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真被打的一懵,就要開口說話,秦陽卻是毫不客氣,再度一個巴掌招呼上臉,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秦陽沉默著,一個一個的扇著耳光,看上去無比的機械,但是那清脆的巴掌聲,卻是讓留在大堂內的所有人都悚然動容。

太張狂了!

太囂張了!

這哪裏是打臉,根本就是要人命啊!

有人看不慣要上前勸阻,但一見著幾個大兵就站在秦陽的身旁,又是畏怯的停下腳步,不想惹了一身的騷。

觸動最大的,則算是韓雪。

秦陽給韓雪的印象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不務正業的樣子,嬉皮笑臉的,就像是一個流氓,總給她一種很好欺負的樣子。

可如今秦陽沉下臉來,韓雪這才發覺,秦陽竟然有著如此狠厲的一麵,這樣的一幕,大大的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韓雪有意上前勸阻,伍小芳錯開一步,微笑道:“交給他來處理就好了。”

韓雪擔憂的說道:“會不會出事?”

“出不了大事。”伍小芳淡淡的說道。

韓雪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

伍小芳則是不再說話,轉頭看向秦陽,雖然隱約有點明白今天可能被秦陽利用了,但伍小芳並沒有生氣,反而還隱隱有點期待,自己帶出來的這個學生,究竟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伍小芳攔下韓雪的這個動作,讓那些認識他的人都是忍不住臉部抽了抽,一些人暗暗想著這個殺神什麽時候竟然進京了,怎麽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更多的人則是在揣度秦陽和伍小芳是什麽關係,若說這件事情是伍小芳默許之下的行為的話,那麽,可就很值得玩味了。

俞天揚和歐陽宇的臉色很是難看,歐陽宇不認識伍小芳是誰,但他也很清楚,今天這事,不是他所能伸手的,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俞天揚。

俞天揚假裝不懂他目光中的含義,低下頭,居高臨下的惡狠狠的望著秦陽,那眸中狠厲的神色,恨不能將秦陽剝皮剔骨。

隻是,俞天揚卻又明白,有伍小芳在,今天的事情,估計和他沒什麽關係了,他要是敢強行出麵的話,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比馮真好多少。

俞天揚不忍去看馮真那慘樣,朝歐陽宇招了招手,就要離開。

卻是忽然聽到樓下馮真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俞少,救我,救我!”

一聽這話,俞天揚的臉,當即就變色了!

秦陽扇耳光的姿勢太狠,一記接著一記,耳光綿綿不絕的往臉上抽,幾十個耳光下來,馮真已然被打成了一張豬頭臉,嘴角血跡溢出,模樣無比的淒慘。

馮真一點都不懷疑秦陽真有可能就這麽一記接著一記耳光的將他活生生的給抽死,心裏倉皇的要命。

他死命的掙紮了幾下,卻根本就無法掙脫,秦陽那隻手就像是一根鋼鐵一般,根本就無可撼動。

馮真終於意識到,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心裏一急,馮真脫口就將俞天揚的名字叫了出來。

此時,他無暇去思索這麽做會不會得罪俞天揚,他隻想著保住自己的小命,他還年輕,他的抱負還沒完成,怎麽也不能因為這個黑鍋,就將自己給葬送進去了。

但這一聲叫喊聲,卻是讓俞天揚陷入了極為尷尬的境地。

秦陽聽著馮真這一聲慘叫聲,抬起頭,朝著樓上走廊方向看了一眼,從人群之中尋覓到俞天揚的身影,旋即微微笑了起來。

原本秦陽還好奇自己和馮真之間無怨無仇的,這家夥怎麽會找自己的晦氣,現在一聽這叫喊聲哪裏還會不明白,大頭,正在後麵!

俞天揚混跡於娛樂圈,交遊廣闊,人麵極廣,他剛才一聲不吭的躲在人群中沒人認出他,此時被馮真這麽一叫,立即暴露在眾人的視線當中,怎麽都躲不掉了。

俞天揚心裏一苦,他一直都為自己的人脈而自得,但此時,他卻是恨不能自己變成一個路人甲,全天下沒人認識他才好。

俞天揚猶豫了一下,一步一步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沒有理會馮真,更沒有去看秦陽,而是一步一步走動伍小芳的麵前,強顏笑道:“伍少,你怎麽回燕京了。”

伍小芳淡淡說道:“怎麽?我不能回來?”

俞天揚苦笑道:“哪裏會,我的意思是伍少既然回了燕京,怎麽得我也得好好招待一番才行,這次可真是太意外了。”

伍小芳不冷不熱的說道:“一百萬一頓飯,會不會太奢侈了點?”

俞天揚於是再也笑不出來了,苦著臉說道:“誤會了,誤會了。”

伍小芳毫無反應,俞天揚這才轉過身,慢慢的走到秦陽的麵前,說道:“秦少,原來你也在啊,這可真是巧了。”

秦陽隨手將馮真丟開,笑眯眯的說道;“難為俞少還記得我,真是難得。”

俞天揚說道:“秦少可真會開玩笑,秦少如此風采,哪裏能忘得掉,今日既然遇上了,不如由我做東,喝上幾杯如何?”

