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交流會是在下午進行,交流會結束之後,下午的課程也是取消,韓雪有些無趣的從禮堂裏走出來,見著秦陽站在樹下等著她,也就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韓雪撩起被風吹亂的頭發,淺笑著說道。

“剛才在裏麵耍了一把威風,怎麽也得享受一把成名的樂趣再走。”秦陽笑道,在韓雪麵前,他一直都很輕鬆,且越來越習慣這種輕鬆。

韓雪嘲諷道:“我可不覺得有什麽可威風的,簡直就是胡來……而且在我看來,你那三個問題幼稚且莫名其妙。”

秦陽有了興趣,便試著跟她探討:“那你覺得我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韓雪早有想法,直接說道:“你應該問他,如果一個乞丐和一個美女同時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會先注意到誰。”

“杜西海的答案會是什麽?”秦陽更有興趣了。

“他自然會說是先看到乞丐……”韓雪譏笑一聲,說道:“他那樣虛偽的人,素來光輝偉正,怎麽可能讓自己身上有一丁點的瑕疵。”

“這麽背後議論一個人好像有點欺負人,你不喜歡杜西海?”雖然這麽說,但聽韓雪說這話,秦陽的心情果然愉快了許多。

“我為什麽要喜歡他?”韓雪眼睛略略瞪大了一點,好似秦陽這個問題很白癡。

秦陽摸了摸鼻子左思右想,生硬的憋出一句話:“他身上的確沒什麽值得讓人喜歡的。”

韓雪見他裝模作樣假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你比他更虛偽!”

既然沒課,在校園裏逗留著也找不著其他的樂子,和肖峰幾人告別之後,二人一起朝著停車場方向走去。

看的出來韓雪心情還不錯,走路的動作都輕盈歡快許多,她一直都是一個很簡單純淨的人,秦陽欣賞於這一點並一直不斷努力的靠近,可惜他始終無法做到如韓雪這般。

銀灰色的沃爾沃旁邊,一身白色阿瑪尼西裝的杜西海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四周是灰色的建築物和一排各式各樣的車子,白色的人影站在其中,灑脫之極。

三個人,不期而遇的碰上。

當然也不能叫不期而遇,而是杜西海在這裏等著他們,這讓秦陽有點意外。

他並沒有加快腳步,陪著韓雪慢慢的走過去,杜西海耐心十足,安安靜靜的等著,直到秦陽走到近前,這才微微一笑,指了指那輛銀灰色的沃爾沃,說道:“你的車子很不錯,不知道方不方便捎我一程。”

“如果有人知道堂堂杜公子居然也學會了蹭車,估計會驚掉下巴的吧。”秦陽笑眯眯的道。

“說起來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又哪裏有秦少說的這般誇張。”杜西海並不著惱,體現出足夠的風度和氣量。

站在秦陽身旁的韓雪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撇了撇嘴,末了大概是覺得這個動作不太淑女,又是有些頑劣的吐了吐舌頭。

秦陽沒有看到韓雪這個小女人的動作,杜西海看到了,他的眼睛微微一亮,旋即微微一黯,那笑容就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淡定從容,多了幾分無法察覺的陰霾。

杜西海要蹭車,自然不是因為他沒車子開,也絕對不是因為他想省下幾塊錢的油錢,而是有話要說,秦陽沒有拒絕,因為他很想聽聽杜西海到底要說些什麽。

韓雪主動坐在後排座位上,杜西海沒有任何猶豫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秦陽開車上路,車子繞開停車場的屏障,駛向校園內部筆直的小徑,朝校門方向開去。

杜西海煙癮很大,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裏的煙盒,一眼瞥見後排座位上的韓雪,又是停止了手裏的動作,他微微側頭,打量了秦陽幾眼,這才開口說道:“你先前在禮堂內問我的那個問題,我到現在還沒完全弄明白,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是什麽。”

秦陽沒有答案,他要的就是一個平地驚雷起的效果。

微微一笑,秦陽沒有作答。

杜西海很聰明的沒有再問。

車子上路之後,一頭紮入車流之中,車內氣氛有些沉悶,車子開了好一段路,杜西海才開口說第二句話:“秦少揚名藍海,不少人都想著和秦少見見麵,哪天有時間的話,不妨去皇朝坐坐,或許也能認識些朋友。”

“能夠有這樣的機會,我當然樂意之極。”秦陽笑著答應了。

杜西海無法從秦陽的笑容中讀出太多的內容,雖然驚詫於他答應的如此輕鬆隨意,倒也是閉上了嘴巴。

車子一路前行,後排座位上的韓雪閉目養神,對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不聞不問;杜西海僅僅說了兩句話就沒再多說,秦陽更是沒什麽好說的。

這種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直到在一個路口杜西海下了車,韓雪這才睜開眼睛,說道:“皇朝雖好,你就不怕他設了一道鴻門宴?”

