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明查暗訪
沒說幾句話,兩個人就被人家轟了出來,巴達瑪氣鼓鼓地說道:“找他們的院長去,醫院也是國有單位,總要接受黨組織領導的吧?我們這是紀委辦案,憑什麽他們不配合?”
她是想動用手裏的權利,讓醫院方麵配合工作。陸炎卻擺擺手說道:“不急,不急,這件事還是不要先公開的為好,一旦公開了就有了麻煩。”
“什麽麻煩?”巴達瑪的眼睛瞪得老大,覺得陸炎這個人有點讓人‘摸’不透想法,紀委幹部堂堂正正下來調查,怎麽搞得跟做地下工作一樣,有點偷偷‘摸’‘摸’的味道。
陸炎笑了笑,說道:“暗訪和明訪,看到的聽到的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事情就是截然不同的結果,走跟我來。”
他們這一次來到傳達室裏麵,在裏麵值班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陸炎先是給他遞上一支煙,說道:“老人家,我們在等人,在這裏坐坐行嗎?”
“哦,等人啊。”老頭子看了看外麵走廊裏醫院給人準備的椅子,說道:“坐吧,小夥子,看你的樣子不是來看病的吧?”
“老大爺,您真厲害,怎麽能看出來的呢?”陸炎坐在屋子裏的‘床’邊說道。巴達瑪卻站在窗戶前麵,向外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她對這樣的詢問沒有興趣,以這種形式表示出抵觸的情緒。
“我在醫院裏工作了一輩子了,以前就是‘藥’房裏麵的,現在退休了,發揮餘熱。雖然不當醫生了,但是眼光卻沒落下,看你的身體很健康啊,沒啥病,自然就是不是來看病的。”老頭子笑嘻嘻地看著陸炎說道。
“嗬嗬……老大爺真是火眼金睛啊,一看就知道誰是病人誰不是病人。老大爺,從這裏看出去,來來往往的人您都能看得到啊。”陸炎笑著和老頭套著近乎。
“嗯,基本上吧,你有事啊?”
“沒事,就是閑聊一會兒吧。”陸炎覺得談話有點困難,這個老頭顯然也已經起了一點戒心,再拖下去估計會讓他的戒備心理更重,於是說道:“那您認識外科的吳‘玉’芳醫生吧?”
“吳醫生啊?認識,她來到醫院的時候還在‘藥’房實習過半年的時間,算是我的半個徒弟吧。那個小姑娘長得漂亮,醫術也漂亮,將來會是我們醫院的一把快刀手,做手術什麽的比較利索。”老大爺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而且談起吳‘玉’芳來滿臉的褶子都鬆開了不少,話語裏也盡是讚美之詞,顯然對她很滿意的樣子。
陸炎殷勤地說道:“他們給我的弟弟介紹一個對象,就是你們醫院的吳‘玉’芳醫生,這個人除了工作好之外,還有什麽長處啊?”
“介紹對象?”老大爺看了看陸炎,說道:“你沒搞錯吧?吳醫生已經結婚了啊,就是暫時沒有小孩子而已,誰給你弟弟介紹的啊?這不是在害人呢嘛!”
“一位跟我們家住在一起的鄰居大媽,哎呀,吳醫生真的結婚了啊?”陸炎假裝‘摸’了‘摸’腦袋,說道:“那麽,這個吳醫生沒打算離婚嗎?”
“小夥子,你說什麽呢,人家兩口子非常恩愛,她對象是農科站的技術員,才結婚兩年多吧?哎呀,我記不清楚了,反正人家沒有離婚也沒聽說要離婚啊。還有你這個小夥子怎麽說話的呢,哪有你這樣咒人家離婚的啊,真是的。”老大爺不高興了。
陸炎不以為意地說道:“是嗎?我可聽說吳醫生的丈夫是一個領導幹部啊。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並不好,好像是婚姻事實上已經破裂了。”
“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啊?一會兒說吳醫生介紹給你弟弟做對象,一會兒說吳醫生的男人是領導幹部,那你到底想幹嘛啊?”老大爺的思維比較清楚,幹了一輩子‘藥’房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樣。腦子比較清楚,一點也不糊塗。
陸炎感覺牙痛,套話果然不是那麽好套出來的,而且自己今天的這一番表演確實也拙劣了一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就連一旁有名‘胸’大無腦的巴達瑪這時候都有點鄙視地看著他。
事到如今陸炎也隻好實話實說了,低聲對老大爺說道:“我們就是想問問吳醫生是不是有外遇啊?”
“你們是記者?”老大爺開始警覺了,不過還是隻把陸炎他們定位成了記者,並沒有想到紀委的頭上。
既然老大爺已經先入為主,陸炎正好不知道怎麽解釋,當即就半推半就地承認了這個身份。微微點點頭,把一張鈔票塞進老頭的手裏,說道:“別吵吵啊,隻有咱們兩個人知道就成了。”
還是錢好使,老大爺拿錢的速度絕對不慢,甚至是手腳麻利,把鈔票收起來之後,低聲說道:“你問得這事情在醫院裏倒是有點傳言,別人都是那麽說的,我是沒有親眼見過,那個男人好像是一個大領導的樣子,你可千萬不能把我的名字寫進報紙裏麵啊,這就是道聽途說的。”
“好的,我一定不把您的名字寫進去的,那麽,老大爺,您知道那位領導的名字嗎?”陸炎順藤‘摸’瓜地問道。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老大爺的頭連忙搖著說道。
陸炎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那麽,誰對吳醫生的事情了解比較清楚呢?”
