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和顏可可還在沉睡之中,秦陽不願意驚擾了二人的睡眠,韓雪和顏可可已經因為新天地的事情,心中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二女二度創傷。
作為一個合格的好男人,不管你是一國主席還是僅僅是一個平頭百姓,你豐功偉績也好,碌碌無為也罷,首要要做的,就是不要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
是的,不管別人願不願意承認,秦陽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秦陽丟下這話,大步朝門外走去,活佛緊隨其後。
秦陽來到院子裏,拉開車門上到駕駛的位置上,活佛似乎對他的心思一目了然,毫不猶豫的上了後排座位。
他是一個瞎子。
但從他的這些動作的幅度和精準度來看,誰也無法因為他是一個瞎子而有一絲的小覷他,不然,那人就變成了一個睜眼瞎!
秦陽沒有太多的廢話,啟動車子,一腳踩下油門轟然離開,車子如野獸一般的上路,朝著九曲山方向行去。
大約四十分鍾之後,車子在九曲山的山頂停下。
秦陽推開車門下了車,吹著山頂的冷風,一點一點的蓄氣,直到自己的狀態達到巔峰。
老實說,這時秦陽有點後悔親自開車載著活佛來這裏,開車雖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真說起來,其實並不輕鬆。
他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路麵的車子上,自然而然的,心神稍稍放鬆,而活佛則是安然端坐於後排座位上,閉目誦經養神。
四十分鍾的時間,足以讓他的精氣神,達到最佳的狀態。
好在,看來這老和尚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善念的,並沒有因為他開車而發動偷襲什麽的,這時,也沒有著急離開,似乎在等著他調整氣息,好公平一戰。
這一點,讓秦陽稍有些敬佩,但這並不妨礙他一會要做的事情。
“我好了。”秦陽說道。
車門隨之推開,活佛從車內下來,枯瘦發黃如風幹的橘子皮一般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慈悲,山風吹動他的僧袍,剌剌作響,愈發顯得活佛形如槁木,仿佛隨時會被風吹的羽化登仙一般。
“施主戾氣太重,這一戰,本是可以避免的。”活佛說道。
“你這是廢話。”秦陽不爽的道。
“廢話雖然是廢話,但也是天下至理,眾人向往安靜寧和,佛初始,佛臨天下度眾生於苦海,為的就是讓世人平安喜樂,而不是,徒惹殺戮!”活佛說道。
“佛殺的人還少嗎?”秦陽冷笑道。
活佛沉默了,過了一會才說道:“世間有善便有惡,惡不盡除,何以有光明?”
“什麽是惡,什麽是善?惡與善,是以法律為準繩,以道德為評判,還是以你心中的佛?”秦陽沉聲問道。
“惡就是惡,善就是善。”出奇的,活佛回避了這個話題。
“所以說來,在你看來,你是善,我是惡,對不對?”秦陽哈哈大笑起來:“老和尚,你妄自稱是活佛,卻是忘記了,佛是死的,人是活的,惡與善,也並非是佛說了算的,你太自以為是了。”
活佛念了一聲口號,說道:“這不是自以為是,佛是慈悲的。”
“愚昧!”秦陽冷聲道。
活佛臉色終於一變,說道:“你恨佛?為什麽?”
秦陽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很佛,恨的是那些以佛為幌子,愚弄天下蒼生的人。”
“我沒有。”活佛說道。
“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秦陽戲笑了一聲:“這時,你不是應該固守本心,傳頌佛意嗎?為何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活佛臉色又是一變,低下了頭,迅速誦經。
“何以故?”
“是諸眾生無複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
“何以故意?”
“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取為著者、人、眾生、壽者、非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
——
這是金剛經中的一段釋義,也是活佛對自己剛才那一番話的解釋,可是,這並不虔誠,因為太過刻意。
這是一個六根未靜的和尚,即便他是活佛。
他心中有執念,而且,這執念很深。
這,就是破綻!
