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韓雪一開始的打算,安逸青這一次來到藍海,招待不招待什麽的另算,至少將人從機場接回來之後,一起吃頓飯然後再安排下住宿總是要的。
但事情在不經意間急轉疾下,她還沒來得及表現自己的熱忱,幾人的關係就迅速冷場,變得不可收拾,這不由讓韓雪哭笑不得,心中對秦陽頗有些怨氣。
這時車子行駛在回城的高速上,韓雪終於開口問道:“秦陽,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在做什麽?怎麽一點風度都沒有?”
風度?
秦陽笑笑,說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我事先聲明,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韓雪一板一眼的說道:“也沒讓你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我知道你不喜歡安逸青,說實話我也不怎麽喜歡他,但這事畢竟是爹地安排的,我們總不好讓爹地難做不是?而且你居然還動手打人了,你這樣子,該讓我怎麽向爹地交代啊,爹地一定會怪死我的。”
秦陽拿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說道:“你也說自己不怎麽喜歡安逸青,那為何我們還要強顏歡笑的去討他們歡心?直接點不是更好,也省掉了後邊的麻煩事。”
韓雪心說也對,再一想,又覺得這樣的邏輯漏洞百出,無語的道:“難道你是因為這樣子才故意那樣做的。”
秦陽好笑的點頭,說道:“沒錯。”
韓雪表情糾結,猶豫了一下,說道:“但就算是因為怕麻煩,也不至於這樣子啊,而且你將霍宇豪打成那個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點。他好歹貴為燕京四少之一,你這樣子讓他如何出去見人?”
韓雪對燕京那邊的事情知之不詳,說來說去糾結的都是些雞皮蒜皮的小事,秦陽也不戳破,順著她的話說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很小氣的對不對?霍宇豪得罪過我,我教訓他一頓是不是理所應當?除非你喜歡受氣包一樣的男人。”
“當然不喜歡。”韓雪想也不想就道,話一出口,又是覺得怎麽都不對,恨恨的道:“我也不喜歡暴~力男,你少在這裏顛倒黑白。”
秦陽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說來聽聽,看我有戲沒戲?”
韓雪翻個白眼,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難不成非要我說我喜歡你你才開心了,你就不能考慮一下人家女孩子的感受?
韓雪臉微微一熱,扭過頭去,含糊不清的說道:“為什麽要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要是不好好跟我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
二人說說鬧鬧,秦陽又是有意說些輕鬆的話語,逗的韓雪笑了好一陣子,韓雪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了,隻得拿出手機跟韓遠匯報這邊的情況。
秦陽聽著韓雪打電話時撒嬌的語氣,微微一笑,但笑容之中,又是有著那麽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冷厲味道。
韓雪說了幾句,掛斷電話,神色間微有些抱怨,又是跟秦陽鬧纏一番,說道:“事情算是全部被你給搞砸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後該怎麽收場。”
“收場?”
秦陽笑了,這件事情,他還真沒想過要去收場!
在一開始韓遠告訴他安逸青要來藍海的時候,秦陽就覺得事情有點奇怪,無他,安逸青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湊巧了。
謝芳菲才死不久,杜家處心積慮的布局還沒嶄露端倪,安逸青在這個時候來藍海,他能做什麽?或者說,他想做什麽?
韓遠安排他和韓雪前去接機,雖說在這件事情上韓遠並未過多表態,但從韓遠語焉不詳的態度中,秦陽也不至於天真到認為就是單純去接機。
在機場的時候見到了安逸青,見到了霍宇豪和曹雲容,以曹雲容和伍小芳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燕京四少等於一下子來了三個。
這樣的豪華陣容,結合韓遠模棱兩可的態度,不免多多少少有點耐人尋味。
秦陽雖說並不知道安逸青這一次來藍海的目的是什麽,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被動挨打的人,借口燕京那邊的矛盾對霍宇豪出手,又何嚐不是試探安逸青的態度以及對安逸青的警告?
而曹雲容嘴裏的那一句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罩著你的,聽起來像是一句笑談,但以曹雲容的智慧,大抵也不會輕易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在那樣敏感的關頭。
沒有人喜歡做傻瓜,他安逸青既然那麽喜歡愚弄別人,為何他不可以先發製人的先讓他傻逼一次?
……
“小姐,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來藍海,工作的事情該怎麽辦呢?那麽多人等著你,你總不好在這個時候撂挑子吧?”玉姐輕聲抱怨著,這事她在燕京的時候就開始抱怨,飛機上的時候抱怨,此時到了藍海,還是喋喋不休的抱怨著,實在是因為心中太多的不滿及疑惑,不明白為何素來克斂理智的葉沉魚,為何會得了失心瘋一般的,推掉所有工作,前來藍海。
要說來藍海也不是不行,畢竟現在的交通工具這般發達,葉沉魚若是心情不好抑或是工作壓力太大,來個燕京至藍海一日遊也沒什麽。
可偏偏葉沉魚到目前為止沒有解釋半句,這不免讓玉姐心生不滿,語氣之中,更多了幾分怨氣。
葉沉魚摘掉帽子和墨鏡,露出那張巴掌大小的俏麗臉蛋,稍有些疲累的拿手揉了揉臉,笑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放心,我有分寸的,不會耽誤什麽。”
“什麽事情這麽重要?一定要在這個時候來藍海?”玉姐急忙追問。
葉沉魚笑笑,不予回答,她側過頭,透過車窗玻璃望向車外,她來藍海是臨時起意,一路趕的匆忙,此時天色已黑,藍海市各個角落的燈光次第亮起,照耀的這座城市美輪美奐。
入眼,除了行人便是燈光,可再美好的風景,都沒有讓她看第二眼的心思,看了一會,葉沉魚收回視線,從手邊的包包裏拿出手機,翻找出秦陽的號碼,盯著看了一會,終究是沒有撥打出去。
玉姐這人生性固執死板,對事業有著自己獨特的追求和見解,從未談過戀愛,怎會了解擔心一個人是種什麽樣的滋味?她又怎麽會知道,假如有一天,她路遇一個人,懵懂心動的時候,她自己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