“鴻門宴有酒有菜有美女,為什麽不去?”秦陽隨意說道。

韓雪眼神狐疑:“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杜西海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輕輕聳肩,秦陽笑道:“我隻是想去喝杯酒。”

“信你才有鬼!”韓雪翻了個白眼。

車子回到別墅,顏可可還沒回來,花花正勤快的拖著地板,將原本就幹淨的地板拖的錚亮如鏡。

見著秦陽和韓雪回來,花花羞澀的笑了笑,趕忙將拖把收起,去了房間外麵。

韓雪有些累,和秦陽說了幾句就上樓小睡去了,秦陽無事可做,看了一會電視也是索然無趣,就是來到了別墅外邊。

別墅前門有一個小池子,池子裏養著些名貴的金魚,花花手裏拿著魚食,滿臉笑意的喂著池子裏的小家夥。

自從陳叔跟隨著韓遠去了燕京之後,別墅裏的大小瑣事一直都是花花在操心,但習慣性透明的花花,在別墅裏並未留下多少身影,有時候秦陽要見著她都難。

空氣中有風吹拂,池子裏的金魚追隨著魚食歡快跳躍著,偶爾有水濺在花花的臉上身上,花花也不以為意,好似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自得其樂。

花花自然算不上美女,這樣的一幕經由她做出來也稱不上多有美感,但秦陽還是盯著看了好一會。

等到花花發現他站在背後,不由有些驚慌失措,急忙說道:“秦少,你來了啊,你要不要喂魚?”

秦陽微微一笑,從她手裏接過魚食,隨意撒下一些,漫不經心的問道:“每天都呆在別墅裏會不會很悶?”

“不會的,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花花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認識杜西海嗎?”秦陽又問。

“他以前來過幾次。”花花還是很老實。

“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一次,花花沒有回答,一張粗~黑的臉漲的通紅,秦陽笑笑,待將袋子裏的魚食全部喂完,就是起身進了別墅。

……

……

晚上接到妖女的電話之時,秦陽欣喜又意外。

電話那頭的妖女咯咯笑的嫵媚無雙:“壞東西,有沒有想我?”

秦陽不理會她的調侃,問道:“你身上的傷好了沒?”

“當然好了。”妖女發出沉重的鼻音,不肯放棄挑逗:“你都沒說有沒有想我呢,怎麽,有了別的女人就忘記我了。”

秦陽微感詫異:“這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妖女驕傲的輕哼一聲:“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饒是秦陽臉皮厚實之極,此時也禁不住老臉微紅,幹咳兩聲說道:“拜托,你別這麽直接好不好,就算知道也別說出來啊,我都臉紅了。”

妖女恨恨的道:“你還有臉臉紅,我還以為你的臉黑的突破天際了呢。這麽長時間也不打電話給我,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傷了或者死了,你是不是也一點都不關心?”

秦陽無奈的道:“又哪裏會有這樣嚴重?”

妖女嬌蠻的道:“就是這麽嚴重。”

秦陽還真是不太習慣這種狀態下的妖女,一時沉默,那邊的妖女低哼一聲:“你在愧疚是不是,算你還有點良心……”

說完之後,又是一聲嬌笑,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那邊的無邊媚意,秦陽雖然不是處男了,依舊被挑撥的要死要活。

妖女笑了一陣,說道:“你和杜西海見麵了吧,說什麽了?”

秦陽便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妖女問道:“你想怎麽樣?”

“問題是不是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秦陽苦笑道。

“如果你想怎麽樣,自然就能怎麽樣!”妖女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我應該怎麽樣?”秦陽自然而然的問道。

“明天晚上皇朝會所會有一場有趣的宴會,你自然不能缺席。”妖女笑道。

“會不會太快了點?”秦陽微感愕然。

“已經很慢了,我要是你,連孩子都生出來了。”妖女翻個白眼,發覺秦陽無法看到,又是低聲歎了口氣:“藍海的圈子太小,是時候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