秦陽與活佛辨佛,本就是為了打亂活佛的心境,見差不多了,不再猶豫,大聲說道:“來吧。”
活佛雙手合十,緩緩抬頭。
秦陽就不再客氣,人影一閃,先發製人,朝活佛衝了過去。人在半空中,飛起一腳,踢向活佛的麵門。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好似隨著風飛了起來,輕飄飄的如同柳絮,毫不著力,但這踢出去的一腳,卻是重於千鈞,一旦踢實,活佛絕對會身受重傷。
伴隨著秦陽轉瞬而至的人影,活佛終於不再念佛,他枯瘦的右手,如閃電般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五指張開,隔著空氣一抓。
秦陽哪會讓他抓住自己,輕聲冷笑,踢出去的軌跡倏然一變,截向活佛伸出來的手,另外一隻腳,迅如奔雷,照舊取他的麵門。
活佛姿勢不變,那手依舊是伸了出去,卻不再去抓,而是該爪為掌,一掌拍向秦陽截過去的腳。
“啪”的一聲悶響,如同一隻手掌拍在了鋼板上,發出一聲鏗鏘的聲響,活佛看著人小力弱,體內卻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隨手一拍,就是拍的秦陽人如陀螺,半空中不受控製的一轉,另外一腳的準頭,不可避免的落空。
而就在這時,活佛動了。
一動如飛嶽。
活佛奔向秦陽,腳下輕輕一點,肩膀一側,撞向秦陽的胸口。
秦陽心中微驚,未曾想過活佛的反應會如此之快,半空中身影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硬生生的一折,落地已經是三丈之外。
輕吸了一口氣,秦陽再度朝活佛奔去,一拳出手。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這是突破化勁之後周身協調性幾近完美所帶來的好處,奔跑之中,全身肌肉、筋膜、骨頭,完美融合。
他快,活佛也不慢。
以靜製動。
“轟”的一聲,秦陽的拳頭和活佛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秦陽以奔跑帶動周身勁氣,無形之中占了氣力上的優勢,以主動打被動,效果不言而喻。
“蹬”的一聲,活佛身體一晃,朝著後方退了一步。
秦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腰身一擰,揮起拳頭,以更快的速度朝活佛發動了攻擊。
活佛一步退後,身影隨之緊緊的釘在了地上,兩腿張開如同一支圓規,右手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迎向秦陽的拳頭。
“轟!”
“轟!”
“轟!”
……
二人正麵相抗,轉瞬間對轟了十多拳。
那山風,被二人的拳風帶動,變成了一把一把的殺人銳器,殺的路邊樹木斷落,枯草橫飛,那用水泥夯成的馬路,亦是被刮開了一層,露出內部黃色的泥土。
一連十幾拳,都無法撼動活佛一步。
秦陽心中微震,卻是愈發的戰意昂然。
戰!戰!戰!
秦陽人影再度一閃,兩拳齊發,一拳迎向活佛的拳頭,另外一拳,攻其胸口。
速度實在是太快,每一次出手,都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
秦陽突兀變招,活佛明顯有些慌亂,他右手迎向秦陽的拳頭,左手,也是不可避免的伸出衣袖,攻向秦陽的左手。
“砰……砰……”
兩拳,如同高壓鍋炸開的聲音,卷起一層氣流,掀飛了身後一根大樹。
“好強!”秦陽眼神發冷。
從他以往所遇上的對手而言,不管是地下拳場的拳王斯坦森,還是伍小芳那一群人,甚至說鳳凰等第五戰隊的人,從來沒有人這樣強過。
或許,卿城夫人很強。
但可惜的是,他從未見卿城夫人真正出手過,並不是太清楚卿城夫人的實力如何。
可這並不會消弭秦陽的鬥誌,反而更是激發了他必勝的決心。
如果說活佛是他銳意進取道路上的一頭攔路虎,那麽,他就要將他變成自己變強的磨刀石。
這樣的交手機會,實在是難得啊。
嘴裏發出一聲低吼,秦陽再度揮出去兩拳,一上一下,攻向活佛,他就不相信,他能擋住一次兩次,十次二十次,可五十次一百次呢?
是的,秦陽看出來了,活佛雖然自稱為佛,可殺意很重,實戰經驗異常豐富……他幾乎是完美的,但弱點並非沒有。
活佛老了,是真的老了。
老去的人,即便精血再旺盛,比之年輕人總是大大不如的。
活佛經不起持久戰的消耗,他卻可以。
以已之長,攻敵之短,這就是秦陽進攻的策略。
一分鍾過去了……
十分鍾過去了……
這是一場比拚耐力的消耗戰,秦陽和活佛,誰也奈何不了誰,誰先退,誰就先輸。
活佛為聖物而戰,絕然不可能認輸,秦陽為了守住那尊佛魔佛,自也不會認輸。
二人膠戰於一處,一拳一腳,一個側身,一片衣角,都是變成了進攻的手段。
驀然間,秦陽右腳高高一抬,踹向活佛的胸口,活佛見招拆招,右手猛然握拳,狠狠砸下。
秦陽嘴角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人影一閃,原地消失不見,活佛臉色大變,驟然轉身,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秦陽踢出去那一腳,隻是虛晃一招,而活佛一拳砸出去,卻已招式用老。
秦陽的目標,並非是活佛的胸口,而是,他的後心。
“轟”的一拳揮出,秦陽的拳頭,貼著活佛的後心發勁,活佛身影被他轟的一個跳躍,轟出去了十數米才穩住身形,嘴角,一抹血跡溢出。
“活佛,有沒有人說你老了?”秦陽故意調侃道。
活佛麵無表情,朗聲念了一句佛號,一步跨出去,就來到了秦陽的麵前,秦陽臉色轟然一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被活佛一拳給打飛了。
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