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一杯清茶,茶水泛著幽幽的綠色,如同春天裏,樹梢上長出來的第一片被朝露打濕的嫩葉,還沒喝進嘴裏,就是讓人感到無邊的歡喜。

秦陽剛洗過澡,頭發還沒幹透,手裏拿著一塊毛巾隨意擦拭著頭發,在他的對麵,卿城夫人安詳端坐。

靜如處子,動若……秦陽沒見過卿城夫人真正出手,並不知道她動起來的時候該如何形容,但有這樣一雙眼睛的女人,幾乎注定了她的不凡,所以,並不妨礙秦陽去遐想。

秦陽心係伏魔金剛佛一事,晨練之後,匆匆洗了個澡,都沒來得及吃早餐就跑了過來……他本以為卿城夫人這邊會準備早餐,畢竟就算是神仙人物,不吃飯不喝水也是會死的。

卿城夫人的確是喝水的,所以給他準備了一杯茶水,另外還丟給了他一條擦頭發的毛巾,然後就沒去管她,自顧自的研究著這尊佛。

秦陽擦著頭發,看著麵前的茶水,心情雖好,卻又是有點哭笑不得……他一個大男人,又不需要減肥什麽的,至少應該給點包子油條小米粥什麽的吧,就準備了一杯清茶,這也太小氣了,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是怎麽嫁夫生女的,太不賢惠了。

當然,最後一句話,秦陽承認自己其實很羨慕嫉妒恨,要是他能夠把這樣的一個女人娶回家,哪怕她什麽都不做,每天能夠讓他多看幾眼,那也是心滿意足了。更何況,哪個男人會忍心讓她去做事啊,那還不是積極主動的將所有的家務活全部包攬了,給她洗衣服洗手洗腳——嗯,還有洗白白……

卿城夫人依舊穿著一身旗袍,但不是昨日夜裏的那件,是一件紫色的旗袍,旗袍顏色單調,隻是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完美曲線,未曾過多修飾,卻一樣的精致優雅動人。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你愛一個女人,就送給她一件旗袍,如果你恨一個女人,你也送她一件旗袍……一件旗袍,除了承載男人的終極視覺追求之外,更主要的是,這幾乎是一個完美女人的終極象征。

一個女人,就算是再嫵媚再婀娜,如果她不足以撐起一件旗袍,她依舊是有瑕疵的,而很明顯,卿城夫人沒有這樣的煩惱。

不管是什麽樣的款式什麽樣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都熨熨帖帖,她不需要過多的搭配來彰顯自身的氣質,反過來,她的優雅嫻靜,卻是賦予了這身旗袍,不一樣的精致靈魂。

一個女人,美到這樣的份上,秦陽還能多說什麽呢,擦幹了頭發之後,隻得老老實實的喝茶。

不知道過了多久,卿城夫人小心翼翼的將金剛佛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問道:“秦陽,你是不是發覺什麽了?”

秦陽點點頭,將昨天的觀感說了一遍,又是拿手一指,指著那朵佛心蓮花說道:“這裏開了一朵蓮花,卿城姐有看到沒?”

卿城夫人昨夜第一眼看到這尊佛,就是為之震撼,專門要過來研究了一個晚上,早就研究通透,這時說道:“我有看到。”

話語微微停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道:“這朵蓮花很詭異。”

秦陽多多少少聽說過關於伏魔金剛佛的一些傳說,在象雄文字中,金剛佛被稱為“革開”,藏文叫做“德地拉”,翻譯成漢文才叫“伏魔佛”。

伏魔佛是在西藏古老佛法雍仲苯教五大金剛本尊佛之一,也是密宗無上瑜珈部的本尊。

傳聞遠古之時,格西莫根為使眾生步入正道,解除苦難,便從天界依次下凡,來到須彌山邊,轉世為父皇格托帝郎和母親喜薩智莫切兩人的兒子,度救眾生。

伏魔金剛佛擁抱妙言護命明妃,心間生蓮,一念為心咒,即是伏魔金剛咒。

蓮為大慈大悲的象征,亦為諸佛智慧的體現,代表祥和,平靜,寓意世間諸種美好,是以才會有濯清漣而不妖的說法。

可是,這朵心間蓮花,卻是說不出的妖,如同地獄裏開出的曼陀羅,給人一種染血的詭異之感。

秦陽也是覺得這朵蓮花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這時被卿城夫人提醒,順勢問道:“哪裏詭異?”

