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信你的話？你有什麽能證明你是老爺派來的？”餘漣漪不安的問道。

小溪也在餘漣漪旁邊看著那婆子，心裏發怵的問她，“是啊……姨娘問你呢，你到底是做什麽的？”不怪她害怕，因為這婆子的麵相是在是不怎麽好。

提著黃色燈籠的婆子在院子裏走過來，真的好詭異。何況這個身形強壯的婆子的側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雖然看起來，這道疤的年齡已經很久了，久到都已經連結痂都定形，白天的話，從遠處看就像有一道蜈蚣長在那婆子的臉上，所以府裏的下人有的都很怕她。

然而，其實孟雲初卻知道這個婆子的來曆，那是很多年之前了。

不不，讓我們回到這個院裏，來曆之後再說吧。

提燈婆子見兩人用懷疑和害怕的神色看著她，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大小姐肯定是故意的，讓她來做這麽個差事。

神色淡淡的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牌，拿在手裏，放在燈下，讓麵前的主仆看個清楚。

等這對主仆的神色從懷疑變為驚訝，她才施施然將玉牌收回了自己的袖中，麵無情緒的說道：“小餘姨娘，可是看清了？”

見兩人愣愣的點點頭，她又道：“既然看清了，可以同我去老爺了吧。”

看這婆子，真是孟老爺派來的，餘漣漪主仆心裏很是驚訝，聽婆子讓她跟著走，餘漣漪現在就是心裏再不願，再不安，也隻能帶著小溪走在後麵，跟著前麵帶路的婆子。

她們實在是不想跟著這個嚇人的婆子走的太近，因為近了就能看到她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提燈婆子看那對主仆離自己那麽遠，也不在意，她已經習慣了。自從臉上添了這道疤後，和她親近的人也變少了，府裏也隻有大小姐對她一往如常的親近。

……

將軍府內花園的湖邊。

這時已經圍滿了舉著火把的下人，和神色驚魂未定的主子們。

“沒想到，這府中的湖裏竟然有個死人……”

“真是惡心死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今晚上才發現……”

孟雲初聽著旁邊下人的討論聲，神色淡淡，忽然發現她的袖子被人拽了拽，回頭看去。

“小姐……”紅菱的臉色微微發白，幸好現在是晚上，大家都沒注意這邊。

孟雲初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悄聲道：“沒事，死人怕什麽，他們已經死了，做不出什麽來，”後而又感歎到，“活人才是最可怕的啊，活人有思想，能走動，才是最該需要防著的。”

紅菱低下頭，想著小姐的話，是啊，死人沒什麽好怕的，死人又不會動，又不會說的，除了老天，沒人知道是她們做的，當時小姐和她周圍又沒有別人，要有別人早就說出來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鬼呢？”要是有鬼怎麽辦？紅菱想到那天夜裏，她聽到的奇怪的聲音，心中冷顫。

聽到紅菱小聲的問話，孟雲初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鬼？”她本身就是從地獄回來複仇的惡鬼，這裏還有誰還比她的鬼氣更濃。

“紅菱，你說這將軍府死過多少人，這帝都裏又會有多少人枉死，這整個蒼瀾大陸，每日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去，要是這麽多人都會變成鬼來複仇，那這天下早就亂了，這將軍府早就會被那些惡鬼吃的一點都不剩，所以，誰在這種環境裏活下來了，誰說話。”

“不要怕，紅菱，有你家小姐在這陪著，不會有事的，況且死的隻是一個丫鬟，沒人會在意的，現在的人啊，隻讓心中的利益驅使，哪裏有利，偏向哪邊，就像牆頭草一樣，隨著風的方向東搖西擺。”孟雲初端著茶，緩緩喝著，眼眸中的冷厲在火光的映照下，一閃而過。

是啊，弱肉強食，每天都會發生，她們也是隻是為了自保罷了，若是當時翠兒沒有死，那現在受罪的，肯定就是她和小姐，她家小姐說的既是事實，亦是現在人們所走的路。

紅菱看著端坐在亭子裏悠然品茶的她家小姐，在今天這樣的氛圍下，卻是這樣的鎮定悠閑，火光映著小姐嬌小柔弱的麵龐，更加想讓人生起強烈的保護欲。然而在這樣的外表下，卻是一顆堅強的內心。

她家小姐都不害怕，她現在不能拖小姐的後腿，紅菱堅定的想著，就算有事，她也定要將小姐保護在自己身後，不讓別人傷害小姐。

看著身旁的紅菱神色不在慌張，臉色也變得正常而且還呈保護狀的站在自己身邊，孟雲初眸中閃過心疼。

紅菱雖然和她是一起長大的，但她終究還沒有經曆過前世的那些劫難，現在還是一個心思單純膽小的女孩，但這個膽小的女孩卻和她有了第一次殺人的經曆，這樣的她還想要保護她這個小姐，擋在她的麵前。

孟雲初真是既心疼，又感動，以後在她身邊這樣的事還會發生很多次，在她還沒有給紅菱找到如意夫君之前，要經曆這些事情，紅菱就必須要成長起來。心性更加成熟一些，更加膽大一些，才能夠成事，才能夠好好的在她身邊。

“姐姐。”孟雲初轉頭，看見孟可素在亭子外喚她，身邊還跟著婉姨娘，身後的丫鬟為她們提著燈籠。

孟雲初麵上淡定的神色，看見孟可素時，卻轉為擔憂，紅菱真的很欽佩她家小姐的換臉本事，她怎麽就不會。

“妹妹，姨娘。”

“大小姐。”

孟雲初將兩人迎進涼亭，相互客氣的道了安。

“妹妹和姨娘受驚了，這麽晚竟然還將你們叫起來，這些下人真是該打。”孟雲初數落著。

孟可素聽到話，卻有些萋萋然，“姐姐可別說了，這些下人應盡的事，都是父親派去的，說是讓可素和姨娘來辨認一個人。”

哦？父親是這麽跟下人說的？孟雲初心想。

“姐姐，你快告訴可素，這湖裏發生什麽事了？怎這麽晚父親還讓人來看？”孟可素坐在孟雲初的旁邊問著。

孟雲初偶然發現婉姨娘好像並不好奇今天夜裏發生的事，神色淡淡的，和她請安後就站在靠湖邊的倚欄上，低著頭愣神。

發現孟可素搖著她的手，孟雲初回過眼神，才對她解釋道：“今天晚上，府裏的一個灑掃小丫鬟，在湖裏發現一個屍體。”