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抽煙嗎?”

“你的身材太差了,我沒興趣。”

“有什麽了不起啊,不抽就不抽,居然敢說我的身材差,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到我身材差了。”

……

“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

“想!”

“我就知道你想,陪我喝酒,把我灌醉了,隨便你怎麽弄!”

……

“秦陽,要麽你就回去吧,我和叔叔說說,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可以嗎?”

“應該沒事的,要是有事的話我就打電話給你,也不一定非要過去。”

……

羅明池說施焰焰喜歡他,是的,秦陽不是傻瓜,他早就發覺施焰焰是喜歡他的,可是以施焰焰的脾氣,又如何會親口承認這一點?

施焰焰不承認,秦陽自不會自作多情。

但是,此時,握著施焰焰冰涼的小手,往昔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稀裏嘩啦的湧向心頭,秦陽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

如果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要大聲告訴施焰焰,即便她是藍海市的女暴龍,是沒事就喜歡將人抓進警局,一旦反抗就踢爆蛋蛋的暴力女,他還是喜歡她的。

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

秦陽抓著施焰焰的手,越抓越緊,幾乎將施焰焰的指骨捏的變形,可他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好想好想,就算是這個女人真的一腳踏進了地獄,他也要一手將她從地獄裏邊抓出來。

她都還沒告訴他,她喜歡他,怎麽可以就這樣死了?

她都還沒認認真真完完整整的談過一次戀愛,連做女人是個什麽滋味都沒嚐過,她怎麽能死呢?

從秦陽的手掌心,一股一股的氣流,綿綿不絕的湧向施焰焰的手掌心,他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他不願意接受這是最終的結果。

可是那些氣流,湧入施焰焰的身體之後,很快就如石沉大海,消散不見……施焰焰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大的漏鬥,可以承受,卻無法消化。

“難不成,真的回天無力了嗎?”秦陽用力搖了搖頭,甩掉這些雜念,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真元推進施焰焰的身體裏邊。

與此同時,秦陽的另外一隻手,手指指尖伸直,朝施焰焰的天元穴刺去,天元穴是人體的關鍵穴位,一旦遭受強大的外力衝擊,輕則使人癱瘓,重則使人斃命。

但這時,秦陽~根本就沒有過多的選擇,他必須要這麽做,必須要做最後的努力。

要知,如果將人體形容成一棵樹的話,此刻,施焰焰的這棵樹,等於是被人連根拔起,樹離開了土壤,失去了生機的源泉,自然無法活命。

而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重新煥發施焰焰體內的生機,重新將這棵樹栽種下去。秦陽並不知道這麽做是否會有用,但如果什麽都不做,他必然會後悔一輩子。

隨著秦陽手指的刺入,一抹鮮血,從施焰焰的皮膚裏滲透出來,一滴兩滴……鮮血染紅了秦陽的手指,染紅了白色的被子。

可是,施焰焰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連旁邊的腦電波儀也失去了跳動,腦電波變成了一根直線。

生機全無?

秦陽心底大駭,腦海中轟的一聲悶響,人影控製不住的往後栽倒,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一輛香檳色的寶馬轎車,緩緩行駛在路上,車載DV播放著悠揚的鋼琴曲,開車的司機聽著音樂,一隻手抓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緩緩的跟隨旋律,在大腿上拍打著節奏,臉色說不出的愉悅。

安逸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司機那張黑色的臉,臉色有幾許難看。

“你是不是因為偷車的事情才被警察盯上的?”安逸青詢問道。

“是又如何?你知道我這人很喜新厭舊的。”司機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是不是喜新厭舊我不管,但你不覺得,這種頻繁偷車的行為很愚蠢嗎?”安逸青質問道。

“愚蠢?我不覺得。”司機搖了搖頭,說道:“總該找點事情給自己做不是嗎?你不是我,永遠都不會懂得我的樂趣在哪裏。”

“看來你並不知道你殺死的那個女警察是什麽身份。”安逸青冷笑道。

“人都死了,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重要嗎?”司機輕蔑的說道。

“重要嗎?”安逸青忽然怒吼起來:“當然很重要,你知道不知道,你會害死我的。”

“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司機看安逸青一眼,詫異的問道。

“那個女警,是藍海市組織部部長羅明池的侄女,是秦陽的女人……你看現在滿大街都是警車在巡邏,難道你還沒意識到這件事情造成了何等惡劣的後果?”安逸青煩躁的說道。

警方並未刻意封鎖關於施焰焰死亡的消息的緣故,當然,一個小小的警察,因公殉職,也無封鎖消息的必要,不然顯得太過刻意,反而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矛盾,也正是因為如此,安逸青這邊很快就得到了相關的信息,並且第一時間確認了死去的人是施焰焰。

“噢,天啊,這可真是太糟糕了。”司機笑嗬嗬的說道。

“你是在幸災樂禍對嗎?”安逸青嘲諷的問道。

“難道我不應該幸災樂禍嗎?”司機撇撇嘴,犀利的反問。

“你當然可以幸災樂禍,但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不好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安逸青怒氣衝衝的說道。

原本在安逸青看來,霍宇豪死後,他與秦陽之間的約法三章,算是完成了,也是時候去讓秦陽治好他體內的怪病了。

可是該死的是,施焰焰竟然在這個時候死了。

是的,昨天在接到司機的電話的時候,安逸青還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以為死去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民警而已。

可是誰知道事情會這麽巧,藍海市這麽多的警察,死的是誰不好,偏偏死去的是施焰焰。

施焰焰死了,以秦陽那暴脾氣,不發瘋了才怪。

即便安逸青很清楚秦陽並不知道施焰焰是誰殺的,但這重要嗎?