卿城夫人伸手一指,說道:“蓮生九瓣,花開之時,九瓣齊綻,但這朵紅蓮,隻綻放了四瓣。”

秦陽的觀察沒有卿城夫人這般細致入微,順著她手指指向方向一看,果然是一朵未曾完全綻放的蓮花,他心意一動,隱隱想起了什麽,但那絲感覺虛無縹緲,難以捕捉,很快又是忘之於腦後,說道:“或許是工匠偷懶了也不一定。”

人是活的,物是死的,即便這尊伏魔佛再如何惟妙惟肖,終究是人工打造的,是以並不排除這種可能。

卿城夫人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旋即搖頭,篤定的說道:“這不可能。佛是世間的佛,是眾生的佛,佛,不允許褻瀆。”

秦陽微微一怔,臉色古怪的問道:“卿城姐信佛?”

“我不信佛,但我懂佛。”卿城夫人表情堅定的說道。

這是一個很玄幻的世界,自認為懂經濟的經濟學家,從來不炒股,自認為懂愛情的專家,從來不結婚……那麽,懂佛的女人,不信佛,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這代表了什麽?”秦陽愈發的迷糊了。

卿城夫人輕聲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或許,代表著某種玄妙的可能;也或許,什麽也代表不了,這需要你去探究發現。”

“那你呢?”秦陽忍不住問道。

“這是你的佛,不是我的佛。”卿城夫人淡淡的道。

秦陽都要哭了,見過推卸責任的,但一下子就將責任推卸的這麽徹底,還讓人無法反駁的,還真很是第一次見到。

可為何,他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呢?真是夠賤的!

……

在卿城夫人那裏沒有得到答案,秦陽也說不上有多麽失望,畢竟這樣東西是偶然所得,他並不認為會和自己有多大的關係,那樣也太自作多情了。

待了半個小時左右,時間差不多了,秦陽起身離開,呼喚韓雪和顏可可一起,送著二人一起回學校。

韓雪晨跑運動過度,在洗過澡吃過早餐之後,後遺症開始發作,身體綿軟不說,雙腿也像是灌了鉛一樣,無比的沉重,連路都不能走了,還是秦陽把她攙扶上的車。

先送了顏可可去藍海附中,秦陽才轉方向去藍海大學,車子在停車場停下,秦陽拉開車門下車,折過身來拉開後排座位的車門,說道:“是我背你去教室,還是你自己走?”

韓雪嚐試挪動一下身體,卻發覺兩腿打顫,根本就沒辦法站起來,隻得說道:“你背我去吧。”末了又道:“不許趁機占我的便宜,不然我會生氣的。”

秦陽笑,該占的便宜早就占過了,他還沒無恥到需要趁人之危,不過韓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警告還是暗示?

估計是秦陽臉上的笑太過淫~蕩了點,令韓雪微有些不安,又是懊惱自己今天不該來學校的,反正老師教的課程她都知道。

但既然已經來了,總不好又讓秦陽開車送她回去,天人交戰一陣子,還是爬上了秦陽的後背……

秦陽不敢托住韓雪的小屁股,害怕她誤會,隻得換了一個姿勢,略有些別扭的,雙手摟住她的大長腿,背著一路走向教學樓的方向。

韓雪是校園明星,秦陽的人氣也是極高,一路走過,惹的不少人頻頻側目,指指點點,韓雪本就覺得這樣子有些怪異,再被人這麽一看,連臉都紅了。

反倒是秦陽一臉平靜,他背的是自己的媳婦,哪會擔心別人說什麽,更何況,他有看到,指指點點的大都是一些沒有女朋友的男生……這叫什麽,背自己的女人,讓單棍們去牆角擼管吧。

二人才進入教室,肖峰四人立馬圍了過來。

“老大,韓雪這是怎麽了?”肖峰擔憂的問道。

“沒什麽,出了點小問題,不能走路了。”秦陽隨口說道,小心翼翼的將韓雪放在座位上。

“不會是崴到腳了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可別留下隱患才好。”錢綱嗡嗡的說道。

“不用,我自己就是高明的醫生。”秦陽笑道。

“真不用?”任強也是有些擔心,幾人對韓雪的印象都是極好,這話說出來真心實意。

韓雪本還擔心被幾人嘲笑,聽了這話安心了許多,不好意思的說道:“真的沒什麽關係的,就是早間有點運動過度了,休息兩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早間——運動——過度——

肖峰幾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各個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且佩服的看著秦陽,良久,肖峰嘿嘿一笑,一拳捶在秦陽的肩膀道:“我靠,老大,你也太猛了吧。”

任強跟著聒噪附和:“就是就是,老大,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我——”秦陽無語,這幾個家夥該不會是精~蟲上腦了吧,一大清早,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韓雪雖然純潔的跟朵小白花似的,但生理課可不是白上的,她還和顏可可兩個人偷偷摸摸的看過一些島國的愛情動作片,一看肖峰幾人的表情,哪會不知道他們聯想起了什麽,立即悶哼一聲,恨不能把頭埋到桌子底下去,這下可真是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