“蘇騰友醫生,他跟吳醫生是一起來到醫院的,那個時候啊,我們大家都以為他們兩個會湊成一對呢,沒想到後來卻都各自結婚了。聽說蘇醫生追求過吳醫生,沒追上,年輕人的心裏啊,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你看看,他們天天都在一起工作,好像生活中沒啥秘密了,‘性’格上也有了衝突。就過不到一起去了,這個男人跟‘女’人啊,就是不能在一個單位裏上班。這叫做,自由空間,對,要給對方一定的自由的空間。”老大爺說得有點痛心疾首的樣子,似乎是現在還為這個蘇騰友在鳴著不平。
聽到這話之後,陸炎有點哭笑不得,順著老大爺的話說道:“對對對,您說的對,嗯,那個蘇醫生今天上班嗎?”
“我也不是他的領導,怎麽能知道得那麽詳細?”老大爺瞪了瞪眼睛說道,說著又看了看陸炎的手包。
陸炎看到再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了,這才對巴達瑪遞了個眼‘色’,兩個人走出守衛室。巴達瑪歎口氣說道:“你‘花’錢給人收買消息,值得嗎?我們這是為了公事,並不是個人恩怨。”
“我沒想過值得和不值得,隻知道要公平公正地對待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真的是一個壞人,查清事實才是我們最需要做的。”陸炎沒工夫和巴達瑪解釋什麽大道理,隨口就把自己心裏想的說了出來。
“收起你的滿腔正義吧,有很多的事情,是查不清楚的。”在紀委這麽長時間了,即使‘胸’大無腦的巴達瑪也能夠看清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
陸炎跟著歎口氣,心裏也很無奈。巴達瑪說得未嚐沒有道理,比如常賓鴻那件事,就是一個查不清楚的事實。真相的背後是那麽殘酷,是那麽冰冷冷的無情和現實,真相,遠遠大於他的能力範圍。
到住院部之後,看到一個匆匆走過的護士,陸炎叫住了她,問道:“請問蘇騰友醫生今天上班嗎?”
“在三樓。”護士小姐指了指樓上,美麗的眼睛在陸炎的臉上轉了一圈,接著走掉了。
陸炎對巴達瑪遞了個眼‘色’,兩個人向電梯走去。巴達瑪低聲說道:“這一次,你以什麽身份打聽人家蘇醫生?”
“記者,隻有記者才對這些‘花’邊新聞有興趣。”陸炎的口氣恢複了自信地說道。
“可是咱們沒有記者證啊。”巴達瑪有點擔心地說道。
“需要那個東西嗎?”陸炎咧嘴一笑,嘴角的笑容透著詭秘的表情。
走到三樓,陸炎在醫生公示板上找到了蘇騰友的照片,這是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醫生,眼睛裏麵透著睿智的表情。不過由於是照片,整張臉有些呆板,看上去跟一個死人差不多。陸炎嘟囔了一句:“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照片了,一點也不生動。”
“那你還要看照片?”巴達瑪覺得他的話有點可笑的成分。
“這不是沒辦法嗎?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連這個蘇醫生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呢。”陸炎說著,又盯著照片看了幾眼,把這個蘇騰友的樣子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到了三樓陸炎找到醫生辦公室,房間裏麵卻空空如也,一個護士看他們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問道:“你們找誰啊?”
“你好,我們找蘇騰友醫生,他今天不是上班嗎?”陸炎看到了護士小姐眼睛裏的懷疑表情,急忙解釋說道。
“哦,蘇醫生啊?他在查房呢,很快就回來了,你們是他的什麽人啊?”一聽是找蘇騰友的,小護士一下子客氣了很多。
“朋友。”陸炎說謊的時候臉‘色’一點不變。
“那你們等一會兒吧,進來吧。”護士小姐把椅子拖開,手指示意了一下,說道:“先坐一會兒吧,他很快就回來了。”
“好的,謝謝你。”陸炎的笑容顯得十分親切。
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蘇騰友才帶著兩個護士和一個實習醫生回來。他的臉‘色’很不高興,身後的幾個人也都低著頭,看樣子都被蘇騰友罵過了。
剛一進‘門’就看到辦公室裏麵有兩個陌生的男‘女’,蘇騰友也不管不顧,自己先大刺刺地在椅子上一坐,然後語氣很不友善地說道:“你們是誰啊?這裏能讓外人隨隨便便進來的嗎?”
巴達瑪嘟著嘴巴想要說話,陸炎輕輕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有事請找蘇騰友醫生聊一聊,你就是蘇醫生吧?”
“我就是蘇騰友,聊什麽啊?”蘇騰友的話語繼續顯得很不配合,眼神中還帶著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