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王已經不知有多長時間沒來過我的行宮了吧,你倒是狠心,沒想過要來給本宮請安,這一點,你還是比不上你家初兒。”
看到宋衡難得地接受了命令,跟魏述一同過來,皇後雖然有幾分詫異,卻也露出溫柔笑容,讓宋衡一瞬間還以為是錯覺。
他們二人坐下後,皇後就讓侍女給他們滿上了茶。宋衡沒什麽耐心跟她說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皇後娘娘此番宣我們二人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皇後看到宋衡一副不怎麽情願的神情,便更覺得有趣,更想要吊他胃口。
於是她隻是慢條斯理地抿著茶,然後看著宋衡:“怎麽,沒事還不能宣易王過來,陪本宮說說話?本宮好說歹說也是皇後,要宣你來說話,還是有這個能耐的吧?”
宋衡一聽皇後似是要動怒的樣子,連忙綻放溫和笑容,語氣變得懇切。
“皇後娘娘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兒臣可不是不想來見你,而是覺得你突然這麽著急地,大晚上讓兒臣跟魏神醫過來,想來應當是有什麽要事才對,因而才有這一問。”
聽到宋衡這麽解釋,皇後方才恢複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在這裏再叨擾一會也沒事,反正本宮也樂得清閑,有你們這兩個人過來,這裏還能熱鬧一些。”
皇後說完,宋衡跟魏述麵麵相覷,相顧無言時,祁風的樂曲聲及時響起,倒是替他們稍微緩解了下尷尬氣氛。
這時候皇後命人呈上了藥湯,端給了宋衡跟魏述二人,宋衡覺得這味道很是熟悉,魏述已經是皺著眉,當著皇後的麵,就把藥碗給放下了。
皇後正要詢問魏述,魏述就先一步開口:“皇後娘娘,恕魏某唐突,不是什麽藥湯,都能夠隨便喝的,有些藥給病人來喝,是良藥,但是若是給身體沒毛病的人喝,可能就成了毒藥。魏某猜想,您如此盛情邀請我與王爺過來,絕對不會有半點加害之心的,是嗎?”
宋衡見魏述說話這麽直接,本以為皇後聽了會直接動怒,卻沒想到皇後隻是微微一笑,看起來不甚在意的樣子。
“這還不是托魏神醫的福嗎,不然本宮還沒見識過這種味道這麽難聞,但聽起來卻似乎是對皇上的病有奇效的藥膏。”
聽到皇後提及皇上的病,魏述也是毫不畏懼地回答:“魏某現在也間或負責為皇上看診,因而才發明了這種濃稠藥膏,方便皇上隨時能夠服用,用來調理身體,但是咱們沒病沒痛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為好,不然出了什麽問題,倒不知會有什麽後果。”
皇後聽到魏述這麽說,對他的答辯如流表示十分讚賞。
“這藥膏聽說是寒芷草所熬製而成?那這藥材,不知魏神醫又是從哪裏得來?”
對於皇後這般的刨根問底,魏述也是毫不畏懼的。
“是從易王府得來的,皇後娘娘可還是要繼續詢問,是從何人那裏得來?”
聽到魏述這般反問,皇後也是接話接的很自然。
“據我所知,瀾兒可是親口跟我坦誠,把一株名貴藥材送給了易王妃,看來易王妃把瀾兒的禮物,轉手就交給了魏神醫,讓他研製新藥,用來治療皇上的病症?”
聽到皇後這般似是要責怪孟雲初的話,魏述很自然地回答:“這藥材若是交給不擅藥理的人手裏,也是放著浪費,還不如交給在下來研製新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皇後娘奶對於這藥膏如此刨根問底,可是還未坦承什麽真正意圖?”
“大膽,本宮貴為皇後,自然想問什麽就問什麽,難不成本宮問問題,還得獲得你的準許?”
宋衡其實一直很佩服魏述,不管什麽話茬,他都能應對自如,宋衡甚至覺得,此人若然不是神醫的話,倒是也可以考慮把他收攬到麾下,成為自己的幕僚中的一員。
皇後見宋衡一直不說話,以為是宋衡在盤算著什麽,便直接一番話就把宋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易王,這魏先生如今長住在易王府,也算是你府裏的人了罷,怎麽也不管教一下,淨是出言不遜,本宮擔心他總有一天會禍從口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本宮這麽寬容。”
聽到皇後這麽說,宋衡心裏有幾分鄙視,但當然不會直接表現在臉上,臉上仍舊是一副千年不變的儒雅笑容。
“皇後娘娘言重了,當初本王可是毫不容易才從漠國把魏神醫給請了過來,當然就把他當成貴客,認真接待,否則這魏先生也不會在府中長留至今,還跟府裏的人變得關係相熟。人跟人之間不分什麽高低貴賤,以誠相待才能得到真心,皇後娘娘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吧?”
皇後橫眉看著宋衡問:“你的意思,就是在暗地裏說貶損本宮,意思是本宮不知道尊重你的這位神醫貴客?”
宋衡看了魏述一眼,見魏述朝他投來讚賞的眼神,便又直接轉頭跟皇後說:“本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若是皇後娘娘覺得跟魏先生實在沒什麽共同話題可聊,可讓我送魏先生先行回府嗎,畢竟今日他一直寸步不離父皇身邊,也著實辛苦了他。”
“說了半天,原來是想護送您這位貴客回府,好讓本宮沒法為難他是吧?易王還真是不給本宮麵子呢。”
皇後這麽說,也未能激起宋衡的怒氣,他仍是溫和耐心地回答:“哪裏,皇後娘娘可不要誤會了,兒臣隻是擔心,這魏先生說話一向不經頭腦思考,兒臣唯恐再留他在這裏,終會惹皇後娘娘不高興,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此讓我護送他回去。”
“要讓魏神醫回去也沒關係,本宮本來此番的目的,就不是為了跟魏神醫聊天,本宮隻是想搞清楚,魏先生因何故一直如此提防本宮的侄女,她也是王府裏麵的側妃,怎麽上次本宮差她去向魏先生索要藥酒,卻被魏先生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