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將近淩晨,酒店房間的客人都早已休息,四下極為安靜,那腳步聲雖然極力克製著,但在秦陽聽來,還是極為清晰。
一分鍾之後,哢嚓一聲輕響,房間的電子門鎖打開,一道人影,從外邊走了進來。
等到那個人的腦袋探進房間,秦陽立即動了,如電閃一般一躍而出,大手一抓就抓住了那人的脖子,隨之大力往懷裏一收,抓住那人的脖子重重一貫,用力砸在了地上。
變故發生的太快,那人似乎沒想到房間裏還有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但那人反應的速度極快,幾乎被秦陽貫下的同時,雙腿往地上一蹬,人影一閃而起,就要逃離。
秦陽豈會給他機會,腳下一錯,人影極速貼近,一記貼山靠平平實實的貼了上去。
那道剛剛爬起來的人影,立即在秦陽力道澎湃的一靠之下,如炮彈一般的摔在了牆壁上,如死狗一般的砸落在地上,重傷!
秦陽旋即打開房間裏的燈光,看了看那人,那人此時雙目圓睜,眼神怨毒的看著他,秦陽覺得此人有點熟悉,想了想這才發覺,這人竟是自己曾經在金源KTV所見過的那個胖子。
如若沒有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盧海生的人,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盧海生真的有問題?
秦陽心神一凜,一步跨過,踩在了他的脖子上,厲聲道:“說,誰讓你來的?”
這人猙獰的笑著,緩緩搖著頭,秦陽腳步下沉,聲音更是狠厲了幾分:“說!”
那人還是不說話,依舊笑著,笑著笑著,嘴角一抹黑色的血跡,溢了出來,秦陽看的臉色一變,抬腳就踩住了他的臉。
可是還是來不及了,那人腦袋一偏,瞬間就斷了氣。
秦陽一時間臉色極為難看,他推開門朝走廊方向看了看,沒能看到人影,這才大步朝著窗戶方向走去。
這扇窗戶正對著下方的馬路,馬路上,一輛出租車靜靜的停靠在那裏,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車內的司機似乎有察覺到秦陽的目光,幾乎在秦陽探頭看過去的刹那,車子立即啟動,開著離開。
秦陽沒有任何猶豫,大手一抓,扭開窗戶邊上的鋼製護欄,人影一躍而起,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
秦陽此時根本就顧不得此舉會不會太過驚世駭俗,那輛出租車的出現,引起了他太多的聯想,他必須要將那輛車子攔下來。
車子開的很快,很明顯是改裝過的,車子的引擎聲極為沉悶,從起步到上路,不過是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就在秦陽跳下來的瞬間,車子已經開出去十來米。
秦陽左腳往地上一蹬,腳後跟發力,人影如離弦之箭,狂奔著追了上去。
車內的司機戴著一頂鴨舌帽,因為車內燈沒有打開的緣故,無法看清楚他的臉,此時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麵追著的人影,無聲無息的笑了笑,眼角流露出一抹殘忍的光芒。
“白癡!”司機低聲罵了一句,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咆哮一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路麵上劃過一道暗黃色的影子。
秦陽雖然早就聽出這輛出租車改裝過,卻沒想到改裝技術會如此的高明,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鐵青。
他雙腿發力,整個人如同高達一般,一步跨出去,就是將近兩米的距離,並不放棄追趕,而是一路狂奔著追了上去。
就見昏暗的路麵上,一個人影,追逐著一輛出租車。
不管是人還是車子,速度都快到肉眼難以捕捉。
偶爾有司機開車路過,見著這樣的一幕,都是驚的半死。
秦陽無暇注意其他的事情,他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周身氣力永遠都不會衰竭一般。
一人一車,一連追逐了將近十裏路,出租車司機見秦陽依舊綴在車後大約百米之處,臉色這才不太自然的變了變。
此時車速已然超過時速二百公裏,而且還在不斷的加速,幾乎超過發動機所能承載的極限,雖然是改裝車,但是為了避免交警的盤查,改裝的並不徹底,如果再次加速的話,隻怕車子就要散架了。
司機很清楚車速已經到了極限,但秦陽的奔跑速度,似乎遠遠還沒到極限,如果這麽一路追趕下去的話,隻怕在下一個路段,就要被追上了。
這樣的一幕,讓司機又氣又驚。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遠遠高估了秦陽的實力,並不惜拿重金砸開劉靜這個口子,讓劉靜給秦陽下藥,哪裏知道,那藥效對秦陽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還招來了秦陽的殺機!
