進前麵的大眾車旁,伸手一拳,打碎了車窗玻璃,一把揪出開車的司機,手中的槍,死死頂住司機的腦袋。

她大大的眼睛往狙擊手子彈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刮起一抹冷厲的笑,啪,一槍爆頭!

……

不遠處的小山頭上,黑衣男人的目光穿透雨幕,將鳳凰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這是挑釁。

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鳳凰的欣賞。

第五戰隊的人一出現,黑衣男人就盯住了鳳凰,他雖然並不認識鳳凰是誰,但依舊能夠察覺出鳳凰是四個人中的領隊。

他的第一槍射向白狐,為的就是將白狐幾人攔住,不給他們增援的機會,第二槍,射向鳳凰,則是擒賊先擒王。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以有心打無心,這一槍,竟然還是失手了。

而且,鳳凰居然還殺了個人示威。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娘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黑衣男人嘻嘻笑道。

他身旁的女人冷冷一笑:“我可不覺得這事多麽有意思,她們是第五戰隊的人。”

“哦,mygod!”黑衣男人微有些吃驚,但臉上的笑意明顯更濃了些,說道:“看來你做了不少功課,她們應該是秦陽留下來的尾巴吧。”

“我不知道。”女人不耐煩的說道。

“尊貴的騎士大人,在這件事情上你可不能騙我,我們可是最最親密的盟友不是嗎?”黑衣男人說道。

“我要是知道秦陽留了這個尾巴,我早就把他們殺了。”不同於黑衣男人的嬉皮笑臉,女人一臉的煞氣,說道:“開槍,一個不留。”

“正有此意。”黑衣男人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感歎道:“真是可惜了,你必須告訴我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她叫鳳凰!”女人說道。

“鳳凰?好名字,和我很相配呢。”黑衣男人輕聲一笑,說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華夏國的話,叫落地鳳凰不如雞?剛好我叫烏鴉,這可真是絕配呢。”

說是絕配,可是烏鴉下起殺手來,卻沒有任何遲疑。

他的手指飛速扣動,一把重型狙擊槍,在他的手中,靈活如手槍,一連數次悶響,三顆子彈飛速的劃破空氣,射向遠處的鳳凰。

三顆子彈不分先後,呈現出一個小的“1”字形狀,分為上中下,襲向鳳凰的頭部、胸部和腹部。

刺耳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鳳凰人影倒射而出,速度發揮到了一個極致,避開三顆子彈。

烏鴉手指再度扣動,又是三顆子彈,呈現出一個品字形,射了過去。

雙方之間的距離太遠,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手槍的射程,在這種情況下,鳳凰根本無法還擊,隻能被動閃躲。

“白狐,戰狼,右手十二點鍾方向,全速進攻!”鳳凰再度擰身一躲,子彈擦身而過,而她則毫不客氣的,再度崩掉了一人的腦袋。

白狐和戰狼聽到鳳凰的命令,二人相視一眼,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以一種蛇形的方式,朝著不遠處的小山頭方向撲了過去。

“騎士大人,他們反攻了。”烏鴉眼中閃耀著興奮的神采,笑眯眯的說道。

“少廢話,殺了他們!”女人板起臉說道。

“這是一定的,哦,老天,他們好快……”烏鴉咧嘴說了一句,嘴角旋即微微一抽,但這並不妨礙他扣動扳機的速度。

子彈,如落雨一般,密密麻麻的射向戰狼和白狐。

戰狼心中暗叫苦也,奔跑中的身影猛的往地上一撲,撲了個狗吃屎,避開迎麵射來的子彈,大聲叫道:“白狐,你往左邊還是往右邊。”

“左邊!”白狐人影一閃,衝向了左邊。

戰狼則是匍匐前行,宛如一條蛇一般,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來吧來吧,讓我將你們全部送進地獄!”烏鴉哈哈大笑著,反手,從身後拿過一把重型的機關槍,架在手臂上,瘋狂的掃射起來。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這家夥是個瘋子!”白狐和戰狼大罵一聲,飛快的竄起,抱頭鼠竄。

……

烏鴉一把機關槍將白狐和戰狼的進路堵死,他身旁的女人,注意力卻是放在了那些軍人的身上。

她的手中,端著一把小口徑的狙擊槍,每開一槍,必有一個軍人倒地死亡。

這一次的襲擊本就突然,為了保護霍老和霍中正的安全,軍人們一個個都下了車來,前方被幾輛車子堵住了去路,連躲都沒地方躲,隻能被動還擊。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

但戰爭,從來就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雨,越下越大,轉瞬間,將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湯雞,地麵上,鮮血夾雜著雨水,交匯成一條一條的紅色溪流,觸目驚心。

“小李,你帶五個人去首長的車旁,務必保護好首長的安全。”一個麵色黧黑的中年軍人大聲命令道。

“是。”身材瘦削的年輕軍人沉聲領命,輕輕招手,帶著四個軍人,貓著身體朝霍老的車旁跑去。

四個人才剛剛跑動,就聽噗通一聲,瘦削軍人倒在了地上,被雨水一澆灌,他的腦袋下方,一股血跡,緩緩溢出。

發號命令的中年軍人臉色大變,就要開口讓他們退下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三聲子彈射擊的聲響,另外三個軍人,無一幸免,悉數斃命。

“注意避讓,注意避讓!”中年軍人心慌了,藏身於吉普車後方,大聲讓軍人們隱藏身形。

可是,這根本就沒用,不遠處的小山山高足有七八米,從那個角度看向這段高速路段,高速公路上的人視線出現一個盲區,可山上的人,卻可以將路上的每一個人,看的清清楚楚。

並不需要刻意瞄準,女人隻需輕輕扣動一下扳機,就帶走一條年輕的生命。

隨著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扣動扳機,死去的軍人越來越多。剩下的幾個軍人,被四麵包裹,根本就失去了還擊之力。

“砰!”鳳凰扣動扳機,射入一人的心髒,而後飛快的跑開,再開一槍,奪去一人的生命。

殺人,在無聲無息中進行。

沒有歇斯底裏的哭嚎,沒有大無畏的悲情,生命,在這一刻,薄如紙張。

鳳凰紅唇微泯,沒有任何遲疑,隻是不停的奔跑、躲閃、開槍,再奔跑、閃躲、開槍……動作逐一重複,麻木的如同殺人的機器。

她沒有任何壯烈的宣言,甚至連表情都因為太過沉冷以致於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在女人殺一人的時候,她就開槍殺對方一人,女人快,她就更快,也必須更快……這不是所謂的公平決鬥,而是,在與時間與生命賽跑。

她殺的人越多,對方所受到的壓力也就越大,軍人們活下來的幾率才會更大。

可是,這一幕,落在女人的眼中,則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

“最討厭的就是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了!”嘴角浮現出一抹冷厲的笑,女人不再去殺那些對自己毫無威懾力的軍人,端起手中的狙擊槍,瞄準了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