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看著這張刻薄醜陋的嘴臉,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那個耳光打的太輕了,如此沒有醫德沒有教養的敗類,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混進醫生隊伍中的。

兩個警察聽得女醫生這話,立時變得警惕起來,其中一個對秦陽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接到有人報案,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蘭菲菲和劉靜都在醫院裏,秦陽自然不會跟他們走,眉頭微微一皺,秦陽說道:“當時的事情很多人都有看到,我相信你們會秉公處理對不對?”

那警察笑道:“你說的這些我們會一一去查清楚的,不過也請你配合配合我們的工作,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你們有什麽要問的,就在這裏問,我還有些事情。”秦陽見警察說話還算客氣,也就客氣的回應道。

女醫生當即不滿了:“你當這裏是你的家啊,憑什麽在這裏問?你打人了知不知道啊,你這種敗類就該被送進教管所好好教管教管。”

秦陽殺人的心都有,聲音一冷,厲喝道:“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他身上的氣息澎湃,又哪裏是這個潑婦所能抵抗住的,聽得這一聲暴喝在耳邊炸開,女醫生感覺自己的魂都要嚇的飛掉了,臉色蒼白的一連後退好幾步,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亂跳個不停。

“你……你……”女醫生拿手指著秦陽,怒不可遏的要告狀,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兩個警察顯然也沒想到秦陽竟有此種氣勢,不由更是警惕,看向秦陽的眼光透著審慎的味道。

“這位先生,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那警察說道。

秦陽心知自己這一嗓子引起了警察的懷疑,更是惡狠狠的瞪了女醫生一眼,將女醫生嚇的屁滾尿流的滾開之後,這才說道:“我先打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施焰焰的,施焰焰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張揚,活力十足。

“秦大少,打電話給我有事?”二人雖然見過幾麵,但每次都會發生一點事情,是以施焰焰的口吻極為促狹。

秦陽笑道:“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事,我現在在醫院。”

“你受傷了?”施焰焰吃驚的問道。

秦陽隨意解釋了兩句,施焰焰說道:“你將手機給那個警察,我和他說一兩句。”

秦陽將手機遞給那個警察,警察接過手機,聆聽了幾句,立即肅然起敬,掛斷電話之後,老老實實的將手機還給秦陽,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您是施隊的朋友,打擾了。”

“沒關係,你們這也是出於職責。”秦陽笑道。

兩個警察走的很快,警察一走,施焰焰的電話又是打了過來:“秦大少,記住了,你這次可是欠我一個人情。”

施焰焰對秦陽一直抱有極大的好奇之心,從秦陽上一次在警察局脫困之後的謎團,到昨天晚上的皇朝會所事件驚天插曲,都讓她覺得秦陽極不簡單。

出於職業的敏感,她一直都想著探探秦陽的底,可惜一直都沒機會,眼下秦陽主動求上門來,自然不會錯過這個不錯的機會。

秦陽苦笑道:“你還真會見縫插針,大不了我請你吃頓飯好了。”

“吃飯啊。”施焰焰摸著尖尖的下巴想了想:“那好吧,不過地點由我來定,可不能太便宜了你。”

……

中午秦陽去醫院食堂買了三份盒飯,送了一份過去給劉靜,和蘭菲菲在病房裏吃了起來。

蘭菲菲吃東西很講究,估計是醫院的飯菜不對胃口,挑挑揀揀的隻吃了一點,見秦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慌忙解釋道:“我胃口一直很小的,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秦陽大口吞咽著飯菜,笑道:“的確不太好吃,等你出院了我請你吃飯,好好補償你一下。”

蘭菲菲急忙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內疚什麽的,再說,你也不想的。”

正說著話,蘭菲菲的眼睛忽然睜大,大叫道:“爸,媽,你們怎麽來了,不是說了我沒事了嗎。”

秦陽側頭一看,見著一對中年夫婦從外邊走進來,趕忙三兩口將飯吃完,起身打招呼道:“伯父,伯母。”

中年男人朝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貴婦人看他的眼神略有些奇怪,不無審視之意的打量了幾眼,這才上前抓住蘭菲菲的手,不滿的說道:“還說沒事,你人好好的,怎麽會住進醫院裏來,你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

“真的沒事了,不信你看看,我還在吃飯呢。”蘭菲菲隻得解釋道。

貴婦人看一眼那飯菜,不由更是心疼:“這些東西你怎麽吃的慣,要不,要不我讓桂嬸給你做了飯菜送過來。”

蘭菲菲無可奈何的說道:“媽,哪裏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我又不是什麽吃不了苦的小孩子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會照顧好自己就不會進醫院來了,你告訴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貴婦人追問道。

蘭菲菲羞怯的看秦陽一眼,說道:“就是有點不太舒服,然後被同學送進醫院來了。”

“那怎麽沒女同學呢?”貴婦人懷疑的問道。

蘭菲菲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老媽怎麽在這個時候還會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問題。

秦陽見著母女之間說話,不好打擾,他將吃過的飯盒收好放進垃圾桶裏,一起提著往外走去。

中年男人見狀,微微點頭,跟隨著一起朝外走去。

垃圾桶就在病房外邊,秦陽將垃圾袋扔進去,轉身看著跟隨著自己出來的中年男人,隱隱覺得這張方正的臉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您好,我是蘭菲菲的同學。”秦陽微笑道。

“我認識你,你叫秦陽。”中年男人說道。

秦陽微微一驚,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中年男人繼續說道:“藍海最近很熱鬧,但是校園內部發生如此大規模的行凶事件,是不是也該稍稍控製一點?”

