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多心了,若是沒人來領,隻怕便是不要的了,姐姐處理了便是。”蘇瀾話裏的意思也很明顯,這東西已經沒用了,孟雲初怎樣用,都沒關係了。
不置可否的笑笑,孟雲初並沒有急著將荷包扔掉,而是放在了一旁,隨口說了一句,“妹妹想必也看到府中的擺設了,這兩日若是有外人問起,還請妹妹多擔待一些。”
“我明白。”她走一路下來,自然是發現王府中對此人的重視,但是她也看得出,宋衡可以隱藏著,從表麵上來看,確實看不大出什麽,不知情的,隻怕以為他隻是想將府中整頓一番罷了。
正與孟雲初說著,就見她身邊的丫鬟請竹走了進來,見孟雲初在,她還有些局促不安。
蘇瀾看出她的心思,擺手寬慰道:“有什麽便說吧,姐姐不是外人。”
“是。”青竹福了福身,小心看了孟雲初一眼,才說道:“主子,宮裏傳來消息,說是皇後娘娘請您過去。”
“皇後娘娘?”蘇瀾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隻怕府中的動靜傳到了皇後的耳中。
她與孟雲初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意思。
搖頭輕歎一聲,是、蘇瀾站起了身,“姐姐,那我便進宮去了,該說什麽我明白。”
“好。”
在這點上,孟雲初倒是不會懷疑她,目送著她離開。
宮中,皇後看著走來的蘇瀾,神情已經恢複如常,還笑了笑,“來了,坐吧,最近怎麽樣?”
“一切都好,勞娘娘掛心。”蘇瀾福身一禮,便坐了下去。
“本宮今日一早聽說了,你們王府中似乎很熱鬧?”皇後撐額笑著,意思很是明確。
蘇瀾微微垂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緒,話語中聽去,似是羞澀,“回娘娘,這是前幾日蘇瀾幫王爺做了些事,王爺顧著我,再加上管家提起府中多處建築需要翻新,便按我先前提到的一些構想,將府中翻新一翻。”
“這樣說來,你倒是還得了寵?”對於這個消息,皇後自然意外。
“也說不上寵,隻能算是一點恩惠吧,蘇瀾的路還很長,以後還需要娘娘多多提攜。”蘇瀾麵上笑著,將功勞全部推給了皇後。
皇後聽著,心中也十分開心,前幾日的陰霾一掃而光,“那孟雲初可有說過什麽?”
“什麽也沒說,她還是如往常一般模樣。”
“他倒是聰明,知道忍。”皇後不屑的道了一聲,對蘇瀾的話深信不疑,她自覺自己現在是蘇瀾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因此她不敢騙自己,便也沒有多想。
又說了幾句閑話,好好叮囑了蘇瀾一番,皇後便將她放走,順勢將這消息傳了出去。
宋衡一整日不知聽到了多少這樣的言辭,早就積了一肚子火,回到府中想找蘇瀾問罪,卻先遇見了閑逛著的孟雲初,便先向她說起。
孟雲初一直在府中,倒是沒有得到這樣的消息,想來這便是蘇瀾瞞過皇後的法子,雖然是用了些小心眼,但是也不能全怪她。
輕輕歎出一口氣,孟雲初攔下他道:“王爺息怒,此事事出有因,皇後娘娘召蘇瀾去問這件事,她也是沒辦法才這般說,這事我已經聽她說過,想必這事也不是她傳出去的,應是皇後為了報複我吧。”
其實,她並不知道蘇瀾的說辭,現在聽來,也覺得心中隱隱有怒火,但是為了大局,她也隻能忍了,隻當這件事是出自她的主意,在女帝離開前,盡量少生一些是非。
聽孟雲初所言,宋衡便冷靜下來,轉道去了書房辦公。
之後的幾日,便也是這般平靜度過,外麵自然有關於宋衡和蘇瀾的風聲,但是孟雲初此時隻能當做沒有聽到,安心主持著府中的事務,無聊便看看書。
如此又過了兩日,孟雲初和北辰沫正在房中下棋,便見宋福跑了進來,“王妃,人快到了,正在向這邊來。”
得到這個消息後,孟雲初便派了暗影去查詢行蹤,想來這便是傳回來的消息。
她不再耽誤,也顧不得換衣裳,和北辰沫一起去了王府偏門候著,四處都有可靠的人守著,不會有人接近此處。
很快,便見街角拐出一輛馬車,在這處寂靜的街道聽來,十分的突兀。
那馬車晃晃悠悠的,便停在了王府側門前,駕車的小廝警惕的注視著眾人,最後視線落在北辰沫身上時,頓時便鬆了一口氣,忙下車向她行了禮,這才說道:“小殿下真是神通廣大,竟然知道我們主子這個時候來。”
“我哪有這個本事,都是姐姐手下的人去做的。”北辰沫笑笑,主動將孟雲初向前推了推。
那小廝不知孟雲初的身份,隻能傻笑著道謝,轉身回了馬車,低語著請示著什麽。
車簾中的人似乎應了一聲,小廝連忙掀開了車簾,恭敬的迎著人下車。
一眾人已經跪在地上,北辰沫心中更多的是害怕,怕女帝不同意這樁事,將她帶回去,而孟雲初心中,此時卻是不知是什麽心情,既是緊張,又有點抗拒。
一隻手扶在了馬車上,那手很是修長潔白,看起來保養的很好,隻是上麵仍有一絲絲的皺紋,看得出些許老態。
緊接著,孟雲初便見一女子踏出了馬車,模樣溫婉,麵頰上帶著一絲柔柔的笑,讓人覺得很是舒服,她的眼角也因歲月的風霜侵蝕而爬上了細紋,但眼中仍有活力,倒是將她的老態弱化了幾分。
她看了一眼北辰沫,視線便移到了孟雲初身上,那一瞬間,她眼中似是泛起了驚濤駭浪般,萬種情緒拂過,最後隻化為一顆淚珠,墜在她的衣角上。
“你便是沫兒所說的人嗎?”
聲音沙啞,似是隱忍著什麽一般,格外的顫抖,一句短短的幾個字,她便不知停頓了幾次才完整說出,聽在孟雲初的耳中,更覺得似在她心上敲下了一計重錘,讓她說不出其他的話來,難受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