“我剛才已經吃過了。”

“再吃一點也無妨。”

“俞少可真客氣。”

“還行,還行。”

……

“砰”的一聲,秦陽一腳踹在俞天揚的腹部,將他給踹飛了。

眾人剛才見到秦陽和俞天揚之間笑著你言我語的,還以為是老朋友見麵,相談甚歡,哪裏知道秦陽忽然就抬出一腳,將俞天揚給踹飛了。

這樣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個個根本就難以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別人不理解,但俞天揚很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他忍著痛,麻溜的爬起來,再度邀請說道:“秦少,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杯酒,你可一定要給我麵子。”

秦陽倒是沒想到俞天揚如此豁的出去一張臉,微有些意外,他依舊笑著,再度抬起一腳,又一次將俞天揚給踹飛了。

這一次,俞天揚好半天才爬起來,踉蹌的走到秦陽的麵前,說道:“秦少,今兒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厚道,你踹我兩腳也是應該的,不過,老朋友來燕京,酒還是要喝的。”

秦陽笑的更開心了,抬腳繼續踢。

然後,在眾人那困惑的眼神之中,秦陽不停的踢腳,俞天揚不時的如皮球一般被踢出去,又再次不要命的跑到秦陽的麵前來。

這樣的一幕,使得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有認識俞天揚的人都覺得俞天揚是不是瘋了,要麽就是這丫是個受虐狂。

見過犯賤的,可誰也沒見過一個人居然可以賤到這種地步。

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的!

俞天揚不是在犯賤,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明白怎麽做才會使得伍小芳和秦陽滿意。

在這種情況下,秦陽絕對不會要他的命,就算是吃點苦頭,那也是值得的。

俞天揚韌性十足,秦陽自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二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上演了一出誰也看不懂的精彩大戲。

韓雪之前還有點擔心秦陽惹禍,此時見著俞天揚那滑稽的樣子,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連伍小芳那張嚴肅刻板的臉上,也是罕見的有了點笑意。

他正要抬手示意秦陽住手,卻是聽得幾聲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伴隨著腳步聲的,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輕飄飄的話語,“喲,王府飯店今天怎麽這麽熱鬧,看來我是來晚了。”

年輕貴公子緩步入內,一身白色的紀梵希西裝,配著白色的皮鞋,一張臉也是溫白如玉,氣質儒雅,風度翩翩,一舉一動之間,帶著瀟灑之氣,當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就連秦陽見著這家夥,都覺得這家夥帥的太過分了。

貴公子一出現,就是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伍小芳臉色微沉,卻聽韓雪驚訝的說道:“逸青表哥,你怎麽來了?”

安逸青,燕京第一美男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安逸青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他朝韓雪笑道:“表妹來了燕京,居然也不聯係表哥,怎麽,將表哥當外人了。”

韓雪粉臉粉紅道:“不是的呢,前陣子有事,忙的快忘記了。”說完,她頑皮的吐了吐小舌頭,小兒女的情態,流露無疑。

安逸青看的眼前微微一亮,輕輕點了點頭,又是對伍小芳打招呼道:“伍少回燕京了。”

伍小芳淡淡的道:“有什麽見解?”

安逸青輕輕搖頭,笑道:“你啊,這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

安逸青最後才看向秦陽和被踹的吐血的俞天揚,眉頭微微一蹙,擺了擺手,說道:“就這麽算了吧,也夠了!”

“什麽算了?”秦陽眯眼笑道。

這家夥一來就搶盡了風頭,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樣子,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裏。

明明知道他是這起事件中的當事人,卻偏偏最後一個才看向他,言語雖然溫和,但傲氣流露無疑,輕飄飄的一句話毫無誠意。

想要麵子?

秦陽笑了,他不是一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但麵子,卻不是這麽給的。

安逸青似乎沒想到秦陽這麽說,愣了一下,說道:“我說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不好意思,這件事情,你說了不算。”秦陽冷冷的說道。

安逸青又是一愣,而後笑了笑,朝著伍小芳說道:“看來我久不出門,都快沒人認識我是誰了呢。”

這話一出,無數人臉色大變,韓雪變了變臉色,趕忙上前說道:“表哥,不是這樣子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們吃虧了。”

“哦,怎麽回事?”安逸青笑著問道。

韓雪將事情說了一遍,安逸青的反應還是極淡,說道:“小雪,給表哥一個麵子,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再鬧下去,也不好看。”

韓雪咬了咬嘴唇,望向秦陽,秦陽皺了皺眉,不悅的說道:“我說不算,就是不算!”

安逸青依舊笑著,似乎並不生氣,他搖了搖頭,隨手抓過一張椅子,說道:“那這事我可不管了。”

安逸青表現的不溫不火,優雅從容,他嘴上說不管了,但這一坐下,含義卻很明顯,這件事情,他擺明是管定了,秦陽如果繼續揪著不放的話,就是和他過不去!

見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但更多的人,還是表現出幸災樂禍的興奮一麵,畢竟這樣的好戲,可是不多見的。

秦陽見安逸青如此,瞳孔微微收縮。

盡管他並不認識安逸青,但安逸青既然擺出如此高姿態,身份來曆,顯然不言而喻!

這樣的一幕,讓伍小芳眉頭微微一皺,他也是隨手抓過一張椅子,一聲不吭的坐下,他坐下的位置很巧妙,剛好擋在安逸青和秦陽中間,意思也很明顯,如果安逸青非要管閑事的話,就先過他這一關!

安逸青見伍小芳如此,微微一笑,說道:“伍少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伍小芳說道:“安少豈不也是如此?聽說安少前不久升任發改委副主任,都還沒得及慶賀一聲。”

安逸青微笑道:“我這點小打小鬧,和你根本就沒得比,你趕在這個時候回燕京,估計大校的頭銜,是拿下來了吧。”

一個是發改委的副主任,一個是大校軍銜。

二人都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能位居如此高位,這樣的待遇,讓人除了羨慕之外,根本就不敢有半點眼紅的脾氣。

在場諸人,大部分都知道二人的來曆,不知道的,在這一番輕描淡寫的談話之中,也是捕捉到了一些苗頭,震的狂吸冷氣。

秦陽也是有點意外,倒是沒想到自己一番小打小鬧,牛~鬼蛇神,全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