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人們有條不紊地工作,井口的鐵鏈被一一抽出,發出沉重的金屬摩擦聲。
似乎在訴說著古井多年來的秘密與滄桑。
他們手中的水桶被一次次地提起又放下,清澈的水流從古井中湧出,帶著絲絲涼意,卻也仿佛能洗淨一切塵埃與怨念。
李廂與方兮兮站在一旁,目光緊緊跟隨著下人們的動作。
但他的心思卻似乎並不完全在那繁忙的勞作上。
李廂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
半個時辰,水井中的水快要見底。
啊——
這時一個下人傳來尖叫聲,仿佛看見了不可名狀的恐懼之物。
李廂等人趕緊上前看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水井的底部,一具泡得發白的屍體赫然映入眼簾。
那屍體已經嚴重變形,皮膚因為長時間的浸泡而腫脹、發白,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潰爛。頭發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片片斑駁的頭皮,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李廂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緊攥著拳頭,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這具屍體很可能就是他的妻子趙玉禾,那個曾經與他共度風雨、恩愛有加的妻子。如今,她卻以這樣一種悲慘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麵前,怎能不讓他心如刀絞?
“玉,玉禾!”
雖然屍體已經被水泡的發白,但李廂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確定是妻子無疑,他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嘴裏不斷呼喚著妻子的名字。
方兮兮則迅速冷靜下來,她走上前,仔細地觀察著屍體的情況。
她發現,屍體雖然恐怖,但周圍並沒有太強烈的怨氣或邪惡氣息。
看來是剛才的做法起了作用。
怨氣已經全部消失了。
趙玉禾也得到了釋然。
“大家別怕,這隻是一具普通的屍體。”
方兮兮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中響起,她試圖安撫眾人緊張的情緒,“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將屍體打撈上來,然後為她舉行一場合適的葬禮。”
大家夥看著眼前這個不尋常的小女孩,覺得有幾分道理。
但是誰都不願做這等差事。
他們來這裏隻是為了微博的工錢,誰也不知道這李府的下麵藏著一具屍體。
不問你們要精神損失費就已經很不錯了,想要他們打撈屍體,想都不用想。
李廂見狀,收起剛才的悲傷,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下麵躺著的畢竟是曾經自己的摯愛,雖然如今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別人會嫌棄,他李廂不會。
他拿起一根長竹竿,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試圖將竹竿伸入井中,以便將屍體打撈上來。
下人們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有的遞繩索,有的準備水桶,場麵逐漸恢複了秩序。
雖然他們心中仍有恐懼,但得知真相後的他們也非常感觸。
李廂下去後,忍受這巨臭將屍體用繩索穩穩綁在竹竿上。
片刻後終於將屍體打撈了上來。
方兮兮見狀,立刻上前查看屍體的情況,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捏住鼻子。
還好,屍體沒有完全腐爛。
十幾年的時間了,可能是趙玉禾蒙受了太多冤屈的緣故,導致屍體腐化的速度變慢。
李廂站在一旁,看著亡妻的屍體,眼淚不禁奪眶而出。他哽咽著說道:“玉禾,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現在,我一定會為你舉行一場隆重的葬禮,讓你安息。”
下人們也被這一幕所感動。
方兮兮找了一塊風水寶地,讓李廂去準備棺木。
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一場超度儀式,給趙玉禾超度,然她轉入輪回之道。
李廂很快去街上買了一抬棺木。
趙玉禾被放進了棺木之中。
方兮兮則是穿上道袍在一旁念誦超度經文。
為即將進行的超度儀式做準備。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的靈氣流動,心中默念著對趙玉禾的祝福與祈願。
方兮兮讓方木舟在棺木的周圍擺上一圈蠟燭,插上香。
並且叮囑在自己念誦經文超度的時候,誰也不要打擾。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身穿道袍的方兮兮站在法陣中央,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她的咒語響起,一股溫暖而柔和的能量開始彌漫在空氣中,將整個院子都籠罩在一片祥和與寧靜之中。
眾人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不五歲的小娃娃很是震撼。
方兮兮穿著道袍手中的桃木劍在空中不停比劃著,誰也看不懂,但是任誰都覺的很幻滅!
隨著儀式的進行。
方兮兮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桃木劍,然後盤地而坐。
隻見方兮兮的靈魂直接被提走!
她雙腳一瞪,一朵小雲彩直接將方兮兮接走。
下一刻,方兮兮出現在了一座橋上。
周圍霧氣繚繞,非常陰沉,橋上站著一個老婆婆手裏拿著一個勺子不斷往一個大缸裏舀著什麽.
那缸裏似乎盛滿了黑漆漆、粘稠如墨的**,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方兮兮環顧四周。
發現這座橋並不普通,它橫跨在一片虛無之上,橋下似乎隱藏著無盡的深淵,隱約可見其中翻滾著暗流與漩渦。而橋上的石板,每一塊都刻著不同的圖案與符文,似乎蘊含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橋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奈何橋!”
原來如此!
方兮兮走上前,看了看孟婆手裏的湯。
那等候過橋的一個接著一個,走到孟婆身邊接過那碗湯,眼含熱淚的一幹二淨。
他們的臉色各異,有些喝得很痛快,仿佛迫不及待忘記之前的過去。
而有些則是十分不舍,臉上帶著不甘與痛苦。
輪到方兮兮得時候,孟婆低下頭看著矮矮小小得方兮兮搖搖頭說道:“怎麽這麽小就來這裏了,哎,世事無常!”
孟婆說著從大缸裏堯起一碗遞給方兮兮。
“小家夥,喝吧,喝了重新投胎。”
孟婆看著方兮兮,眼裏滿是慈愛。
這麽小得年紀哪裏需要忘記什麽恐怕連人都記不清楚。
可憐,太可憐了,也不知道怎麽就到這裏來了。
孟婆正想著,突然方兮兮開口說道:“不是我要喝,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