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 老虎不好打
陸炎一直對穀牧立心存戒備,但是,身為他的頂頭上司的穀牧立要想搞一下陸炎還是不難的,隨隨便便找一雙小號的鞋子就會讓陸炎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陸炎也不是什麽軟柿子,就那麽好捏,但是畢竟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時候他也不能說什麽。總不能去王海波的麵前哭訴吧?就是哭訴了,王海波又會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這些齷蹉事情呢?而且難道他陸炎就這麽點水平,遇到事情就知道告狀嗎?
休息了沒兩天的陸炎就接到了一個案子,是關於石化公司老總國權力的。
國權力是梧城市石化公司的總經理,屬於正兒八經的國有企業老總。梧城市石化公司雖然掛著梧城市的名字,但是卻是梧城市的企業,是中石油下屬的分公司,國權力這個老總,也是正廳級的幹部。
中石油和中石化這兩桶油是目前國內最能賺錢的企業,俗話說財大氣粗,經濟實力在那裏放著,每年給西州省貢獻上百億的財政收入,國權力這個老總就特別牛逼,在梧城市乃至真個西州省都是橫著走的,除了張國敬之外,西州省其他的市委書記和市長們他基本不放在眼裏,甚至就連一些副省級幹部,國權力也不會非常尊敬。
隨著這些年的國有企業改製,梧城市石化這個巨型航母越做越大,國權力這個大力船長也隨著水漲船高,家族企業在西州省漸漸有了規模。據接近他的人士透露,國權力不但牢牢控製著梧城市的石化公司大權,還涉足房地產開發和釀酒業等多個私人企業。
在上個世紀末的全國性改革開放的時候,國權力就侵吞了大量的國有資產,並且就是靠著這些國有資產迅速起家,完成了他原始的資本積累。
而且國權力是對政策風向十分敏感的個家夥,在國家不允許公職人員做生意的文件下達前夕,他已經把屬於自己名下的私有企業轉讓給了別人,這些人都是跟他關係密切的人,也就是他的親戚和心腹屬下。
雖然應付了上麵的檢查,但是誰的心裏都明白,這是一種標準的換湯不換藥的轉讓,那些私人企業的實際控製權還是在國權力的名下。
這幾年,國權力究竟利用這樣的手段撈了多少錢,有多少固定資產,已經很難查清了。不過能肯定的是,國權力絕對是一頭“大老虎”,不過就現在看來,他還不是一隻紙老虎,而是貨真價實的一隻叢林之王,他的權利和勢力都如日中天,跟各個方麵的關係建立地鐵桶一般,而且他本人也是正廳級的級別。
原本省紀委是沒有權力查國權力這樣的央企幹部的,但是去年的時候國權力走了上層的門道,從上麵給自己弄了個省長助理,也算是西州的幹部了,有舉報的時候西州方麵就不得不管了。
國權力給自己搞個省長助理是為了以後的仕途鋪路,劃江而治之後北方的石油企業都劃歸中石油了,但是事實上國權力卻是石化係的,在中石油並沒有深厚的根基。而且中石油那麽多的分公司,往上走一步的競爭也是十分激烈,國權力並不占多少優勢。為了在仕途上再進一步,想來想去國權力還是決定從地方上謀求突破,省長助理隻是他走出來的第一步棋。
國權力的這個省長助理是高層有人說話了之後安排的,甚至當時的省委書記徐日成事前都不清楚這件事,隻是正是文件下來之前,上麵有領導給他私下通了氣而已。
說起來國內的體製之下,這個行政首長的助理是很有意味的一個職位,行政首長的副職有明確的職數限製,但是助理卻沒有職數限製,卻能夠行使副職的權力,而且不通過同級人大的表決,直接就可以任命。
國權力的這個省長助理就走的是這樣的渠道,直接由上麵任命下來的。省長助理有副省級的也有正廳級的,國權力的級別就沒有什麽變化,還是正廳級。而且在分工裏麵也沒有什麽具體的任務,隻是協助一個副省長管理國有資產監管這一塊。
自從國權力出任省長助理之後,西州省紀委就收到過好多次關於他的舉報了。以前,紀委查了國權力幾次,都是匆匆忙忙收兵,沒有查證出來任何事實。可見國權力的勢力有多大,已經達到了可以左右司法公正的地步。
這時候陸炎看到厚厚的,足足有半個人高的舉報材料之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穀牧立交給他的任務,一個別人完成不了的任務。做成了,是本職工作,是分內的職責,拿不下來,還有可能麵臨得罪了“大老虎”的後果。
這個任務就連宋穎紅都看出來了難度,對陸炎說道:“你看看這就是得罪了領導的後果。”
“你說什麽啊?都還沒有開始工作呢,先在這裏說這些喪氣話。”陸炎的心裏雖然明白這個案子不好辦,卻沒有打退堂鼓。
“這個國權力別的人都拿不下,你覺得你能拿得下來?”宋穎紅也沒有客氣,直接給陸炎頂了回去。
“我們幹工作並不是為了哪一個人,而是為了黨和國家為人民做工作的,國權力怎麽了?他有問題我們就得查,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跳下去。我們背負著人們賦予我們的神聖權利,這可不是一小撮人和一兩個人能夠阻止我們的。”
宋穎紅看出來陸炎的決心,歎口氣說道:“我也不和你說這些大道理了,不過這個案子絕對不是那麽好辦的,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陸炎不屑地冷笑,看著宋穎紅說道:“你打退堂鼓了?”
“沒有,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隻不過是底下一個小嘍囉而已,國權力不會盯著我的,我是為你擔心。”宋穎紅有點生氣地說道。
“為什麽要擔心我呢?”陸炎的打蛇棍緊接而上。
“因為你是我弟弟啊。”宋穎紅的腦子反應很快,找到了一個當麵能說得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