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二章 陸炎說情

陳謝東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舒展了很多,端起一杯酒來誠懇地說道:“陸主任,我陳謝東絕對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隻要我弟弟不死,那你就是我的大恩人,而且是我全家的大恩人。唉!萬一,我弟弟真的是運氣不佳,我也不會責怪你的。”

陸炎心想,我還怕你責怪我嗎?你真的敢惹我,老子一槍崩了你,算起來,你這輩子殺過的人,還沒有我多吧?陸炎盡管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卻沒有陳謝東臉上的凶惡相貌,陸炎總是斯斯文文的樣子,臉上的官威不顯,怎麽看都更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官員。

一頓飯吃的時間不長,談的話也主要是圍繞著陳謝迪進行的,因為陳謝迪犯下了這麽檔子事,所以吃飯的氣氛不是很熱烈,陸炎對於陳謝東也不是很熱情,隻是維持著表麵上的客氣。

陳謝東的心裏明白,今天主要是跟陸炎見個麵。至於能不能真的把陳謝迪救出來,絕對不是憑著一頓飯就能搞定的事情。

為了陳謝東的事情,陸炎專程去了一次林誌傑的家裏,把陳謝東的要求跟林誌傑說了。

聽完陸炎的話,林誌傑很是不高興地說道:“那個陳謝迪就是一個社會上的混混,說白一點,就是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他的案底,摞起來比人都高,這次居然鬧出了人命,這樣的人,你怎麽能出麵幫他說情呢?”

陸炎微笑著說道:“爸爸,法律是公正的,但是任何一個人被判死刑,作為他的家人都是痛苦的,這一點我能理解家屬的心情。我也知道陳謝迪事情的嚴重性,也不是非要幫他開脫,如果能有緩和的餘地,還是給人家一個機會的好。象陳謝迪這樣的人,在監獄關押十年二十年的,他的凶性也能磨掉一些,對社會沒多大危害了。就是判了死刑,其實也不過是出口氣罷了,跟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相比,出口氣就顯得太微小了。”

林誌傑聽著完的話,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陸炎的話,過了半天才說道:“這件事說起來也不是非要判死刑的問題,陳謝迪跟死者是在鬥毆中致人死命的,而且對方本身也是有黑社會背景的,說是防衛過當是不可能的,但是互相毆鬥之死,本來就是可以輕判的。要不是對方盯著不放,判個死緩也有可能。”

陸炎見林誌傑話鋒軟了下來,跟著說道:“是啊,爸爸,陳謝迪以前做了壞事,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既然是他付出了代價,就不能總是盯著人家的劣跡,一棒子打死人本來就是不公正的。”

林誌傑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陸炎,說道:“陸炎啊,你收了人家什麽好處?這樣為他說話?”

陸炎急忙搖搖頭,害怕林誌傑認為自己犯錯誤,然後說道:“一個朋友找到了我哪裏,說了陳謝迪的事情,托我來找你,我就是覺得陳謝迪罪不至死而已,所以才開這個口的,根本沒收任何的好處。”

聽到陸炎的解釋之後,林誌傑沒有再追問事情的原委,而是語重心長地說道:“陸炎啊,你現在還年輕,又是在紀委這樣的部門,有一點一定要把握好,我們不能為了私利去為犯罪分子開脫,這是原則問題。”

“是,爸爸說得對,我一定會牢牢記在心中的。”陸炎點點頭說道。

林誌傑接著說道:“找你的人是陳謝東吧,其實陳謝東那個人比較講義氣,盡管是一個地痞,卻沒做多少壞事,不過就是霸道了一點,讓很多人嫉恨在心。而這個陳謝迪跟他的哥哥不一樣,他以前就有販毒的前科,逼良為娼的事情也沒少幹,就是判了死刑,也沒人覺得可惜,人人都會說為民除害。這件事情我考慮一下,不過最後怎麽判還是法院的事情,我們沒有決定的權利。”

陸炎的心裏明白,讓林誌傑說出這句話來,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如果林誌傑肯出力,憑著林誌傑在梧城市的關係,判個死緩是輕輕鬆鬆的事情。究竟是重判還是輕判,這個尺度就掌握在有權利的人手裏,而林誌傑絕對是一個有實權的人物,一句話就能定人生與死。

從權利職能上說,能決定別人生死的人,就是有權利的人。生與死是一個涇渭分明的兩種形態,一心求死的人一萬個人裏麵找不到一個,人人都想活下去,哪怕是活得艱難一點憋屈一點也不想死,螻蟻尚且珍惜生命,何況是人呢。

兩天之後,陳謝東又找到了陸炎,這一次是在省委大院外麵堵著陸炎的。陳謝東還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沒有去陸炎的辦公室找人,陳謝東也明白像這樣的大事,肯定讓陸炎為難,林誌傑是一個鐵麵無私的人,誰說情也不好使,而且林誌傑並不貪婪,物資利益和金錢都打不動林誌傑。

陸炎肯為陳謝東出力,主要是認定了陳謝東這個人信得過。葉司琅那種人隻是為了利益才跟人交往的,對他沒有利益,帶不來回報的人,葉司琅一點沒有興趣來往,說白眼狼,葉司琅就是真正的白眼狼。

陸炎剛下班,開車出了大院門,陳謝東就從一輛路虎車子上跳下來,攔在了陸炎前麵,身後跟著兩個橫眉冷眼的混混馬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找陸炎的麻煩呢。

陸炎停下車,打開車窗衝陳謝東說道:“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說話吧。”

陳謝東點點頭說道:“我們聽陸主任的,就麻煩陸主任辛苦一下前麵帶路。”說完他帶著人一轉身回到了車上,陳謝東也知道這地方敏感,不想給陸炎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一路向前,陳謝東的路虎一直跟著陸炎的車,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鍾的樣子,陸炎把車停在青年湖的旁邊。

這裏是人晨練的地方,早晨人比較多,傍晚的時候人比較少。冬天的天色黑的早,現在已經到了對麵看不清人臉的程度了。旁邊就是青年公園,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