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述回到府中之後,向孟雲初大致說了一番便回到了寄風軒,大有閉關的意思,孟雲初也很是貼心的吩咐了人不要去打擾。

蘇瀾這次回去倒是沒有讓孟雲初等太久,當天夜裏便又來到了王府。

那時孟雲初和宋衡都已經歇下,也虧得蘇瀾能熬到這個時間再過來。

蘇瀾其實也不好受,勉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偷偷看了宋衡一眼。

她之前在孟雲初麵前丟臉便算了,但總不至於在宋衡麵前還那般沒有教養,因此更覺得難受,想著說話轉移話題。

“今日我買通了常在父親書房打掃的一個小廝,讓他注意父親和大哥的談話,我得知,那支商隊因父親所托,如今已經進入了蒼傲境內,隻要他們到了都城,便開始行動,另外,那支商隊的領頭人,道上都叫他大老綢,似乎是做紡織的。”

蘇瀾一口氣說完,反倒覺得十分緊張,倒不覺得困了,她牢牢盯著宋衡,雙手不安的交握。

孟雲初淡淡瞥了一眼,也望向宋衡,現在他在,她也便沒有必要再去多話了。

“你說的這個商人,我倒是聽說過,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與你蘇家有關係。”宋衡不鹹不淡的笑了一聲,眼中意味深長,“怕是沒少做地底下的勾當吧。”

他如今扶持著錢深,自然明白幫助商人的不易,那李雁稠能做到這地步,少不得蘇家的幫忙。

蘇瀾有些勉強的笑笑,並未否認。

“我們的人還未到,你看能否模仿一下你父親的筆記,讓這些人停留一下。”宋衡雖是在詢問,但從眼神看來,已經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蘇瀾也隻能點點頭,不過還是為難道:“寫信是沒問題,但送信,我這裏卻沒法子。”

“你將信寫好給初兒便是,她自會辦妥。”宋衡淡淡說著,便起了身向內室走去,顯然是覺得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見此孟雲初也適時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你父親上朝時,將此事辦妥。”

“嗯……”蘇瀾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眼神向宋衡走去的方向掃了一眼,還是不甘不願的起身離開。

次日一早,孟雲初醒來時,便看見了靜靜躺在桌上的信,看著上麵的收信人,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些數,“蘇瀾送來的?”

“是,側妃一早就將信送來了,不過我看她那模樣,似乎是想再見王爺一眼,但那時王爺已經走了。”紅菱說著,眼中隱隱有幾分幸災樂禍。

孟雲初沒去理會,她能稱呼對方一聲側妃,已經是將她的話聽進了心裏去,倒不必強求。

喚來影一,讓他將信送去之後,孟雲初便開始處理近幾日堆積起來的府中事務。

此時蒼傲國宮中。

宮女看著忽然出現的女帝,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最後嚇的兩眼一翻,竟然昏了過去。

女帝看著宮女皺皺眉,看著其他人冷聲道:“把她拖出去,這種毛手毛腳的丫鬟,寡人不想看見。”

宮殿中的人一哆嗦,忙出來兩人將丫鬟扛了出去。

女帝的貼身婢女合,歡此時走上了前,壓低聲音道:“陛下,您怎麽忽然便回來了。”

說著,她看了看女帝身旁站著的黑衣男人,眼中有著戒備。

女帝見她誤會,淡淡道:“回來處理沫兒的事,此次回來時寡人遇險,是此人出手相救,寡人邀請他同回蒼傲,想著封個官給他,爾等且先細心照顧著。”

“是。”

語畢,她臉上的倦色更濃,揮著手說道:“罷了,寡人也乏了,先去歇一會兒,去個人將程、沈二位大人請來候著。”

此番回來,為了趕在蘇問天出手之前,因此她便吩咐了小黑駕車時不必顧慮她,找了快馬,晝夜不歇的連趕了三日,現在還能站著說話,已經是憑著她的意誌力在支撐。

“奴婢服侍娘娘去休息。”合,歡說著,扶了女帝向內走去,其他宮娥太監也紛紛動了起來,有的去請大人,有的來請小黑也下去休息。

女帝醒來之後,得知那二位大人在候著,加上正好是晚膳時間,她便吩咐了廚房給他們和小黑也做幾道菜,邊吃邊談事。

兩位大人很是緊張,不敢落座,倒是小黑,大大方方便坐下了,那兩人麵麵相覷一陣,才忐忑的坐下,卻不敢動筷。

女帝也沒勉強,見他們時時看向小黑,便介紹道:“這位是魏良,一位江湖俠士,雖說初出茅廬,但身手不凡,此次多虧了他,寡人才平安回來。”

因小黑身份敏感,女帝征求他的意見,便用回了原名“良”字,再加上魏述的姓,稱為魏良,小黑雖然覺得別扭,但為了大局,還是忍下了。

兩位大人見小黑確實十分年輕,也有想象中俠士的模樣,倒不懷疑,既然女帝相信,他們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規規矩矩的將這些日子以來的事上報。

女帝聽著,得知皇子和宮貴那邊都沒動靜,便知他們沒有來遲,還有時間準備,心中已經緩緩有了些計劃。

易王府。

宋衡下了朝便回了府,臉色並不算好。

孟雲初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敢亂說話,隻是為他倒了杯茶,希望能緩一口氣。

淡淡掃了一眼茶盞,宋衡抬手推開,語氣不善道:“今日朝上,那蘇問天在父皇麵前檢舉,說是我曾賄賂二哥,還出示了證據,父皇借機找了理由讓我禁閉一日,連帶著連累了幾位大人。”

想到之前蘇瀾說起蘇問天在找東西,莫非便是這證據,但宋衡與宋馳不和,又怎麽會賄賂,隻怕這幾日他們都是在忙著做假證,而燕皇便可趁機訓斥宋衡人麵獸心,表裏不一,對他名聲不好。

這樣看來,這燕皇倒像是在和兒子爭權一般,莫不是真的想長生不老?

孟雲初想想都覺得可笑,但她也隻敢想想罷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又怎麽敢說。

“那王爺打算如何?就這般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