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怎麽樣?”
見沈大夫收回銀線,孟老爺隔著屏風看著裏麵,隨即神色焦急的問道。
聽見孟老爺的問話,沈大夫將銀線放回他額藥箱中,才抬頭淡淡的說道:“孟老爺想知道什麽消息呢?”
孟老爺麵上閃過迷茫,他這什麽意思,“沈大夫的意思是……”
“本大夫的意思是,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將軍要聽哪一個?”
孟老爺眸中閃過不悅,這個沈大夫真是不著調,也不知道聖上為什麽將他奉為上座,雖然心裏不高興,但孟老爺在官場上這麽多年了,麵上工作還是很到位的,禮貌的說道:“還請沈大夫不要折騰孟某了,孟某年紀也不小了,經不起像沈大夫這樣的年輕人的開玩笑啊。”
沈大夫將孟老爺的眸中的神色盡收心裏,見他這樣的反應,心裏就有了數,雖然在他受漠國皇帝封賞後,和這位孟將軍打過幾次交道,但沒有一次像今夜這樣看清他的這樣活躍的心裏活動。
“令夫人有喜了。”沈大夫向孟老爺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果然,隻見孟肅被這個重螃炸彈炸到直接愣住。
隨後忽然聽屏風那邊的孟雲初咳嗦一聲,他才回過神來,神色狂喜的向沈大夫確認:“是真的嗎?沈大夫?”
隻聽那沈大夫語氣有些不好的回道:“難道孟將軍懷疑本大夫的醫術?雖然反應還不到半個月,但沈某敢說,在這漠國內,這脈象隻有沈某能斷的出來!”
見沈大夫語氣很衝的回答他,孟老爺立即就從狂喜中回過了神,忙向沈大夫道歉:“沈大夫,孟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孟某聽到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高興了,”隨即又歎了口氣道,“沈大夫也知道,孟某的府裏子嗣稀少,隻有三位小姐,其中隻有一位嫡女,就是今夜沈大夫見到現在在屋裏的這位,孟雲初,孟某的大女兒,其餘的的就是兩個庶出的,然本來孟某還有一個嫡子的,隻是……唉,現在不提也罷。”
孟雲初在屋裏一直注意著屏風的另一邊,現在聽孟老爺提起將軍府的子嗣,她心中冷笑,想來隻怕他要空歡喜一場了,在她身後裝睡的餘漣漪餘姨娘肚子裏的種,現在還說不定是誰的呢。
在看外麵,孟老爺說著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忙問向沈大夫:“剛才沈大夫不是對孟某說有兩個消息嗎,剛才這個應該算是好消息了,那麽那個壞消息是什麽?沈大夫就不要吊孟某的胃口了,快請說出來吧!”
“令夫人的胎脈隻有半月左右,沈某診脈的時候察覺她的思緒有些不穩,近日又沒有好好注意飲食,已有滑胎的跡象,沈某以大夫的身份,建議孟將軍從現在起,就要認真的對待令夫人腹中的胎兒,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的降生在這個世上。”孟雲初聽外麵的沈大夫很負責的言語,眸中笑意閃過,他明明什麽都清楚,卻還裝的這樣像,她真是佩服。
“大人之間所有的恩怨,和剛降生的天真無知的孩子沒有任何關係,希望孟將軍謹記沈某的進言。”不過,隻有這樣說,等之後,孟老爺親眼看到了真相,才能毫無顧忌的盛怒,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恩怨什麽的自然不重要,但,要是親眼證明,這肚子裏的不是自己的種,那麽,孟大將軍,你該會有怎樣的反應,他,很期待。
容貌一般的沈大夫看著聽完他的進言,坐在旁邊若有所思的孟將軍,深邃的眸色中閃過一抹暗色。
“孟將軍,這是沈某給令夫人開的保胎的房子,後麵還注明了,令夫人要注意的事情和忌口的食物,希望孟將軍認真對待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沈大夫拿著他寫好的方子遞到孟將軍麵前,叮囑道。
孟老爺看見眼前的信紙,忙反應過來,站起身,神色感激道:“孟某在這裏謝過沈大夫了,小兒還未出世,就得到沈大人這樣真摯的關懷,真是福命不淺啊。”
隻見沈大夫擺手淡然道:“孟將軍可別這樣說,真是折煞沈某了,孟將軍隻記得明日多送些診金到沈某的府上就行。”
“是是是,一定會送到的。”孟將軍連忙答應道。
沈大夫都已經在朝中有無與倫比的地位了,又經常受聖上的封賞,哪裏還缺他這點診金,不過,人家這麽晚被孟醒拉來看病,他這個將軍怎麽也得給人家賠禮。嗯,明天讓孟醒親自送去。
也是,他本以為孟醒會找來一個普通的大夫來府內診脈的,怎麽找來這麽一個祖宗。真是既讓人高興,又高興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沈大夫現在是聖上麵前的紅人,很多朝中的官員,都想和這位沈大夫交好,俗語說,見麵留個好印象,但由於這位沈大夫一直都散漫無邊,想找人的時候都找不到。沒想到今夜,他卻有了這個機會,隻是,好像不怎麽對呀,這相處模式。
聖上在宮中也為這位沈大夫留了住處,他怕自己身體要是晚上不舒服,還得到宮外宣人,太慢,也麻煩,雖然他在離宮城最近的地方賜了府邸,但還是沒有睡在宮中方便。
“既然沒什麽事了,那沈某也該回去了,哈呼……”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看著這位隨心的沈大人,孟將軍感覺到了那些找不到他的官員們的無奈。
“那孟某這就送沈大夫出府。”
“不用了,孟將軍還是趕緊忙令夫人的事吧,看孟將軍的府上今夜好像也挺忙的,讓將軍身邊的這位小弟送沈某出去就行。”沈大夫隨意的指了指孟安,讓他送他出府。
孟將軍知道自己說不過這位能言善道的沈大夫,也就隨他去了,叮囑好孟安,一定要小心的,不要讓沈大夫隨便在府中亂轉就行,隨後他又一想,人家在他府中有什麽好看的,自己真是多心了。
“那沈大夫慢走,孟某就不送了。”孟將軍向沈大夫拱手道。
散漫無狀的沈大夫隨意的擺擺手,跟著孟安的引導就離開了秋院。
孟雲初示意贏下和紅菱撤走擋住床的屏風,孟將軍看著窗外深思的神色就展現在她麵前。
掃了一眼裝暈的餘姨娘,孟雲初站起身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