“該死的!”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司機再也無法如開始一般的保持平常心,他一腳將油門踩到底,使得車子保持高速的行駛狀態,另外一隻手,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秦陽此時心裏也是極為鬱悶,他很清楚這種追趕有多麽的耗費體力,但是好不容易有了這根線索,無論如何都不能就此斷掉。
不管開車的司機是誰,都必須要死!
眼下的速度,並不是他的極限。
奔跑之中,秦陽的腹部猛然一縮,一股氣流沿著周身的經脈,迅速飛竄,他奔跑中的人影,似乎將要飛起來一般。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喝!”
秦陽低喝一聲,人影如炮彈一般,高高跳起,朝著遠處行駛的出租車跳了過去。
司機發覺後視鏡中的秦陽不見了人影,眼皮子不由重重一跳,旋即,一股巨大的危機撲麵襲來,司機臉色一陣蒼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是聽到砰的一聲悶響,一道人影,從天墜落,重重的砸在了車頂上。
猝不及防之下,車頭猛地一扭,朝著人行道方向偏了幾公分,司機意識到事情不妙,舉手就朝車頂開了一槍。
秦陽騰身而起,疾步往前衝出兩步,避開子彈,雙腳踩在車頭,抬起一腳就朝車頭玻璃踢去。
他這一腳的力氣何其之大,幾乎將高速行駛中的車子踢的翻轉,但車頭玻璃並未破碎,竟然是防彈玻璃。
果然是大手筆!
秦陽瞳孔猛的收縮,雙腿如釘子一般,死死的將自己釘在了車頭上。
既然是防彈玻璃,他雖然奈何不了開車的司機,但司機也是無法奈何他。
二人一個車內,一個車外,僵持不下,那司機見著秦陽神出鬼沒的手段,早已滿頭大汗,秦陽這樣的人,已經遠遠超出正常人類的範疇,他不是人,根本就是魔鬼。
司機這才明白當初謝芳菲的那番叮囑是何意思,的確,他遠遠的低估了秦陽的實力。
車子繼續前行,但司機的注意力,卻全部都放在了秦陽的身上,他很清楚此時不管做什麽小動作都沒有意義,一旦車速降下來,隻怕就是他的死期。
車子轟鳴著,一路奪路而走,很快就駛離城區,朝著郊區路段而去,車子開出去越遠,司機的一顆心就是繃的越緊。
他現在已經很悲哀的意識到,今晚,隻怕無論如何都無法甩開秦陽了。
秦陽的目光很冷,他死死的盯著司機的一舉一動,隨時伺機出手,但高速行駛中的車子加上那一麵防彈玻璃,讓他根本就無處使勁,隻能如此僵持著。
車子最後上了一段盤山公路,這條路段秦陽很熟悉,正是朱若砂曾經帶他來過的九曲山。
九曲山,九曲十八彎,他曾經在這裏跑過車,對路段非常的熟悉,很明顯,司機是慌不擇路才跑到了這裏來。
看清楚這樣一幕,秦陽忽然咧嘴笑了。
他這一笑,司機的心就是猛的一顫,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冷汗如雨,車子進入九曲山之後,車速不減,轟鳴著進入盤山曲道。
秦陽人影釘在車頭一動不動,山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仔細的計算著距離。
引擎轟鳴聲中,出租車經過第一個彎道,司機緊張的握著方向盤,這時也是意識到自己親手將自己送上了絕路。
此時,他叫的援軍還沒來,似乎也永遠都趕不到這裏了,司機緊繃著的一口氣絲毫不敢鬆懈,眼睛盯著前方,在車輪與地麵的急速摩擦之下,又是經過第二個彎道。