秦陽這才意識到事情有點古怪,不由多看了中年男人兩眼,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問題,對菲菲造成的傷害,我表示抱歉。”

中年男人微笑著搖了搖頭:“你也不用裝模作樣的在我麵前道歉,不過有時候,做人還是大氣一點的好。你既然要做一條過江龍,這種小打小鬧,可是成不了氣候的。”

秦陽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大氣是什麽意思。”

他不是什麽好人,所謂良知、道德對他而言很是奢侈。

別人跟他講道理,他就會陪著講道理。

別人在他背後打悶棍,他自然會毫不客氣的一棍子敲回去。

以暴製暴,雖然不太文雅,卻不失為一種很好的解決問題的手段。

中年男人大概是沒想到秦陽會這麽說話,微有些意外,這才說道:“卿城夫人回國了吧,方便的話,幫我問個好,我叫段之鶴。”

段之鶴?

秦陽聽到這個名字,心髒猛的一跳,難怪他會覺得中年男人的樣子會如此的熟悉,這不正是每天都會出現在藍海新聞聯播的那張臉嗎?

藍海市市長,好大的來頭!

不過聽段之鶴如此一說,秦陽也是明白今天發生在藍海大學的事情被卿城夫人壓了下去了,隻是這件事情居然驚動了藍海市委,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來是有人存心不讓他好過,收拾他不成之後,就故意留下爛攤子往他身上潑糞,存心抹黑他。

背後的黑手會是誰?

杜西海?還是唐誌同?

蘭菲菲也真是夠低調的,堂堂藍海市市長的女兒,竟然不顯山不露水的,從未彰顯出身份上的優越,還有閑情會參加同學之間的聯誼會,不得不說段家的家教真不一般。

這時秦陽也是明白過來當初在農家樂的時候華允文為何會對蘭菲菲那般客氣了,竟然是這麽回事。

隻是蘭菲菲竟然不姓段,而姓蘭,估計是跟隨母姓,這大概是刻意低調的一種方式吧。

不用秦陽並未刻意巴結什麽的,隻是輕聲說道:“好。”

段之鶴意外於秦陽竟然如此沉的住氣,又是笑了笑,返身回了病房,病房裏貴婦人還在不停的絮絮叨叨,追問著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段之鶴如同尋常的父親一般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慈善的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

秦陽送了盒飯就離開了,這不免讓劉靜有些奇怪,她又是想起今天在醫院裏遇見秦陽的事情,想著秦陽應該有朋友或親人也在醫院,出於好奇,就四下摸索著找了過來。

還在走廊的這一頭,遠遠的她就有看到秦陽和段之鶴站在病房的門口談話,對於段之鶴那張每天都出現在藍海本地新聞聯播的臉,劉靜一點都不陌生。

正是因為不陌生,這才會覺得震驚,她萬萬沒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市長,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等到聽完段之鶴和秦陽之間的談話,聽著秦陽那不以為意的語氣,劉靜的心,不由跳的更加厲害了。

她雖然知道秦陽有些背景,卻是沒想到秦陽背景通天,竟然能夠認識段之鶴,而且他的語氣如此的不以為然。

在聽到秦陽提起“菲菲”這兩個字之後,劉靜那顆狂跳的心,迅速冷寂下去。

菲菲?

蘭菲菲?

原來秦陽竟然是送蘭菲菲來醫院的,原來段之鶴竟然是蘭菲菲的父親。

什麽時候,秦陽和蘭菲菲的關係竟然這麽好了?

這就是他一直都拒絕自己的理由嗎?

原來,他看上的是市長的女兒,自己這個普通人家的女孩,身上還背負著一屁股的債,又怎麽入得了他的法眼?

想著想著,不知何時,劉靜已然淚流滿麵。

段之鶴輕裝簡行而來,還是沒能逃過一些有心人的眼睛,不過一會之後,醫院的院長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一番交談,並讓醫院裏最好的醫生給蘭菲菲檢查了一遍身體,得知蘭菲菲無礙之後,也是為了避免驚動更多的人,段之鶴和夫人蘭曉蝶給蘭菲菲辦理了出院手續。

秦陽送走了一家三口,轉身去了劉靜她媽~的病房。

做完透析手術之後,劉靜她媽陷入了沉睡之中,隻是睡著了也是滿臉的痛苦,顯然極為難熬。

劉靜的眼睛通紅通紅的,似是哭過,秦陽柔聲安慰道:“伯母的病情不會有大礙的,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聯係轉院。”

劉靜抬起頭看著他,眼神很直,拒絕的很直接:“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秦陽驚訝於劉靜的態度,又是覺得無趣,說道:“總之我們是朋友,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用到我的地方,盡管打電話給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我會自己處理好的。”劉靜還是這句話,語氣卻是堅決了幾分。

秦陽有點頭疼,就要離開,卻聽劉靜說道:“秦陽,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你借給我媽治病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對於劉靜的倔強和敏感,秦陽很是無奈,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他一走,劉靜的眼淚,又是簌簌落了下來。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她死死的咬著唇角,喃喃自語說道,模樣有幾許彷徨,幾許迷茫,更有著幾分對未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