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宋衡要轉身離去,蘇瀾忙出聲道:“等等。”
說完,她便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忐忑的看著宋衡轉頭看她,那眼神時那麽的冰寒,刺的她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這一陣子,不都是在好好與你們合作?”蘇瀾鼓起勇氣,憤憤不平的說著,隻是這話聽在旁人耳中,卻並未覺得十分有底氣。
“為什麽?”宋衡譏諷一笑,“你將我們的事都告訴了你父親,看著他追殺初兒不管,你竟還有臉問為什麽?”
蘇瀾臉色開始發白,眼睛直直盯著宋衡,但隻覺得腦中發暈,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王爺是如何知道的?”
“初兒那邊來的信,他們前腳剛走,便有刺客,除了你們蘇家,還能有誰。”宋衡語氣陡然間變得很是淩厲,“你怕是至今都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那本王便告訴你,與本王做對是什麽後果,你們蘇家,此次別想逃過一劫。”
“另外,初兒已經到了蒼傲,你們不必費心機了。”麵無表情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宋衡便轉身就走。
至於說孟雲初已經到達蒼傲,不過是為了混淆蘇問天的視線罷了。
蘇瀾麵如死灰,心中越發寒涼,一絲絲的恐懼透過她的眼直抵心扉,她能感覺到自己在發抖,也能感覺到自己眼中似乎是流出了什麽,但是張了口,卻無法發出聲音喊住宋衡。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她害了蘇家的想法,方才宋衡的語氣,不像是假的,若真因此便前功盡棄該如何?她蘇家又會怎樣?
蘇瀾覺得口幹舌燥,十分難受,她無法承受那個後果,從一開始接觸孟雲初,她便抱著不純的目的,她覺得,她若是能勸蘇家歸順宋衡,那她無論做什麽,都會是被宋衡原諒的,但是她忘記了,是她主動向人求救的,蘇家的命運也從來沒有掌握在她的手中,而是宋衡手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的依蘭軒,也沒有理會圍在自己身邊的一眾死士,神色呆呆,腦中已經不知在想些什麽。
宋福一直沉默看完了全程,他雖然一直不太喜歡蘇瀾,但是這一刻,竟然有些同情她,不過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其他人。
不過……
他看著宋衡離開的身影,喃喃道:“王爺是真的不要蘇家幫助,還是為了嚇蘇瀾?”
蒼傲國境內。
一整天不停歇的趕路,加上影衛為求速度換了快馬狂奔,在次下馬車時,孟雲初整個臉色都白了,身體像是散了架一般,走路都有些搖晃。
轉頭看去,魏述也沒好到哪裏去,模樣看起來也很是狼狽,他的小童當即便在一旁吐上了,兩個丫鬟也是倚在馬車上直喘著氣,唯獨影衛依舊神色自若,看著他們緩了一會兒,才說道:“主子,錢深那邊搭上線,已經派了人來接,我們需要換馬車。”
孟雲初聽到馬車這兩個字,不禁麵色一沉,但還是點點頭,認命的隨著影衛向城中走去。
按照影衛的意思,一批人分了兩三波進城,而後在馬車處集合。
孟雲初最先到的,見魏述還未來,說什麽都不上馬車,隻遠遠站在一旁吹著風。
直到看見魏述虛晃著步子走來,她還黑著臉上了馬車。
“主子,這一趟出來,我都怕自己落上怕馬車的毛病。”紅菱頗為埋怨的說著,將車簾掀開透氣。
這話剛巧被魏述聽見,他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何意,但也湊近了窗子,有些貪戀的看著外麵。
影衛沒有去管他們,孟雲初既然說了讓他負責,也未見對他有責備,其他人的埋怨他怎麽會理會,當即便一揮馬鞭,又是一路的狂奔。
馬車內隱隱傳來魏述咬牙切齒的聲音,“王妃,你這個手下,我可以揍他嗎?”
影衛腦中浮現出魏述的神行,麵上現出幾分輕蔑,他那弱弱的模樣,被揍上一拳也不會有什麽威力。
一路狂奔到錢深所在的園子後門,錢深早便在那裏候著,他看著人一個一個的下來,忙堆起笑臉小臉迎了上去,卻又頓時怔住。
孟雲初臉色煞白,連帶著眼神都凶了許多,“晚飯記得不要出現任何油腥。”
錢深不明所以,連連點頭,直到看到那個小童吐得死去活來,頓時便明白過來,忙跟去孟雲初和魏述的身邊說道:“王妃,魏先生,二位一路辛苦了,我早已備下了熱水,不如先沐浴一番,我會命丫頭灑些清爽的香料,會好一些,正好這時間再去準備合口的飯菜。”
想一想,這樣倒好,孟雲初便點了點頭,順便讓兩個丫鬟和小童也去沐浴一番,這一路上他們跟著,也是極其辛苦。
錢深自然不會多話,就算是丫鬟童子,但都是在孟雲初和魏述身邊的,自然身份也比他這個區區商人高一些,他也不敢怠慢,忙命人去辦了。
沐浴之後又用了一口清爽的甜湯,孟雲初便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隻是身體的疲態也在這一瞬間全部顯露出來。
她終於明白方才影衛為何在他們沐浴時露出不讚同的神色了,想必是知道疲勞之下做事效率會下滑。
想到此,孟雲初便想趁著還未完全將疲勞引出,忙將錢深喚了過來。
“王妃您有何吩咐?”錢深一臉笑容的走來,看著幾人吃飯沒敢坐下,隻當孟雲初是有什麽要他去準備。
“你先坐下吧,我們邊吃邊說事。”孟雲初忙著喝湯,沒有抬頭看他,隻是招了招手,“我們實在太累,若有怠慢之處,還望錢老爺不要計較。”
“怎麽會。”錢深忙說了一句,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臉色正了正,“王妃可是要問之前去截信一事?”
說完這句,錢深自己都覺得十分慚愧,麵色有些尷尬,自己的人沒有偷到信,還勞煩孟雲初過來助他,若是讓宋衡知道自己的王妃受了這麽多的苦,不知他錢深的錢途是否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