施焰焰死了,這是最後的結果,通過這一結果,如果秦陽願意,完全可以衍生出無數的可能。

總而言之,因為施焰焰的死,秦陽的心情肯定不會太好,秦陽心情不好,又如何會讓別人好過?

這也是安逸青會發無名火的緣故。

司機撇了撇嘴,說道:“我要殺一個人,什麽時候需要向你解釋了?請注意你的身份,你還沒有威脅我的資格。”

“去你媽~的身份,老子受夠了!”安逸青暴躁的道。

司機笑吟吟的道:“真生氣了?不過作為盟友,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別忘記了你現在所擁有的這些,都是誰給你的,你若是真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夠了,我隨時都可以讓你過回以前的日子。”

“你……”安逸青臉色大變,恨不能一槍將這個王八蛋殺死,最終,卻還是沉默了。

有個名人說過一句話,真理,往往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有人認為這是一句空話、套話,但無可否認的是,這是一句實話,還是一句大實話。

別人不知道,安逸青卻很清楚,他現在所擁有的這些,是怎麽得來的。

燕京四位大少之中,除了他之外,其餘的三人,無一不是擁有顯赫的背景,或在官方,或在軍方,因此在別人看來,他們的成功,幾乎是注定的,不成功,才是怪事了。

但安逸青是一個異數,或者說是一個另類。

安逸青並沒有多麽強勢的背景,甚至他的戶口都不是燕京的,安逸青是河北邯鄲人,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父親是當地農機廠的一名工人,母親則是在紡織廠工作。

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出身,某種程度上,幾乎限定了安逸青未來的出路。

更為要命的是,在安逸青八歲那年,他的父親就因為常年抽煙患上肺癌去世了,為這個普通的家庭蒙上了一層霜雪。

安逸青讀書不多,十五歲那年初中畢業,帶著母親闖入燕京,他做過很多事情,洗碗工擦鞋工搬運工……但凡能賺錢的,他都做過。

雖然後來成功之後,這些經曆已經全部被抹掉,再無人能夠查到一絲的痕跡,但並不表示安逸青能夠忘掉這些事情。

他吃過很多苦,方成為人上人,但是這個過程,除了他自己之外,就算是他的母親,也不清楚。

很多人都說,安逸青以一介平頭百姓的身份,能夠一拳一腳在燕京打下一片偌大的江山,是一個傳奇。

可是安逸青心中很清楚,這不是傳奇。

這個世界上,也沒那麽多傳奇。

所謂傳奇,不過是最終粉飾太平的結果。

他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雖說並不能說都是別人給予的,他自己也很努力,但沒有組織上的幫助,即便他再努力,最多也就是在燕京買一套房,娶一個老婆,了無生趣的過完這一生罷了。

是的,他很能幹,也很聰明。

可是,這世上能幹的聰明的人還少了嗎?

為什麽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成功,成功了的,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他目前的高度。

這不是運氣,不是偶然,甚至都和努力啊聰明啊什麽的都無關,而是無數隻手,在背後推動的一個結果。

組織上需要一個代言人,恰好他在關鍵的時候進入了組織的眼球,於是,他就成功了……這個成功男人曾被無數人津津樂道,被無數普通家庭出身的少男少女奉若神明。可是,若是他們知道原來他是這麽成功的,這該是多麽諷刺的事情啊?

偶像幻滅嗎?

並不僅僅如此,因為他的這條命,也是組織的,組織讓他活,他就活著,讓他死,他隨時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

“你會沉默,表明你理智未失,這是好事。”司機嘿嘿一笑,感歎的說道:“執行官的眼界,果然不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所能比擬的。”

“你這話並不會讓我心情變好。”安逸青冷漠的道。

司機嘿嘿一笑,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這是誇你不是嗎?你總不至於板著張臉給我看。”

安逸青沒去理會這個外表忠良,實則腹黑的家夥,問道:“這件事情該怎麽解決?”

司機笑道:“你是個聰明人,組織上是這麽認為的,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眼下隻是一個小難題而已,我相信你能夠解決不是嗎?”

“你自己拉的屎,憑什麽讓我給你擦屁股?”安逸青慍怒的道。

“NO,NO,你這話實在是太粗魯了,我不愛聽,什麽叫我拉的屎,我隻是不經意間犯了一個小錯誤而已,哪裏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司機搖頭晃腦的說道。

“一個小錯誤?你倒是說的輕鬆。”安逸青冷哼一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個難關過不去呢?”

“NO,NO,不存在過不去的可能性,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我們辦不到的嗎?”司機咧嘴說道。

沉默了一會,安逸青不耐煩的說道:“我會努力去將事情擺平,但你也別想著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當然,我們是最默契的搭檔不是嗎?”司機又是用力拍了拍安逸青的肩膀,拍的安逸青的肩膀火辣辣的疼,這是關係親密的表現,自然,也是無形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