車速一直很快,車子上了九曲山之後,隨著山勢走向的變高,山間的風,也是變得越來越大,隨著風,偶爾有一兩塊碎石從高處跌落,砸落在地麵上,發出令人心寒的聲音。
第十一個彎道,司機就要一鼓作氣衝過去,一直釘在車頭的秦陽,忽然不見了。
司機心中一慌,又是一喜,他以為秦陽終於被甩飛了,但這抹喜悅之情才剛生氣,他就聽到“砰”的一聲,一塊石頭從天而降,砸在了車頭上。
巨大的石塊,重逾千斤,如炮彈一般砸落,車頭立即扁下去一大塊,出租車的發動機低沉的咆哮了兩聲,車頭不受控製的往左邊猛的一轉,司機立時嚇傻了眼。
轟轟……轟轟……
無論司機怎麽努力打轉車頭,車子還是在巨大的慣性之下,一路走了下坡,車輪猛的一陷,擦著盤山公路,歪歪扭扭的墜了下去。
“轟轟……轟轟……”
又是兩聲震響,車子直接跌落到最底處,秦陽聽著車子墜落的聲音,這才急促的喘了一口冷氣。
他反手摸了摸額頭,額頭上,不知不覺間,已然溢滿了冷汗!
出租車墜毀,開車的司機生死不明,秦陽並未多呆,大步朝著山下跑去。
二十分鍾之後,他來到山下的路口處,搭乘一輛便車返回市區,又是換了一輛出租車,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到之前的酒店。
此時,酒店樓下,已經拉開了一道警戒線,警察來了。
施焰焰正在招呼警察注意保護現場,見著秦陽過來,心中有所疑惑,大步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她沉聲問道。
秦陽苦笑一聲,說道:“有人要殺我。”
說著,秦陽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施焰焰聽說找到了那輛出租車,並且確定那車子的確有問題,立即叫過幾個警察,讓他們去負責九曲山的事情。
施焰焰帶著秦陽回到酒店三樓,那個被秦陽殺死的人已經轉移,但劉靜仍舊躺在床上睡著,看模樣睡的極為香甜,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夢,嘴角都有口水溢出來。
施焰焰見著房間地上的那件情趣衣裳,俏臉微微一紅,沒好氣的瞪秦陽一眼,說道:“這件事情你怎麽跟我解釋?”
此時,藍海市市中心的別墅客廳,謝芳菲剛接到一個電話,狐媚的一張臉上,臉部肌肉不受控製的抖動了一陣。
她深呼吸幾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上了樓去,輕輕的敲開了杜西海臥室的門。
大約一分鍾之後,杜西海的聲音響起:“進來。”
謝芳菲攏了了攏頭發,進入臥室,杜西海還沒睡覺,他穿著一件睡衣依靠在床頭看書,見著謝芳菲進來,說道:“什麽事?”
謝芳菲說道:“我剛才接到消息,秦陽那邊出事了。”
“他死了沒有?”杜西海不痛不癢的問道。
謝芳菲苦笑:“沒有。”
杜西海有些遺憾的道:“他的命真大。不過他沒死,死的是誰?”
“我不知道。”猶豫了一下,謝芳菲說道。
杜西海盯著她看了幾眼,摸出一根煙點燃抽了兩口,好一會之後,才緩緩說道:“好了,你出去吧。”
“是。”謝芳菲應了一聲,扭著肥~臀緩緩離開。
謝芳菲一離開,杜西海就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喃喃自語說道:“秦陽啊秦陽,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去死呢?可惜了這場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