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九章 反常的巴達瑪

胡言誌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在椅子裏,像是一個打了敗仗的士兵一樣,雖然心中對陸炎有氣,並不想下去,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基本上已經是定局了,再也無法更改了。

就是這時候去找任建軍,估計也討不到什麽好來,任建軍畢竟不是穀牧立,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而且聽說任建軍和陸炎本來就是上下級,都是老關係了,更不可能替自己說話。而且就現在第三組的這個情況,他胡言誌確實也沒有了立足之地,就是找任建軍去說了之後,三組又會精簡誰呢?想來想去估計被精簡的還是自己,與其到時候自找苦吃,不如現在就乖乖的答應了陸炎再不鬧了。

當然要是讓胡言誌去鄉鎮是不可能的,雖然去哪裏機會更多,而且弄不好能當個一把手。但是已經過慣了城裏人日子的胡言誌,那會想去鄉下啊,陸炎也充分照顧了胡言誌的要去,最後胡言誌去了國有企業煉鋼廠,當了一個副科級的技術科科長。胡言誌原來就是冶金係的畢業生,現在也算是找到了學以致用的對口專業。

看到胡言誌的下場,洪尓戈的心裏也很明白,陸炎這就是在立威,是殺雞給猴看呢,當然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這個猴子。

洪爾戈知道他跟陸炎以前就不對付,這會兒收拾掉了胡言誌,下一個說不定就是自己倒黴了。以前,宋穎紅在這裏的時候,別看兩個人麵上不合,總歸都是親戚,遇到外部矛盾的時候相互還能扶持一把。宋穎紅離開了之後,洪爾戈在三組就越發難混了。洪尓戈的性格跟別人不太合拍,胡言誌一走他就淪落成這個組裏最弱勢的一環,隻要有了倒黴事,陸炎一定會首先想到他。

先不說胡言誌的頹廢和洪尓戈的戰戰兢兢,這是後話。且說巴達瑪看到胡言誌從陸炎的辦公室裏麵走出來之後,一直在觀察著別人的臉色,心裏對他也越發看不起了。

要說巴達瑪是一個性格暴烈的女人,這話絕對是正確的。但是,性格暴烈的巴達瑪並不是一個傻瓜蛋,她有著屬於自己的智慧,並不就是那樣一點都看不清形勢的人。而且特別善於抓住時機,要不然也不會當上公務員,三組最年輕就解決了正科級待遇,在權利的角逐中披荊斬棘屹立不倒了。

對於胡言誌的遭遇她心裏一點也不同情,穀牧立在的時候胡言誌是如何飛揚跋扈她心裏也有數,當時胡言誌就根本沒有把陸炎看在眼裏,這時候卻希望陸炎能保他一次,這不是無疑於癡人說夢嗎?而且精簡人員是大勢所趨,陸炎現在已經把話說了出去,如果不精簡胡言誌,那會又精簡誰呢?凡是跟權利掛上鉤的地方,鬥爭常常都是最殘酷的。感情隻是一種潤滑劑,卻不能當成維護權利的工具,除非是自己的至親。否則,別人怎麽會為了別人付出感情呢?

官場經常都是冷酷無情的,為了權利每一個人都付出全力去拚搏。巴達瑪也是這樣的人,表麵上大大咧咧的,事實上隻要有機會,她就會緊緊抓在手裏。剛才胡言誌在辦公室裏跟陸炎吵架,她就是第一個衝進去勸架的,而且處處都向著陸炎,她十分清楚陸炎現在在三組就和自己關係最好了,如果再不充分地利用這一點,等到別人再向陸炎這邊靠攏了,她的優勢就漸漸失去了。

看到胡言誌挑戰陸炎的權威,巴達瑪知道這是自己表現忠心的好機會,所以剛才喝斥起胡言誌十分賣力。如果不是顧忌別人的看法,她就想當場給胡言誌來一個大背,讓胡言誌知道知道,跟領導吵架的後果。

陸炎讓她和曹金川出去之後,巴達瑪一直沒有放鬆陸炎辦公室的變化,等到胡言誌走了出來,巴達瑪才真正鬆了口氣。她迫不及待地走進陸炎的辦公室,看著麵沉似水的陸炎,心裏不由得讚了聲“好”。本來在她的印象中,現在的陸炎應該暴走才符合人之常情,沒想到陸炎還是一如往日一般平靜。

但是陸炎的平靜歸平靜,這隻能說明陸炎的涵養好,素質高,作為下屬,該要關心上司的時候還是少不了要關係的,巴達瑪急忙說道:“陸主任,您沒事吧?”

“我沒事啊。”陸炎看看巴達瑪,像是沒事人一樣地說道。

“胡言誌就是一個莽撞的人,這種莽夫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事情過了就算是過去了,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巴達瑪安慰著陸炎。

陸炎仿佛第一次認清巴達瑪一樣,靜靜地看了看她,點點頭說道:“是啊,正是因為這事情我也沒有很生氣啊。上級要我精簡辦公人員這是中央的精神,我知道這樣的事情都是免不了的。但是畢竟這是動人飯碗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挨到誰頭上都不好受,所以胡言誌剛才頂撞我,我早有心理準備了。其實我看胡言誌最近總是無心工作,想照顧一下他,讓他換一個環境,沒有想到他的反應竟然這麽大,實在是很意外的一件事。”

巴達瑪繼續尋找著話題說道:“是啊,是啊,我也狠狠批評了他,現在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正在外麵反省呢。”

陸炎的眼光如炬,心中在猜測著巴達瑪這麽說的目的。巴達瑪的言行有點反常,以前的時候雖然對巴達瑪比較信任,但是她對自己卻沒有這麽熱情,難道是因為穀牧立倒台了所以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

陸炎不想往壞處想,他砸吧一下嘴巴,轉移話題問道:“嗯,那個,宋姐為什麽要辭職啊?”

“我不知道啊。”巴達瑪看著陸炎,臉上也是有點疑惑。本來巴達瑪以為宋穎紅和陸炎的關係匪淺,陸炎一定知道她辭職的原因呢,沒想到這時候陸炎反倒是問她了。

“你們倆不是平日裏都是無話不談的嗎?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你再仔細想想她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你沒有留意。”陸炎又追問道,還是希望能從巴達瑪那裏得到點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